《石渠寶笈》、《秘殿珠林》是專門記錄清朝宮廷收藏繪畫、書法和緙絲藝術品的著錄書。該著錄書是由乾隆皇帝下令編纂的,所以在書名前冠以“欽定”二字,以示不同尋常。
清朝的宮廷收藏於乾隆時期達到鼎盛,從傳世前代書畫藝術品的角度而言,可以說已經被這位皇帝“一網打盡”,遺散在民間的已如鳳毛麟角、十分稀少了。而《石渠寶笈》、《秘殿珠林》這部著作就是截止於乾隆朝宮廷書畫藝術品收藏集大成的記錄。
《石渠寶笈·秘殿珠林》兩書雖然合稱,但內容還是有區別的。前者專門記錄曆代一般題材的書畫作品,而後者則專門記錄宗教題材的書畫作品。兩書各分為初編、續編和三編。
新版《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匯編》
《秘殿珠林》初編的編纂工作始於乾隆八年(公元1743年)十二月,成於一年後的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五 月,參與編修者有張照、梁詩正、勵宗萬、張若靄四人;《石渠寶笈》初編的編纂始於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二月,成於第二年的乾隆十年(公元1745 年)十月,參與編修者除上述四個人外,又增加了莊有恭、裘曰修、陳邦彥、觀保、董邦達等五人。《石渠寶笈》、《秘殿珠林》續編的編纂工作始於乾隆五十六年 (公元1791年)正月,成於乾隆五十八年(公元1793年)五月,參與編修者有王傑、董誥、彭元瑞、金士鬆、沈初、玉寶瑚、圖禮、吳省蘭、阮元、那彥成 等十人。《石渠寶笈》、《秘殿珠林》三編的編纂工作始於乾隆五十八年(公元1793年)二月,成於嘉慶二十一年(公元1816年)六月,參與編修者為英 和、吳其彥、黃鉞、姚文田、張鱗、顧皋、朱方增、吳信中、龍汝言、沈維鐈、胡敬等十一人。
《石渠寶笈·秘殿珠林》兩書初編、續編、三編的編纂,前後經過了七十四年的時間,可以算是我國收藏史上的一個偉大的工程。
《石渠寶笈·秘殿珠林》著錄的“三希堂”法帖:
王珣 《伯遠》帖
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王羲之 《快雪時晴》帖
藏台北故宮博物院
王獻之 《中秋》帖
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石渠寶笈》各編均按照書冊、畫冊、書畫合冊;書 卷、畫卷、書畫合卷;書軸、畫軸、書畫合軸九類區分。每類中又按照作品之珍貴程度分成上、次兩等。上等者將作品的質地、尺寸、款識、印章、題跋等一一記 錄;次等的作品記錄則內容稍簡。入目的書畫作品在書中還分別注明收貯的處所,如:乾清宮、養心殿、三希堂、重華宮、禦書房等,以備點查。凡是經《石渠寶 笈》著錄的書畫作品上,就會加鈐清宮收藏的印記。
《石渠寶笈》初編共四十四卷,續編共四十冊,三編共二十八函、一百十二冊,可謂洋洋大觀。全書編就之 後,由專人用工整的楷書繕寫成朱絲欄抄本,裝冊分函鄭重保存,深藏於宮中,外人無從得其詳。清朝滅亡後,於民國初期的1918年涵芬樓曾經將《石渠寶笈》 的初編和二編石印出版,此為最早刊布的這部著錄書的出版物;後來又有有正書局石印本、開平譚氏影印本等;至1969年台北故宮博物院又將《石渠寶笈》三編 影印出版,並且加上了索引,得以使公眾了解該書的全貌和方便使用。
眾所周知,晚清和末代皇帝溥儀退位後居住紫禁城時期,宮廷中製度鬆弛,後又加上溥儀以賞賜之名,將原先 宮中所藏珍貴文物(包括書畫作品)轉移出去,或變賣、或藏匿;偽滿洲國崩潰時,溥儀攜往長春的大量書畫作品又遭厄運,至使《石渠寶笈》一書中著錄的許多作 品散佚,流落民間。所以,此後有人專門比對《石渠寶笈》原書,將這段時間裏佚失的書畫作品編成《故宮已佚書畫目錄四種》(1934年);《故宮已佚書畫聞 見錄》(王以坤編、1953年);再後又有馮華編就《秘殿珠林石渠寶笈索引》一書出版(紫禁城出版社,1994年),方便研究與查找。這些都可以視為《石 渠寶笈》和《秘殿珠林》的後續產品。
《石渠寶笈》這套著作的價值隨著近年書畫拍賣市場的活躍、紅火,也日益飆升,引起了除研究者之外的人們 的關注。收藏家們把它作為一個巨大的礦藏,不斷加以發掘。拍賣的書畫作品,凡是經過《石渠寶笈》著錄的,似乎像是上過了保險那樣,身價馬上就不同了。 2004年元月深圳雅昌藝術網再次將這部名為《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匯編》的書,分為12 冊出版,就是順應了社會的新需求。
《石渠寶笈》的價值確實是有目共睹的,具有很高的使用頻率,一般來說,凡是經過此書著錄的作品都應當是 很珍貴的,具有很高的藝術、曆史和文物價值。但它又不可能是絕對保險的。現在看來,《石渠寶笈》一書中對作品作者的認定、對作品時代的判斷、對作品真偽的 鑒別,都不是百分之百準確的,這已是被當代許多研究者所證明了的。再有,收入《石渠寶笈》一書中的清朝書畫作品隻是當時畫壇中的很少一部分。諸如出於政治 原因,“四僧”中的八大山人(朱耷)、髡殘、弘仁的畫幅是見不到的;又如出於藝術門派的因素,“金陵八家”和“揚州八怪”之類的作品也是不能進入該書的; 出於政治和藝術趣味的雙重考慮,明朝宮廷繪畫的作品亦很少被《石渠寶笈》所收載。例如,近年曾見於拍賣市場的一幅明朝宮廷畫家何浩的作品《鬆圖》卷,而在 《石渠寶笈》中就將何浩此人作為宋朝的畫家了,其時代的判斷出現了明顯的差錯。另外,清朝很多供職宮廷的職業畫家的作品,大概是由於對編著者來說是司空見 慣,太熟悉不過的,所以收入該書的也隻是其中的一部分,而相當多的畫幅失載。比如王翬等畫家合作的十二巨卷《康熙南巡圖》以及郎世寧所畫的“雙胞胎”《平 安春信圖》軸,兩幅作品就都沒有被《石渠寶笈》所記錄,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所以筆者認為廣大的研究者和收藏家們在借助《石渠寶笈·秘殿珠林》時,需要避免以下的誤區:凡是經過 《石渠寶笈》著錄的書畫作品,就毫無疑問一定是價值連城的珍品;反過來說,但凡沒有被收入《石渠寶笈》中的書畫作品,就無足輕重。關鍵還在於書畫作品本身 的真偽和質量。當然,進入《石渠寶笈》一書的書畫作品,無論如何,起碼已經有近三百年的曆史了,大家關注這一點,也是非常自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