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明想必許多人都如雷貫耳,世稱“文衡山”,明代的畫家、書法家、文學家。在詩文上,與祝允明、唐寅、徐禎卿並稱“吳中四才子”。在畫史上與沈周、唐寅、仇英合稱“吳門四家”。
李嵩則為南宋著名宮廷畫家,此人出身貧寒。年少時曾以木工為業。好繪畫,頗遠繩墨。被宮廷畫家李從訓收為養子,承授畫技,終成一代名家。他是宋光宗、宋寧宗、宋理宗三朝畫院待詔,時人尊之為“三朝老畫師”。
李嵩畫繪畫題材豐富多彩,從宮廷到民間、從城市到農村、從生產到生活、從吃喝到娛樂、從仙山到龍宮、從曆史到現實均在畫中有所反映。其中院體畫、白描畫、水墨畫他都能信手拈來。
《骷髏幻戲圖》正是李嵩的一幅力作,此畫畫麵詭譎怪異,對比強烈,曆代名家對畫麵內容多有猜解,更不乏玄義之發揮,曆經千年,屢易藏家。現在為京城故.宮博物館收藏。
文徵明居然也會臨摹這幅作品,
文 徵明擅畫人物,這是無庸置疑的。但他的人物畫絕大多數為山水畫中的“點景”之作,而單獨的人物畫存世僅有三四幅,《老子像》軸、《老子像》頁、《湘君湘夫 人圖》軸、《芭蕉仕女圖》軸等。如果這幅《骷髏幻戲圖》是文徵明的真跡,則其文物價值和藝術價值可以說不可估量。
不過有一點。文徵明因為名氣太高,即便是在明清時期也是墨寶千金難換,所謂“德尊行成,海宇欽慕,縑素山積,喧溢裏門,寸圖才出。幹臨百摹,家藏市售,真贗縱橫”。
這句話講的就是文徵明的圖剛畫成,便有人擠上門來爭購。用來換畫的縑素竟堆積如山。他的題跋在當時的書畫買賣中有“得其一言,輒價翔”的分量,所以文徵明作品便成了製售偽作商人追捧的對象,導致了文徵明作品也是這個時期蘇市地區代筆偽作出現最多的一位。
而且文徵明此人太過善良,隻要有人請他提拔,他都很少會拒絕。
明人何良俊在其《四友齋叢說》中這樣記載文徵明:凡吳中收藏書畫之家,有以書畫求先生鑒定者,雖贗物,先生必曰:“此真跡也。”
人問其故,先生曰;“凡買書畫者,必有餘之家。此人貧而賣物,或待此以舉火。若因我一言而不成,必舉家受困矣。我欲取一時之名,而使人舉家受困,我何忍焉?”
文徵明這套怪異的邏輯也使得他成為製售贗品者可以輕易利用的對象,以致當時各方對其臨仿、偽造、代筆等情況頻出,甚至在當時的蘇市地區形成了一道特殊的文化景觀。
正是因為以上原因,再加上在文徵明一生的繪畫作品中,幾乎極少臨摹前人的作品,多為自己創作,所以楚琛不得不擔心,謝功家傳的《骷髏幻戲圖》會是件偽作或者是其代筆的作品。這幅作品為白描紙本淺設色,畫麵左邊有一大骷髏席地而坐,用懸絲在操縱著一個小骷髏。這是宋代市井木偶表演形式之一種——懸絲傀儡演出。
當然現實生活中這樣的表演是由人來操縱的,而以骷髏為主角的寓意大約是反映了人生命運的虛幻、無常,倏忽幻滅之意,你今天是操縱者,或許明天你就會成為一具被操縱者。因此,人生被看透了,大約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骷髏旁有一副演傀儡戲擔子,擔上有草席、雨傘等物,骷髏身後有一哺ru嬰兒的婦人,或許是他的妻子。
畫麵右邊而有一個小孩子正受到了小骷髏的動作吸引,正準備跑過去。小孩子的身後則有一個婦人,應該是小孩的母親或者是他的監護者,她似乎擔心小孩子靠得太近,受了傷害或者弄壞了小骷髏。
右上方行書題跋雲:“沒半點皮和肉,有一擔苦和愁。傀儡兒還將絲線抽,弄一個小樣子把冤家逗。識破個羞哪不羞?呆兀自五裏已單堠。”,並寫下了創作日期的署款,署款下鈐朱文聯珠方印“徵”“明”。 畫卷上署款的記年為嘉靖辛亥十二月六日,即嘉靖三十年,也就是1551年,這一年文徵明正好八十一歲,說明這幅作品應該是他晚年所創作的。
此外,此圖左下角還鈐有吳偉業的印章,此人明末清初著名詩人,與錢謙益、龔鼎孳並稱“江左三大家”,又為婁東詩派開創者。長於七言歌行,初學“長慶體”,後自成新吟,後人稱之為“梅村體”。除此之外,還有多位清代文人的鈴印。
還有,從此圖的提拔來看,應該是幅對臨之作,什麽是對臨?就是麵對著別人的畫跡或印刷品,按其作品的筆、墨、設色、章法,一絲不苟地照樣畫下來。 畫卷上署款的記年為嘉靖辛亥十二月六日,即嘉靖三十年,也就是1551年,這一年文徵明正好八十一歲,說明這幅作品應該是他晚年所創作的。
此外,此圖左下角還鈐有吳偉業的印章,此人明末清初著名詩人,與錢謙益、龔鼎孳並稱“江左三大家”,又為婁東詩派開創者。長於七言歌行,初學“長慶體”,後自成新吟,後人稱之為“梅村體”。除此之外,還有多位清代文人的鈴印。
還有,從此圖的提拔來看,應該是幅對臨之作,什麽是對臨?就是麵對著別人的畫跡或印刷品,按其作品的筆、墨、設色、章法,一絲不苟地照樣畫下來。
為何楚琛會認為這幅作品為對臨之作?也是因為文徵明的提拔正是黃公望題在李嵩《骷髏圖》上的《醉中天》小令。
不管怎樣,此圖人物神情生動而精準,線條構勒飄逸流暢,設色淡雅,特別是大小骷髏的比例也非常的精準,和原畫有異曲同工之妙,應該說是一幅難得的描白精品之作。
隻是,就像前文說的,這幅圖中的人物是文徵明真跡,還是代筆?或圖是他人所作,而文徵明為之題跋?
如果是換了其他一位年已八十歲的老畫家,畫出如此精工的白描人物圖,肯定會遭致質疑,但文徵明書畫“愈老而愈益精妙,有細入豪發者”,有此作品並不奇怪。
但是就像前文說的,文徵明一生的繪畫作品中,幾乎極少臨摹前人的作品,多為自己創作。其中隻有一幅收藏在寶島故.宮博物館的《芭蕉仕女圖》軸上有題跋雲:“嘉靖已亥春日,偶閱趙鬆雪芭蕉士女圖,戲臨一過。”
這幅畫無名款,鈐白文方印“徵明印”。這幅畫為清宮舊藏,曾著錄於《石渠寶笈三編?延禧宮》。如此圖是真跡,或可說明眼前這幅《骷髏幻世圖》有可能是其臨摹的真跡。
那麽。這幅《骷髏幻世圖》是否是代筆之作?
從已有的史料可知,為文徵明繪畫代筆的朱朗、周天球、陸師道諸人中,代筆山水或花卉應是事實,而代筆畫工筆白描人物,史無記載,且上述諸人均不擅長人物。
在文徵明晚年(八十歲前後)的弟子和友人之中。有眼前這幅人物畫功力和造詣的似乎就隻有仇英一人。
從史料中得知,文、仇兩人相交相知三十餘年,亦師亦友,而且經常合作繪畫。如正德十五年文、仇合作《摹李公麟〈蓮社圖〉》;正德十二年(1517)文徵明畫、由仇英設色的《湘君湘夫人圖》等。
而文、仇兩人以書畫合璧形式創作則更多,著名的有仇畫、文書《孝經圖》卷、《雙駿圖》軸等,另外還有《上林圖》卷、《職貢圖》卷、《後赤壁賦圖》卷等等。
那麽。眼前這幅畫到底是文徵明親筆所作,還是文、仇兩人合作?不過不管是文徵明還是文、仇兩人合作的作品,隻要是真跡,那這幅畫的價值都是很高的。
首先一點,字跡和鈐印。可以肯定是真跡,非常符合其書法溫潤秀勁,穩重老成,法度謹嚴而意態生動的特點。
而畫中的人物看上去,形肖神完,概括力強,栩栩如生,賦色精麗而不浮豔。以繪畫的用筆和風格來看,確實為仇英一脈。
但這幅畫的創作年代為1551年冬季,而仇英的生卒年月不太可考,有說1551年也有說1552年秋冬之季,但就算是1552年去世的,那十來個月之前,仇英還有沒有力氣來畫這麽一幅作品。也是個未知數。
況且,以這幅作品的用筆和風格來看,和仇英以往的作品還是有所差別,不及仇英所作精妙。楚琛仔細觀察下來。覺得畫法和風格來看很像是尤求所作。
尤求是仇英的外甥。善畫人物、仕女、道釋及山水。作為吳門畫派晚期重要的代表畫家,尤求以白描人物見長,畫法學仇英,後上溯劉鬆年、錢舜舉。風格細秀,追求文人的古雅蘊藉,被稱為仇英後繼。
這幅作品的紙張原本比現在還尺寸應該還要大一些,而失去的部分,很可能是在以前揭裱的時候,有意識的裁割失去的。
吳門名家在當時無數的仿製品、複製品,偽本上還常有本人的親自題字。而在鑒定中,往往也會發覺實際由錢穀、朱朗、尤求、文嘉和文彭代筆,卻有文徵明親筆署款的作品。
那裁割去的部分,很可能就是尤求的題字,至於裁割這部分的目的,也很好理解,因為在畫史上,文徵明的知名度曆來就遠大於仇英和尤求,為了利益,裁割去尤求的題字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