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記憶（八）- 南瓜糯米條

五妹子住的是外公父母的老房子，蓋前麵那棟新房子之前的，外公外婆就住在這。與新房比較起來，老房子要矮小些，廳堂後麵也少一間房，但感覺更陰涼通風。

五妹子把一早摘回家的一個黃橙橙的大南瓜，削了皮，切成大塊，放入大鍋中，加入大半鍋水，開煮。外婆在糯米粉中加水，攪拌，揉搓。南瓜在沸水中開始變軟，外婆站在爐台邊，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五妹子嘮家常，一邊兩手不閑，她把糯米粉搓成食指長短粗細的條狀，搓好一條，往鍋裏扔一條，有條不紊。灶頭熱氣騰騰，鍋裏三三兩兩，咕嚕咕嚕地冒著泡兒。南瓜慢慢地變成了金黃色的糊，白花花的糯米條藏身其間，時隱時現。

南瓜糯米條做好了，五妹子的兒子，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單身，也從田間回來了，昨晚就打好招呼了，要他今天中午回家吃飯。不久，外公也過來了。

五個人圍在廚房裏，朝這滿滿一大鍋南瓜糯米條開動了！南瓜被煮成了羹，又稠又濃，芬香四溢，濃湯裏，時有塊狀南瓜，夾起一塊，用牙齒咬下去，粉粉的，一塊南瓜被分成兩塊，一前一後地粘在牙齒上；再看那糯米條，又白又胖的，讓人有點不忍，但那隻是片刻的遲疑，把它送入嘴中，牙齒咬下去，即刻被彈起，隨著牙齒運動，口腔裏增添了許多彈跳的東西。

大家用的是平時盛菜的中碗，我吃完一碗，已是八分飽，五妹子又熱情地給我盛了一碗，我就吃吃停停，又塞了一碗，肚皮被撐得鼓了起來，坐都坐不住！

當四個人都放碗繳械時，隻有五妹子的兒子還在吃，大家便饒有興致坐著，看他吃飯表演！他也不坐，端著碗，光著膀子，就蹲在廚房地上吃，吃完一碗，把手一伸，他媽就接過去，幫他再盛滿。當大鍋開始見底時，他終於放碗了，一問，他說一共吃了十二碗！再看看他的肚皮，癟癟的，跟沒吃之前沒區別！！莫非他還沒吃飽？！

從五妹子家回來的路上，外公對我說，明天帶我去趕集…

未完待續…

 

寫於二零一四年七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