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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卡難寄

(2014-03-07 20:39:44) 下一個

賀卡難
費淑芬

青年時期,沒有給人寄賀卡的條件和環境,也就沒有這個習慣,所以我從來沒有給朋友寄過賀卡。看到女兒甥女她們興致勃勃地寄和收,我隻覺得這是青年人的事,離我已經遠了。近年來,有時也收到過朋友們寄來的賀卡,但覺得再回寄已屬於被動,有時寫封信表示珍重,很多時候卻是裝聾作啞,不了了之,反正不會有人會來查詢。

去年,早在12月中旬,我家老先生不止哪根神經被撥動了,一天,竟興衝衝地買了一大摞賀年明信片回來,並隨手抽出一刀給我說:“這讓你寄。”我拿了這刀明信片,開始很興奮,但當坐下來準備寫名字和祝辭時,倒感到為難了。寄給誰呢?我的朋友不算少,年長的、年輕的、同輩的都有。即使不能全稱得上莫逆之交,但絕大部分都是真誠相待的。但是要寄賀卡是否合適?經常見麵的朋友,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就像天天見麵的熟人,忽然握手問好寒暄起來,不免顯得突兀並且似乎有點滑稽;至於久疏音訊的朋友,那麽小的一張明信片,已不夠容納我的思念和傾訴,而是應該寫一封長長的信以吐積愫;對於青年朋友,似乎也不便寄,倒像是我在提醒人家該給我寄似的,無端增加人家的麻煩。這樣篩過來濾過去,就隻剩下一批較我年長的了。要知道到了我這把年紀,年長的朋友已不是很多。直到元旦前夕,也隻寄出了十一張,至今尚有一張留在案頭,隻好給自己了。

我家那位老先生卻與我不同,攤開賀年卡,翻出通訊錄,十分瀟灑地寫了起來,並且全神貫注,連有人敲門也聽不見。足足寫了大半天,然後喜滋滋地投入郵筒,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幾天之後,傳達室我家那一格信插裏滿是他的郵件,有特製的精致賀卡,也有熱情洋溢的長信,更多的是電話鈴聲不斷,是本市朋友的反應。這時候真使我有點妒嫉。幸虧他在寫給那些我也熟悉的朋友時也署上了我的名字,因此在這些回件中有部分也捎上了我,使我沒有太受冷落。但是我知道,這是沾光。

妒嫉沒有用,彌補也已錯過了時間,隻能靜靜地檢討自己,是不是腦子裏的雜質太多了?它束縛了感情,也影響了交流。賀卡,是一份祝福,是一份友誼,誰能拒絕祝福和友誼呢?當然,它隻是形式的一種,友誼的渠道很多,但需要流通,不能讓汙泥淤塞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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