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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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戰爭軍統清除內奸的第一大功

(2015-09-28 07:01:03) 下一個

抗日戰爭軍統清除內奸的第一大功

  日本人用威脅利誘的手法,在行政院最機密的部門,部署了一名間諜。此人名叫黃秋嶽。北伐以後,一直在中樞供職;官拜行政院機要秘書,有個兒子在外交部當科長。

 

  這人說起來際遇並不算得誌,亦決不能說是失意;壞是壞在有個善於揮霍的姨太太,簡任秘書的待遇,加上中樞機要人員的津貼,收入雖不算少,卻常常鬧窮。

  因此,日本人以乘虛而入。有一天,日本人須磨折簡相邀黃秋嶽,須磨率直問道:“黃先生,聽說你的經濟情況很不好?”

  黃秋嶽扭怩地答說:“既然是老朋友,我亦不瞞您說,我有兩個家;小妾花錢又漫無節製,以致捉襟見肘。”

  “我很想幫黃先生一個忙。”須磨取出一張支票,擺在茶幾上;麵額是5萬元,”請收下。”

  “這,這不敢當。”黃秋嶽說:“我們中國有句俗話,無功不受祿。朋友縱有通財之義,亦決不能受此厚賜。”

   以後的一段日子,倒也並沒有多大的麻煩;黃秋嶽方在慶幸,並未出賣了國家的機密,不料發生了震驚全世界的”西安事變”,須磨的要求每天都要有情報。因此,政府對因應此一巨變的全部過程,日本了如指掌。

   須磨離職,黃秋嶽並不能脫離日本的掌握;由須磨的繼任者,接收了黃秋嶽的關係。半年之後,爆發了七七事變。

  正在廬山的蔣委員長,接到來自宋哲元、秦德純的詳細報告後,判斷這是日本軍的挑戰,不應視之為偶發性的”地方事件”。立即作了最重大的一個決定:應戰。

  這個決心是在”七七”的第二天作成的;隨即下令在四川的軍政部長何應欽,趕回南京,著手動員;3天之內就擬定了具體的全麵抗戰的軍事計劃綱要,在7月底以前秘密組成大本營及各級司令部,準備以180個師——第一線100個;預備軍80個,與日本軍閥周旋到底。

  這時的政治重心,已由廬山回歸南京;行政院院會的重要性亦就恢複了。於是黃秋嶽受到日本總領事館的壓力,亦就愈重。到了7月29日,二十九軍奮勇抗敵,在副軍長佟麟閣,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壯烈成仁;官兵傷亡5000人,但也予敵重創以後,平津相繼棄守,戰局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平時日本海軍亦已有了行動。以上海及長江方麵作為”警備區域”的日本海軍第三艦隊司令長穀川清中將,決定在上海製造藉口,發動戰爭,但第三艦隊的主力在長江流域,漢口駐有陸戰隊2000人,需要集中到上海;同時長江上遊的日僑撤退,亦須一段時間,因此,雖有行動,並不積極。

  這些情況在蔣委員長的參謀部門,看得很清楚,秘密擬定了一個甕中捉鱉的作戰計劃;調集輪船,在江陰要塞附近的江麵鑿沉,一方麵阻止敵艦由海入江;一方麵隔斷在江陰以西水域中的20多條日本軍艦及2000海軍陸戰隊,可以一鼓成擒。

  這個計劃的擬訂不難,付諸實施的技術問題卻很複雜;尤其是為了保守秘密,隻能在暗中調遺部署,更費時日。但正當海軍部會同交通部著著進行,將次成功時,日本在漢口的2000海軍陸戰隊,突然撤退;在長江的20多條日本兵艦,亦鼓棹東下,由8月7日至9日,前後3天之中,都通過了江陰要塞,集中在上海;陸戰隊而且強行登陸,並要求中國撤退在上海的保安隊。浙滬的情勢,立刻就很緊張了。

  隔了兩天,中國交通部下令各輪船公司,盡速將航行中的海輪,駛入長江;接著海軍破壞了江陰下遊的各種航行標誌,並開始阻塞江陰要塞江南的水道。日本海軍固然無法再施故技,在下關江麵炮轟南京;但參謀本部的擬訂的甕中捉鱉的計劃,卻也完全落空。

  這件事很奇怪!日本長江艦隊的行動,發生得非常突兀。情報部門疑心消息已經走漏;但卻無從設想,走漏的過程如何?及至”八一三”戰爭終於爆發;當天軍方征用招商局輪船7艘;民營輪船16艘;海運艦艇及躉船28艘,在江陰下遊的長山港江麵,一律鑿沉,成為長江的第一道封鎖線。下行輪船隻到鎮江為止。屬於日清汽船株式會社的兩條長江輪被封鎖在南京江麵,自然被接收了交給招商局運用。

   原來關於對日的戰略,軍事首腦部作過多次的秘密研討。蔣委員長曾經說道:“日本要亡中國,不出蠶食鯨吞兩個辦法。中國不怕它鯨吞;卻須留心它蠶食。”從九一八到七七,便是蠶食的態勢,先割東北、次及華北;如果光是集中力量跟日軍在華北周旋,倘或不勝,日軍能夠站住腳,下一步必是渡河而南,蠶食東南膏腴之地。這是始終處於被動挨打地位的下策;上策是要爭取主動,牽著日軍的鼻子,讓他們在我們要打的地方打。

  蔣委員長為了說明這些道理,並促使大家在心理上有所準備;決定第二天——8月15日上午8時,在靈穀寺附近的一個特定地點,召集中央各部門首長會議。

  在事先,日本長江艦隊先期逃出江陰封鎖線這一點,疑雲越來越重。有人談到一段史實,南宋建炎年間,韓世忠屯京口,誘金兵深入,相持於黃天蕩;他泊戰艦於金山之下,又打造了許多巨型鐵鏈,上係大鉤;金兀術的船來一條、鉤一條,硬生生把它拉沉,金兵大為所困。此見於正史;但據野史上說:有個姓王的福建人,夜謁金兀術獻計,說黃天蕩有條通海口的河道,名為老鸛河;湮淤已久。如果能打通這條河道,不愁不能脫困。金兀術大喜厚酬此人,照計而行,竟得北歸。

  以古方今,可能也有樣一個漢奸,出賣了國家的利益,先普通知日本,江陰水道即將封鎖。既然如此,就要防備這個漢奸泄漏重要會議的時間、地點,勾引敵機來轟炸。因此,建議蔣委員長更改會議的時間、地點。於是蔣委員長決定會議時間提前到7點鍾,並在1小時以內開完。

  第二天7點鍾開會;散會未到8點,空襲警報大作,日本飛機準8點鍾飛臨南京上空,轟炸目標之一,就是那個特定的開會地點。

  這會是偶然的巧合嗎?即使一個腦筋遲鈍的人也都不會相信。於是戴雨農下令全麵徹查,凡是知道這天上午8點鍾在特定地點,有一個軍政委員畢集,由蔣委員長親自主持的重要會議的人,不管他是任何身分,都被監視或跟蹤,毫無例外。

  當然,這不是說部長級以上的大員,對國家的忠貞有問題;而是中國的要人,少保防的警覺。“這句話不能說,說了會得罪人”,於是守口如瓶;”啊!啊!抱歉,我不能來。明天上午8點鍾有個會,是委員長親自主持,非到不可。這樣,9點鍾左右,等我從靈穀寺進城,順路來看你好了。”這平淡無奇的幾句話,說是會闖下天大的巨禍,是誰也會嗤之以鼻的事;因此,要人左右若有間諜埋伏,隨時都能獲得敵人所意想不到的珍貴情報。戴雨農所防的,就是這些人。

  由於黃秋嶽兼管國防最高會議及黨政聯席會議的議事工作,當然亦為被監視的對象;每天有兩個人分班看住,尤其是他的活動範圍,更為注意的焦點。但經過一星期的跟蹤,毫無可疑,每天上班、下班,除了家就是行政院;中午到國際聯誼社吃飯,亦是獨來獨往,從未見他與任何形跡可疑的人接觸。

  國際聯誼社在新街口附近的香鋪營,是跟中央黨部、外交部、勵誌社有關的一個特種勤務單位;顧名思義,可知是為南京的外籍人士,提供一個便利休閑活動,促進中外友誼的公共場所;在朝野一致勵行”新生活運動”之際,這裏是唯一可開舞會的地方。不過,黃秋嶽從沒有來跳過舞;他隻是中午來吃飯,因為國聯誼社餐廳的價格公道,菜也還不壞。

  跟蹤的人當然不能進餐廳,而須守候在外進門的大廳,一麵設有舒適的沙發,等人或等座位,都在這裏休息;另一麵餐廳入口之處的壁上,設有一排掛鉤,以便懸掛雨衣、帽子之類。跟蹤黃秋嶽的老張、小侯2人,每次都坐在掛鉤對麵的沙發上。

  這天負責跟蹤的是小候,坐在掛鉤對麵的沙發上枯守,實在是很乏味的工作;閑得無聊,任何一個不尋常的現象,都能引其他的極大的興趣。偶然一瞥之間,發現掛鉤上兩頂呢帽,式樣、顏色、質料完全相同;而且有一種感覺;仿佛呢帽在跟他招呼:“喂!你認識我吧?”

  於是他走近了去看,走到一半便想起來了,”這不是黃秘書的帽子嗎?”他這樣在心中自語,接著便搜索記憶,十幾天以來,他想不起黃秋嶽戴過另一頂帽子;也沒有不戴帽子的時候。

  這就顯得有些不尋常了!他又想,夏天常見的帽子,分為兩類,一類是草帽,又分軟邊、硬邊兩種,軟邊草帽叫”巴拿馬草帽”,由於宋子文常戴的緣故,正在風行;一種是由軍盔演變而來的”拿破侖帽”,有白、黃、灰各色,蔣委員長夏天如果著中山裝,就常視服裝的色調,戴不同顏色的”拿破侖帽”。至於呢帽,雖然跟法蘭絨西服一樣,夏天亦可穿戴,而畢竟不常見,何以黃秋嶽每天必戴?隻怕其中另有道理。

  轉念到此,心頭狂跳;立即作了一個決定,要看這同樣的一頂呢帽的主人是誰?因此,等黃秋嶽出了餐廳,拿了他的帽子往外走時;小侯一反亦步亦趨的慣例,坐在那裏安然不動,視線不離那頂呢帽。也不知等了多少時候,終於看到有個人伸手去取那頂呢帽。此人個子不高,穿一身灰色西服;等他轉身過來時,小侯判明了他的國籍,是日本人——日本西服的式樣,是全世界最糟糕的;尤其是束腰的皮帶,係在肚起以下,更是日本西服的怪模樣。

  這個收獲太大了。但是,小侯很冷靜,世上無巧不成書的事很多;還需要繼續求證,因此,他聲色不動,隻用冷眼觀察。

  第二天中午,黃秋嶽仍舊戴著那頂呢帽到國際聯誼社,進門脫帽,隨手往鉤上一掛。小侯自左而右看過來,並無相同的帽子,於是隻注意門口了。

  過不多久,昨天所見的那個日本人也來了,一看他頭上,果然不錯,不過,這一回他的帽子掛在別處,並不似昨天那樣,並排相懸。

  “到底是不是?”他在心裏琢磨,”帽子不在一處,也許人在一處呢?”

  這樣轉著念頭,便慢慢起身;去到餐廳入口之處,有意無意地往裏麵一看,不由得大失所望,黃秋嶽一個人坐一桌,日本人坐在另一桌,而且有朋友在一起,談笑正歡。

  “這是怎麽回事?”他茫然地在想,偶而抬頭一望,大吃一驚,黃秋嶽的帽子不見了!

  這當然是人已經走了;他直覺地追出門去,左右張望,哪裏有黃秋嶽的影子?內心懊喪無比,”釘梢”會把人釘丟了,這說出去豈不是笑話?

  一步懶似一步地走著,滿心煩躁,汗出如漿;小侯整天不快,心裏隻思念著這件事。

  哪知道”思之思之,鬼神通之”,到得夜深如水的半夜裏,方寸之間,突然靈光閃現;恨不得馬上天亮,太陽一升,隨即高掛中天,好讓他跟蹤黃秋嶽,證實自己的想法。

  想法證實了!黃秋嶽帽子不在,人在;那個日本人先離餐廳,戴去了黃秋嶽的帽子,然後黃秋嶽離去時,戴去了日本人的帽子。前一天就是如此;在不知不覺中,交換了帽子,也就是交換了情報。

  在采取行動之前,必須先取得證據;這個證據且須堅強有力。最須顧慮的是,有沒有證據還成疑問,倘或根本沒有證據,或者證據不足,而黃秋嶽卻已經知道有人在打他的主意,那一來不但打草驚蛇,前功盡棄;而且必然引起一場風波。因此,搜集證據的行動,亦必須隱密妥當,以不使授受雙方——黃秋嶽與那個日本人,都毫無知覺為最理想。

  基於這些要求,小侯的工作同誌設計了一個很巧妙的過程;實現此一過程的主要關鍵,在一樣”道具”:照式照樣的一頂呢帽。

  這頂呢帽不僅質料,式樣、顏色須絕對相同;而且要同樣的牌子,同樣的尺碼。這還不算,還要同樣新舊。

  通過國際聯誼社管理員的關係,取得了這樣”道具”的全部資料;南京還沒有這個牌子的呢帽,須到上海采辦。買到以後,再要加工”做舊”;經過仔細檢點,毫無破綻,可以開始行動了。

  行動非常簡單容易,隻要將呢帽”掉包”,真可說是舉手之勞;但下手之前,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要確定日本人會來;因為跟蹤期間,曾發現有一次隻有黃秋嶽一個人,日本人未到。倘或如此,黃秋嶽戴回去的,應該是他原來的帽子;帽中無物,倒也罷了;如果夾著什麽東西,一看已不翼而飛,自然知道出了問題,可能立即開溜。

  其次是必須在黃秋嶽先到,而日本人未到之前下手。因為日本人先來,黃秋嶽後到,再加上行動人員,掛鉤上就會出現三頂同樣的呢帽,目標過於顯著,引人注目,亦是件很不妥的事。

  好在那個日本人,也早在監視之下,知道了他的住處;並掌握了其他必要的資料,總在中午11點半至12點之間出發,坐一輛黑色別克汽車。所以行動之前,沿路派出”觀察員”,用電話傳通消息,確實控製了日本人的行動。

  第一次沒有成功,因為黃秋嶽一到,日本人接踵而至,沒有時間來掉包。第二次差點出問題,帽子已經掉到手了,而日本人中途改變行程,不到國際聯誼社;幸虧行動人員還在,趕緊將黃秋嶽的帽子又掉了回去。

  第三次成功了。這天中午黃秋嶽先到;行動人員在那日本人的汽車駛近國際聯誼社減速將停時,才根據守在門外的同僚的暗號,以極敏捷的手法,換走了黃秋嶽的帽子。

  帽中果然有花樣在,帽簷內側作襯底的一道皮圈中,夾著一張紙,蠅頭細字寫著好幾條中央最新的決定,一條是國民黨中常會雖決議授權蔣委員長組織大本營,行使海陸空軍的最高統帥權,並統一指揮黨政;但蔣委員長為了尊重林主席的地位,決定以軍事委員會為抗戰最高統帥部;再一條是政府決定向國際聯盟提出報告,陳述日軍在”七七”、”八一三”開釁的經過,指出日本政府負全責;並要求國際聯盟對日本的侵略行動,加以幹涉。此外還有軍政人員預備調動的情況之類。

  黃秋嶽的筆跡是早就搜集了樣本,細加核對;完全相符。黃秋嶽的罪行,是確鑿無疑的了,但應該如何采取行動,卻大有研究的餘地。

  當然,若說要依法逮捕,手到擒來,毫不費事;但如果他們授受雙方都不知道帽子已在暗中掉了包;那就不妨再來一次,進一層了解黃秋嶽到底知道了多少機密;出賣了多少機密?甚至,下一次不妨調日本人的帽子,看看對方對黃秋嶽是何指示;想要些什麽情報?

  但討論到最後,還是認為以及早逮捕黃秋嶽為妥。因為日本人拿回那頂帽子,一看裏麵空空如也;很可能會立即跟黃秋嶽聯絡,然後再進一步仔細檢查那頂帽子——雖說已經”做舊”,畢竟有許多特征是瞞不過所有人的耳目的。等發覺呢帽已非原物,可以推想到,是怎麽回事?於是,黃秋嶽畏罪自殺;那一來,有多少情報已落入敵人手中,以及日本方麵是用什麽方法能夠打入中央政府最機密的部門,便都成謎了。

  於是呈準最高當局,然後通知行政院,逮捕了黃秋嶽;由他的供詞中,知道他的兒子亦脫不得幹係,一並逮捕。對於封鎖江陰水道的消息,他承認泄漏給敵人,自道寧作民族千古罪人;以救長江兩岸生靈。意思是20幾條日本兵艦及兩千海軍陸戰隊,被封鎖在長江中下遊,必不肯束手待擒,而作困獸之鬥,那時長江兩岸的百姓,就會大遭其殃。

  這話當然不會有人相信,事實上在當時知道他說這話的人,也沒有幾個。因為整個過程都是極高的秘密;而保持秘密的最大原因,是怕影響民心士氣,同時會引起外交上的麻煩——日本駐華大使川越茂仍在南京;中國駐日大使許世英,本已提出辭呈;七七事變爆發,為了共赴國難,已打消辭意,趕回任所。中日兩國外交關係未斷,黃秋嶽事件如果一公開,等於替日本製造找麻煩的口實,自屬不智。

  由於罪證確鑿,軍法審判的程序,很快地結束;父子雙雙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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