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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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通商銀行的曆史

(2015-07-13 19:46:44) 下一個

中國通商銀行的曆史

  
    中國通商銀行雖稱為中國第一家商業銀行,但銀行形同衙門,傅筱庵哪裏是在辦銀行,分明是在做官,把銀行當作他任用私人的場所,更以此為進身之階,巴結權要。因此銀行中有李鴻章的長孫李幼良,軍閥王金鈺的兒子王麟公,傅筱庵的長孫,皆安插在會計科。傅筱庵對外揚言不收徒弟,而對蔣介石的表弟周靜波卻破了例,在所謂拜師禮節上醜態百出。按理周靜波應向“業師”傅筱庵磕頭,而傅筱庵卻也跪下還禮,險些來個師徒碰頭。傅筱庵跪下後連聲說:“蔣委員長的表弟何必如此多禮!”
那時,中國通商銀行每天晚上軋帳。如果總龍門缺頭寸,就要通知庫房把儲藏的準備金解給外商銀行和中央銀行國庫,這就忙煞了出店和保鏢,庫房裏一箱箱的銀元,百兩重的白銀大條和大元寶就扛上鐵甲車解送出去。白銀進入外國銀行,隻進不出,統統運走。帝國主義在華銀行也趁火打劫,僅1934年下半年度,各銀行庫存現金就減少了2.5億銀元。白銀大量外流,引起了通貨緊縮,利率上升,物價慘跌,終於在1935年初,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工商業倒閉風潮。
    呆滯放款比重大,這是中國通商銀行的一個致命傷。該行放款總額為2228萬元,其中26個大戶的呆滯放款達1276萬元,占放款總數的57%。其中最大的呆賬戶是北洋軍閥政府財政部,呆欠230多萬元。長期放了收不回的,有長興煤礦、招商局、漢冶萍煤鐵公司,僅這三個大戶就拖欠了500多萬元。加以工商業倒閉風潮,黃楚九的九移公司、日夜銀行,宣告破產,又吃進了一筆倒賬。中國通商銀行蘇州支行經理盧少棠、盧炳生父子共同侵占行款23萬元,還有“謝伯記”以大量房地產作抵押,拖欠本息達100餘萬元。在個人放款中,上海的虞洽卿、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等人,都向該行借用,從幾萬元到十幾萬元不等,長期拖欠不還。其它商業及個人方麵的放款有15個重點戶,呆欠達400多萬元。呆賬把中國通商銀行架空了。
    放款呆賬龐大是中國通商銀行經營腐敗的大暴露。為了彌補呆賬對資金周轉的影響,傅筱庵煞費心機,到處結交顯貴。他為了依靠盛家的姻親眷屬,以及北洋軍閥的後裔,不惜采用高利率的手段,登門拜訪,許願介紹他們的親屬來行工作。還有一個定期存款大戶--華成煙廠給美麗牌香煙的商標費,隻存不支,存款利率年息7—9%之間;個別的達到11%,遠比一般銀行利率高,借此多爭取存款來彌補呆賬。
   



杜月笙


      傅筱庵為了裝潢門麵,欺騙社會,竟不顧本行“負債大於資產”的嚴重情況。從1934年起,在福州路、江西路轉角自建一座“中國通商銀行大廈”,交陶桂記營造廠承包。在1935年春末,大廈已建築就緒,俟驗收後結付尾款。傅筱庵以某些地方不合格為借口,托詞拒付。陶桂記營造廠就帶領一批包工在總行大門口坐討,聲勢浩大,引起外界輿論嘩然,市場傳說紛紜,傳言中國通商銀行將有大變化。 通商銀行落入官僚資本手中,爾虞我詐,岌岌可危。白銀風潮給上海工商業和人民生活帶來了空前的災難,卻給四大家族獨占金融和搜刮民脂民膏創造了條件。他們以“救濟金融恐慌”為借口,除先後從江浙財閥手中搶走了中國、交通兩大銀行外,又唆使中央、中國、交通三家銀行積聚大批中國通商銀行、中國實業銀行、四明銀行等三家銀行的鈔票,一次向該三行兌現,造成擠兌風潮。中國通商銀行係三行中發生擠兌的最後一家。傅筱庵事前已估計到四大家族要來這一手,就乞求杜月笙與張嘯林向四大家族疏通不要並吞。杜、張一口答應:“有我們撐腰,不要害怕。”事實上,傅筱庵恰恰落進了杜月笙、張嘯林兩人的圈套。杜對傅講:“缺多少頭寸,盡管向中匯銀行來拆,這點小忙,做小弟的是應該幫的,但是還得做好充分準備。至於上麵,盡力見機行事。”傅筱庵就決定把將落成的“通商銀行大廈”按已付部分的造價180萬元出讓。請杜、張轉達“上麵”予以收購。兩人一口答應,將此事匯報給孔祥熙,孔就讓上海郵政儲金匯業局宋子良出麵收購了這所大廈。宋子良將大廈的名稱立即更換為“建設大樓”。連夜動工把大廈的金字掉換名稱,引起外界紛傳:中國通商銀行連大廈也得出讓了。孔祥熙又出一計,通知中央銀行處處對通商銀行刁難。外商銀行也很勢利,借口不予拆放。孔祥熙隨即通知宋子良,將購置大廈的款項首先償還中央銀行。
    攆出通商,黯然下台,在1935年端午節前夕,傅筱庵又向中央銀行要求做抵押款300萬元,拚湊了一些有價證券送去作抵。過了端午節,傅筱庵認為難關已過,但突然接到中央銀行電話通知:“帳上沒有頭寸。”傅筱庵就急忙跑到財政部次長徐堪家裏下跪叩拜,哀求幫助,仍告無效。再加上杜月笙、張嘯林兩人在外邊大肆宣傳中國通商銀行即將倒閉的消息,存戶紛紛提款。在內外交攻下,傅筱庵又去乞求杜、張兩人幫助維持殘局。杜、張兩人隻是假客氣一番。此時,孔祥熙又火上加油,策劃了兼並整理的策略。在此山窮水盡、無可奈何之時,傅筱庵隻好雙手捧了通商銀行資產負債清冊交給杜、張兩人維持殘局,便黯然下台,脫離了中國通商銀行。傅筱庵雖然下台,但給了他一個麵子,改選為中國通商銀行常務董事、四明商業儲蓄銀行及江南鐵路公司董事、上海建設銀行及中國國貨銀行監察人、漢冶萍煤鐵廠礦公司董事長、外商耶鬆船廠的董事等職務。
在四大家族授意下,由中國通商銀行董事杜月笙、張嘯林“出麵維持”,決定中央、中國、交通三家銀行各撥款100萬元解決中國通商銀行問題。在中央銀行撥款100萬元後,一場風潮才告平息。1935年6月7日上午,中國通商銀行召開董事會。四大家族為了勾結青紅幫,就讓杜月笙、張嘯林兩人接辦通商銀行,實際上是國民黨給兩人的一點酬勞。
       中國通商銀行改組為“官商合辦銀行”,以杜月笙為董事長,張嘯林為副董事長,傅筱庵改任常務董事,並聘請顧詒轂為掛名總經理,胡梅庵(以庸)為副總經理(係孔祥熙公館派)掌握實權,經理李祖基(李平書之子,係胡梅庵的內弟),襄理胡遠聲(胡梅庵之侄)。對於舊股拆價,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財政部隻同意舊股按一成折價,後又改按一成半,即每百元按15元折成新股計算。中國通商銀行僅存舊股款52.5萬元,另由財政部加入官股347.5萬元。官商總股額為400萬元,所有官股均由財政部以同額“複興公債”撥充之。除造成中國通商銀行擠兌危機外,中國實業銀行、四明銀行亦相繼發生擠兌,被強行納入四大家族官僚資本的控製,又利用白銀風潮實行了“法幣製度”。1935年11月3日,財政部宣布施行“法幣”的辦法,規定把中央、中國、交通三銀行所發行的鈔票定為法幣,實行白銀國有。原有發行權的銀行即日停止發行。市麵上流通的鈔票,由財政部限期以法幣換回。

    1940年,傅筱庵突然圖謀奪回中國通商銀行。上海淪陷後,杜月笙在中國通商銀行劫去了現鈔10萬元,離開上海溜往香港,在香港與其它銀行設立聯合通訊處。又將中國通商銀行的有價證券742萬多元攜往香港,寄存在香港美國大通銀行,同時將大部分庫存現金及一切重要單據、債券移存在上海美國花旗銀行。另外抽出150萬元現金轉移到重慶,存入國民政府中央銀行。杜月笙離滬時,就把中國通商銀行全權交給胡梅庵負責。胡梅庵害怕傅筱庵對他不利,非常恐懼,稱病不出,把權移交給經理李祖基承擔。李係胡梅庵的內弟。因此,中國通商銀行在上海淪陷後,就由李祖基全權處理。傅筱庵任上海市偽市長以後,對杜月笙搶走他的地盤耿耿於懷,除圖謀破壞中國通商銀行外,還陰謀破壞中匯銀行(杜月笙為該行董事長)。杜月笙得知這個陰謀活動後,就親自出麵打電報警告傅筱庵。傅接到杜的電報以後,不得不暫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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