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航台灣(3) –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永遠的鄧麗君
來台之前一直有個願望,就是拜謁鄧麗君墓。由於那裏交通不是很方便,加之行程又緊,老公就建議不去了。不去就不去吧,但我心裏總有些不甘。喜歡鄧麗君,不僅僅是因為喜歡聽她的歌,也不僅僅是她的歌聲曾伴隨了我的青春時光,而是鄧麗君是在那樣一個特殊的時代,以一種特別的方式,對中國大陸的改革開放作出了獨具一格的貢獻。在那灰色的年月,她的歌聲如同一束光,照進我們的生活,溫暖而明亮。我因此感念她,敬重她。
鄧麗君的歌曲是上世紀70年代末漸漸在大陸流傳開的。好像當時官方還開了會,定義鄧麗君歌曲為“靡靡之音”,甚至“黃色歌曲”,還有“毒草”之嫌。歌曲居然成了“毒草”,被官方禁止。如此興師動眾,隻為這幾曲“靡靡之音”。多麽虛偽、無能、荒誕。那是一個不敢麵對人性、甚至扭曲人性的時代。
記得80年代初,用難得的外匯券到對外商店買來TDK牌磁帶,然後翻錄鄧小姐的歌曲。我當時說不清為什麽喜歡,隻覺得鄧小姐的歌聲既“危險”又迷人,好像把人心裏的甜酸苦辣都攪和出來了,可又沒有能力形容到底是什麽味道。心裏滋生出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情愫,卻又有種莫名的慌亂,類似青春無處安放的慌亂。
我們的成長中缺失了太多的人文教養,我們懼怕人性的本真,失去了直麵人性中美麗真情的能力。“靡靡之音”之所以“可怕”,因為它觸動了人心裏那沒有階級屬性的本能,對溫暖柔情的渴望,對靈魂自由的崇尚,對冰冷意識形態的反感,對思想禁錮下單調無趣生活的厭煩。鄧麗君的歌聲如和風細雨,吹開了無數大陸年輕人的心扉,衝垮了強大政治機器修築的貌似強大實而虛偽的思想防線,形成了“白天聽老鄧、晚上聽小鄧”的曆史奇觀。人們突然發現,歌是可以這樣唱的,感情可以如此表達,心思可以如此放飛,女人可以這樣柔美,聲音可以這樣溫存,人與人之間可以如此單純地麵對。鄧麗君的歌聲是大陸年輕人思想開放的重要啟蒙課,強大的國家政治機器完敗在這樣一位嬌美、俏皮又豐韻高雅的歌手麵前。這就是人性的力量。
當然,我們後來還是改變了行程,專程來到了位於新北市金寶山的“筠園”。剛剛走近園區,《何日君再來》的歌聲就隨風飄了過來,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擊中了。金寶山麵朝大海,又時值春暖花開,實在是鄧小姐完美的安息之地。墓園深處,隻看到大堆的鮮花,沒有看到想象中那黑色大理石的墓碑。走上前來,隻看到花叢上麵露出來的一個長發飄飄的女神頭像。再細看,方才明白,前兩日恰是鄧小姐去世23周年的祭日。整個墓碑被世界各地的歌迷敬獻的鮮花完全覆蓋了。花束留言卡上滿滿都是歌迷們幾十年不斷的愛戴和思念:“千言萬語”,“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華人之光”,“我衷心的謝謝你”,“月亮代表我的心”,“永遠懷念”,“何日君再來”……
我們坐在墓園邊上的涼亭裏,鄧小姐那柔美雋永的歌聲在身邊流淌。我有些感傷,同時又特別享受。一個歌手,得到如此廣泛而深切的熱愛,幾十年過去了,大家初心不改。我心裏感覺還是一如初聞。她的歌聲是我成長中特別的陪伴,是上天給那個時代的特別禮物。我們不遠萬裏,來到地球另一側的這個小小墓園,而且還沒能看到墓碑的全貌,但看到天下那麽多歌迷和我一樣,沒有忘卻鄧麗君,心裏依然珍藏著她柔美動人的天籟之音,向往著人性中真誠與美好的光輝,我感覺沒有遺憾了。我用我的到來,表達了對這位歌者深深的敬意。
下次再來,不趕時間,就坐在這涼亭下,麵朝大海,靜靜地享受鄧小姐的歌聲,看春夏秋冬。
冥冥中,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未完待續)
當年,兩岸關係極端敵對,鄧麗君是一位很有中國情結的人,受大陸的接觸和秘密邀請,計劃到大陸訪問,這事被台灣獲悉,認為這會對台灣的軍心士氣 影響很大,就把鄧麗君暗殺了,臉上留有受傷的痕跡,為了掩飾、台灣為鄧麗君舉行了重大的追悼活動。。。
實在令人痛心,才女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