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裏路，讀千年史 （16） 雪山旁的明珠-薩爾茨堡

結束維也納三天遊後，4月9日的一早，我們再次登上西行的火車，不到三個小時，順利抵達奧地利第四大城市-美麗的薩爾茨堡。 薩爾茨堡是音樂天才莫紮特的出生地，莫紮特不到36年的短暫生命中超過一半的歲月是在薩爾茨堡度過的。薩爾茨堡也是指揮家赫伯特·馮·卡拉揚的故鄉，電影《音樂之聲》的拍攝地。奧地利的宣傳公關的本領也實非一般，有笑話說：“奧地利最偉大的成就是讓世界相信：貝多芬是奧地利人，希特勒是德國人。”[1]

薩爾茨堡(Salzburg)位於奧地利中部的薩爾茨堡州和德國巴伐利亞州的交界處，在德國慕尼黑以東150公裏，在奧地利維也納以西300公裏。該市地處阿爾卑斯山北麓，城市的建築風格以巴洛克為主，阿爾卑斯山的秀麗風光與豐富多彩的建築藝術渾然一體，使薩爾斯堡被譽為全世界美麗的城市之一，被聯合國列為世界人類文明保護區。

美麗的薩爾斯河把薩爾斯堡分成新城、舊城兩部分。一座座各具特色、曆史久遠的尖塔教堂和修道院，綠樹成蔭的園林和千姿百態的噴泉，把薩爾斯堡打扮得嬌美無比。舊城比較狹小擁擠，多數景區均可步行到達。

P1)  美麗的薩爾斯河(Salzach river)如同護城河，左邊就是舊城區

P2)  阿爾卑斯雪山旁的薩爾茨堡

P3)  從Kepitel Plaze 看薩爾茨堡要塞

P4)  薩爾茨堡要塞的古炮台

P5)  舊城區的教堂

P6)  舊城區中莫紮特雕像

薩爾茨堡要塞是薩爾茨堡市的標誌，它始建於1077年，由曆任總主教逐步擴建而成，曆經900多年風雨，仍巍峨挺拔聳立在舊市區100多米高的丘陵上。薩爾茨堡要塞長250米，寬150米，是歐洲現存的最大的中世紀城堡之一。

要塞外部的斑駁的城牆可見其曆史之悠久，裏麵處處是堅牆厚壁，各個部分錯落有致，主要幾個建築之間有庭院。城堡過去常年是一座防禦設施，間或也作為主教官邸，它還充當過兵營和監獄的角色。間或能看到古式的大炮，黑色的炮口依舊威武地伸向遠方，仿佛遙遠的戰爭仍未結束。登上薩爾茨堡要塞，可一覽無餘的觀賞薩爾茨堡這個美麗的城市，要塞已成為旅遊者的樂園，在這裏不僅可以體味到當年的悠久的曆史，更讓人觀賞到怡人的景致。

薩爾茨堡要塞在建造中使用了不少先進的技術，要塞的地基之下挖有一口大的深井，可以在遭受圍困時，長時間提供充足的水源。在1515年還修建了運貨的鐵軌纜車，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纜車。纜車係統的動力設計十分巧妙，每根纜索總連係著上下二部纜車，當下行纜車的總重輕於上行纜車，則在下行纜車的底座水箱裏注水，利用水重將上行纜車拖到要塞的山頂；反之則在上行纜車裏注水，把地下水提升至山頂的蓄水池。山上的雨水、廢水全部收集起來，作為纜車係統的動力。而且整個係統使用大量滑輪，使操作更為便利省力。該鐵軌纜車至今仍在使用，並供遊客參觀，當然今天已經使用電力作為動力源了。

去歐洲看的就是教堂和城堡，城堡的誕生，源自於歐洲所處的政治環境，一般而言，城堡是政治分裂，勢力割據的產物。中世紀的歐洲，由於采邑製度的實行，使得土地的所有權被分散到各位貴族，騎士的手中，政治上四分五裂，帝國，王國，公國，騎士領地等多種多樣，大大小小的封建政治實體遍布各地。沒有人能夠說清楚他們之間的邊界，也沒有人能夠完全梳理清楚他們之間的聯係。各等級的封建貴族之間經常爆發各種原因引發的戰爭，所以他們時時備戰，常常參戰。於是領主們廣修城堡，以確保自己的莊園和財產不受侵犯。軍事，是城堡從誕生，繁榮到消亡一直以來的主線，貫穿著城堡發展的始終。

歐洲修築城堡的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文明展開的初期，希臘古文明時期就到處修建衛城，例如著名的雅典衛城（見本係列第三帖），它們一般均建在在高地，有厚石砌築圍牆，扼控河流交通要道。隻是到中世紀歐洲，這樣的城堡遍地開花，以德國為例，僅僅西德境內，現存的古城堡就有1.5萬座，充分反映了德國那塊地方中世紀的封建割據狀態。

歐洲的不少的地方都是先有城堡，後有城市。城堡中貴族和騎士對消費品的需求吸引了商人和勞工聚集在城堡四周，城市在這基礎上慢慢發展起來。德語中的地名以“－burg”為後綴結尾的城市，都是由一座中心城堡發展而來的。比如坐落在易北河上德國第一大港，第二大城市漢堡(Hamburg)；坐落在萊茵河上的歐洲最大的內河港口，德國首屈一指的鋼鐵工業基地杜伊斯堡(Duisburg)；薩克森—安哈而特州的首府馬格德堡(Magdeburg)；我們參觀遊覽的薩爾茨堡(Salzburg)等，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城市。中小城市更是不計其數。市民一詞(burgess)也是由此而來。

歐洲多城堡，中國多城市，中國曆史上的戰爭多數圍繞著中心城市，例如戰國時秦趙的長平之戰、秦末的巨鹿之戰、陳友涼圍攻洪都三個月，湘軍圍困太平天國於九江、南京，戰爭雙方動輒幾十萬人，博殺幾十天甚至上百天，這樣規模的戰爭在歐洲中世紀就未曾聽說過。我估計，人口密度的差別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製度的差別，歐洲中世紀的戰爭是貴族騎士之間的戰爭，平民和農奴並不深入參與，城堡雖小，隻要能保護一方領地上的貴族騎士與他們的家人、近侍就足也。城堡雖小，小有小的好處，守護人手可以少許，存糧、供給問題也易解決，而且攻城方人手也少，比起中國大地上的戰役，那時歐洲的戰爭簡直就同兒戲。

米拉貝爾宮殿和花園(MIRABELL GARDENS) 位於薩爾茨堡外城，緊鄰薩爾茨河，離市中心很近。這裏曾是電影《音樂之聲》的外景地之一，還記得電影裏瑪利亞和孩子們一邊唱一邊跳“DO-RE-MI”，然後是拾級而上，來到玫瑰山丘的情景嗎，這就是在米拉貝爾宮殿和花園拍攝的。米拉貝爾花園保留了當年埃爾拉赫的創作風格，是一個集聚了羅馬雕塑、噴泉、花園、迷宮的巴洛克式花園，站在花園可眺望薩爾茨堡要塞。

P7,8,9,10)  米拉貝爾宮殿和花園

P11)  左圖是舊城中的街道，右邊是米拉貝爾花園

 

 

米拉貝爾宮殿和花園原是大主教沃爾夫·迪特裏希·馮·萊特瑙於1606年為他最鍾愛的情人-受人尊敬的商人兼議員威廉·阿爾特的女兒莎樂美·阿爾特建造的，所以起名"阿爾特瑙"，他的繼任者為了抹去這段並不光彩的故事，將其改名為“米拉貝爾”，這是意大利女人名，意思是“驚人地美麗”。

事實上，莎樂美·阿爾特從來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情婦，她始終是大主教生活中唯一的女伴，她為大主教生了15個孩子，其中10個活了下來。而且從一開始，大主教提出婚姻請求，希望教皇法外開恩，但遭到否決。當時許多神職人員養有情婦，而且並不曲意遮蓋掩飾。難能可貴的是，手握大權的這位大主教情感專一，在那個時代殊為不易。

大主教沃爾夫·迪特裏希的失勢也與他的私生活完全無關，1611年他是在食鹽貿易上與巴伐利亞發生嚴重衝突，是他在衝突中首先動用軍隊，戰事失利後在逃跑途中被抓獲，最後被關押在前麵提到的薩爾茨堡要塞，直至1617年病亡。他的情婦莎樂美·阿爾特帶著他們的孩子逃到上奧地利州她的表兄弟處，一直活到九十四歲。

從一個傳統中國人的觀點出發，以上的故事實在令人非解，一個主教竟然富可敵國，能夠為他的情婦建造富麗堂皇的宮殿和皇家花園；一個主教竟可動用軍隊為了經濟糾紛與鄰國開戰。而這確是政教合一的中世紀歐洲的真實曆史。這段故事的年代正是中國明朝萬曆年間，1618年努爾哈赤以“七大恨”誓師發難，兵分二路進攻明朝。大明皇朝在外患內亂雙重夾擊下搖搖欲墜，中華民族深陷於災難的旋渦，中華文明再一次遠遠地落在了西方後麵。

P12)  從舊城的Nonnberg priory鳥瞰城區

P13)  從舊城的 Nonnberg priory 遙望阿爾卑斯雪山

P14,15)  薩爾茨堡郊外的田園風光

旅行小建議：薩爾茨堡不僅有深厚的曆史文化沉澱，周圍山明水秀，而且還是一座美食城，尤以海鮮為長。舊城中的幾家快歺店供應的魚蝦都極為新鮮，有滋有味。遊覽舊城區時為節省時間，建議中歺可在那幾家快歺店解決，晩歺可挑一家海鮮館，好好享受薩爾茨堡的美食。推薦一家意大利海鮮館 Ristorante Pizzeria Beccofino（地址是 Rupertgasse 7, 5020 Salzburg, Austria，在舊城外的東北方向，米拉貝爾花園東麵 500米）

[1]貝多芬（1770 —1827）出身於德國波恩的一個平民家庭，父親是宮廷歌手。阿道夫·希特勒 （1889 —1945）出身於奧地利的布勞瑙鎮（Braunau am Inn），就在薩爾茨堡北方，相距僅六十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