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追夢日不落》（十四）

十四

 

        魯莉莉與黎媛媛不僅僅為著一個男人產生了矛盾，讓那時有發生的彼此間的尷尬與窘迫，使她們的相處與合作已經極不自然。更可怕的是她們倆在經濟利益上的爾虞我詐已經到達了有你無我的地步。應當說黎媛媛是公司的主心骨。無論開店還是經營，她還頗有一些獨到的建樹，而且每每得心應手效益頗佳。她那帶磁性的圓潤的聲音，跟任何顧客的溝通與交流都頗具煽動力。尤其她那微閉眼簾的號脈神秘，察顏觀色的望診洞察，都無不看穿患者的症結與心思，鮮有幾個不遵從她的醫囑與治療的顧客。幾乎不管哪個店經營不善，隻要她去代幾天班，營業狀況就會明顯改善。她不但是個治病的神醫，就是公司的管理經營，她也能夠把準脈搏，良方在握，勝券在手。自公司成立以來，還真沒有幾個她沒有攻破的難題。每次都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有時還真讓那兩個袖手旁觀者瞠目結舌，俯首帖耳。可要命的是黎媛媛仍然需要魯莉莉作為雇主來給她申請在英國的工作許可證，即便是五年工作簽證屆滿，也要魯莉莉的繼續雇傭方能拿到英國的永久居留身份。在法律上，她在英國暫時還沒有獨立的法人資格，還不能跟魯莉莉叫板，而不得不忍氣吞聲。但有時魯莉莉與傑克過於的狼狽為奸而置她於不顧，甚至賬麵造假貪圖錢財，又使得她忍無可忍。尤其是在每個稅務年結束，做年終分紅的時候，黎媛媛壓根兒就沒有得到過她應該得到的那杯羹。出於她身份上的不利條件，她也隻得忍著。即使魯莉莉與傑克給她剝削得體無完膚，在她拿到身份以前，她也不可能在法律上有任何的討回公道的舉措。不管黎媛媛是怎樣的知道自己在公司裏的舉足輕重，隻要她一撤離就意味著公司的徹底垮台，但她隻能忍到她拿到身份後才能秋後算賬。她實在是太虧了，真是狗屁不值！她每天為公司生意發達出謀劃策簡直是嘔心瀝血。為經營好公司她從來就是事必躬親任勞任怨。為了公司她幾乎沒有休息一個周末，更談不上旅遊度假的奢侈。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跟人家合夥辦的公司，隻是成了別人的發財工具。自己除了每月的基本工資以外基本一無所獲。而且魯莉莉與傑克因為公司的發財，各自添置的幾處房產和高檔奢侈消費品，足以讓黎媛媛忍無可忍，甚至恨之入骨。黎媛媛可是一個聰明之人。她雖然不管公司的明細賬，但公司裏的運轉她自己都有一本日誌。公司裏每天支出多少，收入多少，毛利多少，純利多少，她都了如指掌。她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等閑之輩呀！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她絕對會用法律的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利益，討回一點法律的公道與尊嚴。她現在隻能把拳頭縮回來，等到該出手的時候才重磅出擊，將那幫盜賊打得落花流水死無葬身。

 

        最近由於原許多東歐一些國家顏色革命後，都紛紛加入了歐盟，導致原西歐比較發達的國家都有了大量的移民湧入，勞動力市場已是嚴重的供過於求。加上英國朝野兩黨的政策紛爭，致使英國政府大大地加強對黑工的打擊力度。偷渡過來的福建老鄉自然是首當其衝的直接受害者。原來這幫老鄉來到英國從來就不用自己的實名實姓，甚至連國籍都說成是其他東南亞國家的。英國移民局的官員就是把他們監禁在集中營裏，都沒有辦法將他們遣送回原籍。後來英國人出了一個狠招，以給華工永久居留權為誘餌，甚至是傳出由於政黨更替，很可能給所有華工實行大赦的傳聞。但必須以每個華工都要用實名實姓確切國籍和地址的注冊為前提。這種消息華文媒體一經披露，著實還引起了所有華工的強烈反響。他們都好像看到了闖蕩國外漂泊英倫的曙光，一時還真有熬到了頭的感覺。當時英國移民局確實也鳳毛麟角地給了少部分華工的永久居留身份，特別是那些在英國已經生了孩子的配偶，則優先得到了照顧，享受了這一殊榮。當時，還真讓許多的華工受到了鼓舞。可英國移民局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遣送華工回國。在每月的例行警察局的報到中，就有不少華工被帶到了集中營，並立即遣送回國。加上英國內務部給每個雇主發出書麵通知，嚴禁雇傭黑工，否則一次重罰高達兩萬英鎊。致使雇傭華工的中餐業一片嘩然，真是個個緊張，人人自危。華工們僅存的一個泥飯碗都被英國政府砸得粉碎。當時有的華工們還真有無處藏身的心驚膽戰。盡管英國的華僑社團因為勞動力的嚴重短缺而致使中餐業幾乎處於半癱瘓狀態，曾經向英國政府提出訴求與交涉，但英國人仍然是充耳不聞，睜眼不見，還是嚴格的奉行他們既定的有力打擊黑工的方針政策。許多丟失工作的華工都陷入了有生以來未曾經曆過的慌亂甚至是恐懼之中。他們就好像是後娘生養的孩子，有再一次被人拋棄的感覺。他們真沒有想到漂泊在了被人蛇吹得天堂般的英國，竟然還會有行乞街頭，露宿巷尾的淪落。有的華工還真的無處棲身，隻能連續坐在賭場裏熬過自己饑寒交迫的夜晚。處在一片茫然走投無路的可憐的華工們，還真想到了回國，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妻兒。但他們一旦想到回國後還是無力償還人蛇的高利借貸，便會自然而然的連續打上幾個寒噤。他們現在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到處亂串，如孤魂野鬼一般的隨處遊蕩，又何時是終點，哪處是盡頭呢？哪怕他們是魁梧高大的大男人也隻有悄悄垂淚，偷偷哭泣的份兒。他們除了責怪自己的悲慘的命運，就是遙遙無期地等待著上帝的大慈大悲。其他，又怎麽會有什麽丁點可憐的安慰？

 

        恐怕沒有哪個在內地的中國人會像漂泊國外的華人那樣愛國。其實，國內搞那麽許多生搬硬套的說教式的愛國主義教育都是無用的冤枉的。不管他是什麽年齡段的人，也不管他在國內是怎樣的沒有地位，受多麽大的打壓與委屈，更不管祖國是多麽的貧瘠與落後，隻要他闖蕩國外，漂泊異鄉，在孤獨的侵襲下，寂寞的吞沒中，那種孤魂野鬼似的人們，是最思念自己的祖國，最懷念自己的故土，最想念自己的親人的。無論祖國是怎樣的不愛他，他也是深深地愛著祖國的。在二零零二年中國申辦奧運失敗的時候，海外的中國人是哭得最慘的。隻不過是再有靈性祖國母親，並不知道那幫遊子們流淌成河的傷心眼淚。當二零零四年中國申辦奧運成功了的時候，海外的華人又是多麽的欣喜若狂，熱淚滿盈，何等的揚眉吐氣，奔走相告。哪怕是祖國一點小小的成就都會牽動國外遊子的心，更何況我們的航天人楊利偉成功的飛上九天攬月的振奮人心的消息呢？

        零八年夏季奧運的那一天，李天驕親自一個一個通知她手下的中醫店關門謝客，全部回家看奧運會的實況轉播。公司的總部也專門為北京奧運買來了大屏幕的投影電視。全公司上上下下的員工全部圍坐在大屏幕前，期待著北京奧運拉開徐徐的帷幕。那天一小時，半小時，哪怕是幾分鍾的等待都顯得了特別的耽長，尤其的沉悶，那恐怕是世界上時鍾走得最慢的時段呀！雖然不能誇張地說讓李天驕等海外中國人熬白了少年頭，但卻是他們有生以來最渴望最焦急的等待。也許，那幫真正過過漂泊生活的人們才會確實理解這份感受。當現場直播的屏幕上結束了十秒鍾的倒計時，向世人展示了北京奧運鳥巢的宏偉壯觀場麵的時候，所有在場的中國人都一起淌下了潸然的熱淚。此時他們的心在跟祖國的心髒一起跳動；此刻他們的熱血在和祖國長江黃河一齊奔流。為了使大家不間斷的觀看奧運直播，李天驕還責成張俊雄給所有看電視的員工叫來了外賣工作餐。特別是北京奧運開幕式順利結束時，當每個看電視的中國人仍然沉浸在那種動人心魄的壯觀場麵的回味的時候，張俊雄“嘣”的一聲打開一瓶巨大的法國香檳，就像金龍吐水戲珠一樣的噴出了高高的白沫，引來了所有在場員工的一片歡呼雀躍。他們就像達喀爾汽車拉力賽的冠軍得主，在瘋狂地慶祝他們的最後勝利。

        他們觀看整個北京奧運開幕式的過程是什麽樣的感受，恐怕是那天張俊雄在辦公室連夜一邊回放著錄像，一邊書寫而成的，隨後又刊登在英國最大的華文媒體《英中時報》上的洋洋五千言的讚歌似的抒情散文。

 

燃燒吧 鳥巢的聖火

張俊雄

                     

    二零零八年八月八日晚上八時，中國人的百年夢想，中國人的世紀期待，二十九屆北京奧運會開幕的時刻終於來到了。

    整個鳥巢一片無聲鴉雀，隻有顯示倒計時的表演方陣，從鳥巢頂棚一道環繞一周的煙花燃燒的光環閃爍之後，開始了從九到一的讀秒計時。

    節目一開始屏幕上便顯示了一張匹配嚴密的天幹地支圖。這個中國人祖祖輩輩沿用了數千年的計數方式，又重新莊嚴地展示在世人的眼前。天幹地支，甲子循環，周而複始，源遠流長，無窮無盡，凸顯了中國人祖先的最早的智慧和風流。

    第一個節目是中國人的威風鑼鼓。數千名的威風鼓手，稟足了中華祖先的凜然正氣，那驚天的吼聲和那震地的鑼鼓，何止震撼鳥巢的上空，何止響徹北京的星夜。它震撼了整個世界，響徹了整個寰宇，驚醒了世界上多少沉睡和做黃粱美夢的，那些妄想圍困中國的人們。他們每一聲鼓點都震撼心靈，威風無限；他們每一個表演動作也富有神韻，咄咄逼人。當鳥巢全場的燈火熄滅的時候，他們手上的鼓槌兒，就如剛從爐火裏鉗出的紅鋼棒，整個鳥巢紅光閃閃，繁星點點，好不誘人。

    隨後鳥巢的頂棚內簾，煙花瀑布一瀉而落，猶如金絲閃爍的垂簾，它向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們傾訴著中國人民的熱情與友好：“歡迎你們，世界各國的運動員和來賓們！”

    看啊，那象征著世界五大洲的奧運五環，就像五個連環的圓月兒，在移動閃爍著的繁星的簇擁下，緩緩的升起，高懸於鳥巢的靜靜的夜空。讓同一世界有同一夢想，因為這是人類最美好的盛會，這是世上最華彩的樂章。

    你聽，一個童心無猜的小女孩，在沒有任何音樂背景的情況下，唱起了《歌唱祖國》的聖歌：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勝利歌聲多麽響亮; 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 從今走向繁榮富強。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 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越過高山，越過平原, 跨過奔騰的黃河長江；寬廣美麗的土地, 是我們親愛的家鄉, 英雄的人民站起來了! 我們團結友愛堅強如鋼。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勝利歌聲多麽響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 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聽到這天真無邪而可愛的小女孩發自肺腑的歌聲，看到她那熱情洋溢的眼神和充滿喜悅的紅紅的笑臉，稍有一點中國情懷的炎黃子孫，無不流下滾滾的熱淚。因為她唱出了中國人的愛國心聲，表達了中國人的愛國情懷。

    一群代表五十六個民族的五十六個身著民族節日盛裝的孩子，簇擁著一麵鮮豔的巨幅五星紅旗走進來了，頓時全場掌聲雷動，一片歡呼。幾個國旗護衛隊的英俊小夥，邁著正步，接過國旗，在軍樂隊奏響的嘹亮的義勇軍進行曲中，讓國旗冉冉升起，使國魂彌漫星空，讓國威咄咄逼人，使國人揚眉吐氣。此時，高高飄揚在鳥巢上空的，又何止是一麵五星紅旗。那可是一幀國魂，那真是一幅國魄呀！此時此刻，全場接近十萬的貴賓觀眾，都在向中國國旗行注目禮。全世界幾乎所有的炎黃子孫都躺著熱淚，在向高高飄揚的中國國旗行注目禮。

    你聽，“起來! 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 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起來! 起來! 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 前進!進!!”

    這是中華民族一個世紀以來發自心底的吼聲；這是中國人一百年來發自肺腑的呐喊。那些企圖分裂我們祖國的境內外勢力，看到這五十六個各民族簇擁國旗的孩子，看著這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聽到這高亢嘹亮，鏗鏘有力的國歌，難道還沒有嚇破膽嗎？搞分裂，中國五十六個民族不會答應！中國的千秋萬代的炎黃子孫不會答應！

    泱泱大國，古老文化，四大發明，文房四寶。你看中國人最陶醉的是：國畫高懸，山清水秀；名人書法，龍飛鳳舞。

    靜靜的，鳥巢的正中，一張如宣紙般的舞台漸漸地展開。幾位用舞蹈繪畫的大師穿著黑衫，身如墨筆，慢步舞台。撫琴仙師神情凝注，如癡如醉，指撥弦顫，婉轉悠揚。舞蹈繪畫大師手舞足蹈，似醉似狂，施圖於壁，仙畫於凡。最後在山崗的東側，一舞者用一長袖在壁畫上勾起了一個圓圓的月亮，放飛了全人類最美好的夢想。

    時光倒流，鳥巢又雲集了數千名的莘莘古學子。他們身著古裝，手執竹簡，苦度寒窗，心領神會，書聲琅琅。他們讀的也許是老子的洋洋五千言的《道德經》，或許是萬世師表孔子的《論語》，興許是充滿玄學哲理的《易經》。一時也看不清楚，這個學子方陣所顯示的是什麽樣的文字，但有一點是堅信無疑的，它就是向全世界宣揚“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吉人自有天相。”“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以及“仁義禮智信”和“溫良恭謹讓”的儒道哲學。傳遞中國人的“以和為貴”的中庸思想，展示中國人和善的麵孔，顯示中國人誓死和平崛起的決心和勇氣。

    這儒道文化，就如大海起伏的波瀾，世世代代影響著中國人的萬代千秋。你看，那蘊涵博大精深古文化積木式的方陣，忽然化作了一股股奔騰的春水，流淌到了祖國的遼闊大地，長城內外，大江南北，天涯海角。滋潤得春回大地，暖風撲麵，綠色蔥蘢，鮮花錦簇。

    旋即，舞台上出現了幾個木偶大師，在京劇曲牌的伴奏下，吊著線兒，抄作控製著京劇裏生旦淨末醜的各色木偶。大師們神情專注，一絲不苟；木偶們栩栩如生，出神入畫。是啊，中國人應當要像木偶大師一樣，去影響這個世界了。向世界傳播自己的哲學，向人類宣傳自己的文化。無論在思想、哲學、政治、社會、文化，藝術、科技、經濟、軍事各個舞台的台前幕後都要有中國人的身影，中國人的聲音，中國人的意願。

    忽然你會疑惑的問自己，是錯覺還是夢幻？一張敦煌壁畫好像在鳥巢的舞台上活靈活現了。那茫茫沙漠，絲路花雨，一個秀色可餐，窈窕婀娜的女子，揮動著彩帶，舞動著水袖，演繹著當年絲綢之路的動人的故事和美麗的傳奇。

     看吧，鄭和正手捧羅盤，率領他的水手們搖櫓劃船，披波斬浪，揚帆萬裏，遊弋在世界各個遼闊的海域。是啊，今天的中國大地就如順風順水掌舵揚帆的巨輪神舟，正在世界的經濟大潮中，浩浩蕩蕩，一日千裏。

    哎呀，好不繁榮的文藝舞台。古箏神韻，勾去你的魂魄；昆曲鏗鏘，震撼你的心靈。悠揚一曲，春江花月夜；婉轉一歌，姹紫嫣紅天。

    你聽，鋼琴大師郎郎和一個小女孩四手聯奏，好像在演繹著莊子的《逍遙遊》。一個數千人的表演人群，巧妙地形成了一隻展翅翱翔的大鵬。那大鵬真是“翼若垂天之雲，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裏，絕雲氣，負青天。”是啊，今天的中國，就像一隻展翅高飛的大鵬，確實給億萬中國百姓帶來了許多陰涼和福祉。

    一個如天仙般的小女孩，在鳥巢上從天而降。她手持著線輪，牽引著斑斕的風箏，放飛著無限的希望。

    太極拳，這種中國人外柔內剛的操練，導引呼吸的靜養。無論晨鍾，還是暮鼓，無論街角，還是公園。男女老少多有喜歡。中國人要更多地習些長拳、武術、擒拿、格鬥，要繼承成吉思汗的挑戰和擴張精神，讓世人更多地熟悉中國人的身影，使世人更多地習慣中國人的聲音，最好是讓全世界的人都來學說中國話。

    此時鳥巢頂棚的幕簾上，畫麵是精彩紛呈，好不誘人。一會兒綠水瀑布，飛流直下，給鳥巢的近十萬的觀眾和賓客，帶來了一陣陣消暑的清涼。一會兒，群鳥展翅，翱翔於天。中間有春鴻，也有秋燕，更有那和平的鴿子、南飛的大雁、北歸的候鳥，展翅的雄鷹。帶來的是和平與寧靜，希望和安詳。

    楊利偉，這為中國太空的傳奇英雄，在鳥巢特別燈光和場景的氛圍裏，他好像是在太空行走，又似乎是降落到了其它的星球。是火星？是土星？還是冥王星？這都無關緊要，反正中國人不但要做中國的主人，也要做世界的主人，而且要做太空的主人！   

    一個蔚藍色的地球模型，在鳥巢體育場的正中懸起。居住在這個地球村的人們，不論是何等膚色，不管是哪個民族，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平相處，友好睦鄰，無戰爭，無硝煙，無災難，無困惑，享受和平，享受寧靜，同享一片藍天，共沐一縷陽光，同賞一輪圓月。

    “我和你，心連心，同住地球村；為夢想，千裏行，相會在北京。來吧，朋友，伸出你的手。我和你，心連心，永遠是一家人。”

    劉歡，這個享譽中國流行歌壇的巨星，牽著著名英國白人女歌星莎拉·布萊曼的手，他們用悠揚的歌聲成功地演唱了本屆奧運的主題歌《我和你》。這婉轉動聽，震撼心靈的歌聲確實打動了鳥巢在場的近十萬的觀眾和賓客，也打動了全世界電視機前的億萬的觀眾。多少人為之傾倒，多少人為之哭泣。這豈止是一個黃種俊男與一個白種靚女手拉著手，這是善良友好的全中國人民與全世界各族人民手拉著手，心連著心哪！

    表演接近尾聲，北京市的上空霎時禮花高懸，金光四射，銀花似雪，煙花如雨。鳥巢內中國五十六個民族的俊男靚女，身著民族盛裝，手持鮮花彩帶，同歡呼，共跳躍，同歌唱，共夢想。同享盛世，共慶盛會，同迎賓客，共祝奧運。

    運動員開始進場了，不同的民族，不同的膚色，不同的服彩，不同的禮節。為了一個共同的理念，為了一個相同的夢想，為了一個共同的願望，來到我神州，會於北京城，相聚在鳥巢，歡樂在今宵。

    姚明這個世界的巨人帶著一個巴蜀地震幸存的小男孩，一高一低，甚為逗趣。他們高舉五星紅旗，走在了中國運動員隊伍的前麵。此時全場掌聲雷動，歡呼雀躍。相信，可能因為姚明的巨高，更因為小男孩的萬幸。小男孩是四川地震災區千萬個受難兒童的縮影。其實這就是中國的最平常的人權紀錄的見證。此時此刻在貴賓席上，曾經高喊中國人權紀錄不佳的美國總統布什，不知對此又做何等的感想？

    當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向全世界莊嚴宣告：“現在我宣布，第二十九屆北京奧運會開幕了！”的時候，所有有一定年歲的中國人的耳際裏，都自然而然的會回蕩著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毛澤東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向全世界莊嚴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那響徹寰宇的聲音。如果說毛澤東的莊嚴宣告，告訴了世人，中國人民從此告別了貧窮，告別了落後，告別了被動挨打，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那麽胡錦濤的莊嚴宣告，則告訴了世人，中華人民共和國已經真正的和平崛起，中國人民也真正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人。中國人不但要成為世界秩序的遵循者，而且要成為這個世界遊戲規則的製定者。中國人從此要真正地影響世界，支配世界，甚至指揮世界。這個世界的曆史舞台不能沒有中國人的身影，不能缺乏中國人的聲音。

    經過一係列的奧運會的升會旗，唱會歌，運動員與裁判員宣誓等程序完成後，最激動的點燃鳥巢奧運聖火火炬的時刻終於來到了。為了這一時，中國人足足盼望了一百年；為了這一刻，中國人足足等了一個世紀！

    經過幾個中國奧運金牌得主在鳥巢地麵的傳遞，奧運火炬終於傳到了體操王子李寧的手中。李寧手持火炬，騰空而起。就像是中國神話小說裏孫悟空的騰雲駕霧，也像神話中的嫦娥奔月。當李寧升到了鳥巢頂棚內簷的時候，他就像一個太空人，在空中沿鳥巢頂棚內簷懸空的狀態下足足跑了一圈。仿佛李寧成了中國太空慢跑的第一人。由於他腳下的背景就似一麵圓圓的月亮，讓人覺得李寧好像成了在月球上失重狀態下奔跑的第一人。

    當李寧把火把對準鳥巢巨型火炬的引線時，幾乎全場近十萬名觀眾和嘉賓都屏住了呼吸，全世界電視機前億萬的觀眾也屏住了呼吸。忽然一條火龍閃爍，聖火迅速從龍尾燒到了龍頭。哇，一個巨大的火球從龍嘴裏如意大利西西裏火山一般噴了出來。那真正是金龍噴火；那的確是玉龍呈祥。此時此刻，鳥巢的上空乃至整個北京的上空，紫霞萬道，瑞氣千條，祥雲萬朵。禮炮衝天，猶如天女散花；煙花錦簇，好像奧運五環。看不盡世上氣象萬千，道不完人間倜儻風流。

    噴發吧，中國人的奧運激情！燃燒吧，鳥巢上的奧運聖火！

 

    看到那份報紙，李天驕簡直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張俊雄的大作。她可是含著熱淚，逐字逐句的精讀了這篇文章的。而且還反複讀了好幾遍。有些精彩的片段，她還能背誦下來哩。那裏邊的激情澎湃，那裏麵的熱血沸騰，那裏頭的文采飛揚，就是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的大導演張藝謀看了，未必就不會落下自己潸然的熱淚。整個文章文筆古樸典雅，字字璣珠，句句精彩，高山仰止，賞閱後如飲甘露，如賞明月，如沐清風。她真還沒有想到她的身邊竟然還藏龍臥虎，隱居秀才。他何止是一個生意上的一把好手，更是文學上的一個奇才。如果他不將他的文學才幹發揮極致，寫出一兩部驚世之作來，簡直就辜負和冤枉上帝對他的無私賜予。她開始對在年齡上比她還年輕幾歲的張俊雄刮目相待了。她的靈魂深處確實還有了一點怪怪的莫名其妙的感覺。那止不住的心猿，勒不住的意馬，又什麽時候才能讓她內心恬靜呢？她的臉上還真的流露出了青春年少時才有的少女的羞澀。雙乳還真像一對振翅欲飛的白鴿，還有點微微作脹的感覺。隱秘處好像也悄然的濕潤了起來。

    在英國這麽些年了，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生意場上她遇過多少帥氣英俊的男人呀！還真不乏向她獻媚奉承，討好賣乖之輩。在倫敦的富人俱樂部裏，她還真不失一個頗有東方魅力的傳奇女子。多少風流倜儻的富商都曾經在她的麵前垂涎三尺，甚至都拜倒在她的腳下舔嗅她的女人嫵媚，她都沒有動心，甚至就連逢場作戲的想法都不曾有過。那時，她就好像政客鐵娘子瑪格麗特·撒切爾夫人保持著政治上的狂熱一樣，保持著對中醫生意上的孜孜不倦。她也知道張俊雄在她麵前老是眉來眼去，常常暗送秋波，但她從來就隻把他當作自己調皮的小弟弟看待。就好像她的工作並沒有給她留下多餘的精力，生活也沒有給他留下多餘的時空似的。即便是他偶爾也有闖進她的心田的時候，那都隻不過是在與他同去考察生意同吃同住的夢中。那夢裏他們倆的風流浪漫與現實他們倆的嚴謹拘束又何止是天壤之別迥然不同呢？

    這次張俊雄不但沒有炫耀文墨邀功請賞，倒是變得謙虛謹慎了起來。好像他在她的麵前，並非沒有男人的尊嚴與傲骨似的。這個在大學就有詩王子，文秀才的他，好長時間都沒有那樣有感而發了。他真還忘記了大學同學曾經給過他的，讓他沾沾自喜不可一世的崇高美譽。這次由大導演張藝謀執導的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實在是太精彩了，真正讓他的靈魂深處湧動了不可遏製的文思。讓他不得不拿起他那支久違了的筆。他並不是要有意去保持著當年寫那些抒情散文詩的風格，而是他那如泉湧般的文思，一流淌出來的文字就像詩一樣。他壓根兒就不需什麽有意的雕琢呀！當他真正把那篇文章煞筆的時候，他這才真正地感覺到，他又一次找到了自我，感覺了自我，體味了自我。那才是原本的張俊雄呀！多少年了，在英國竟然就根本沒有萌發過創作欲望和熱情。在英倫三島這麽一個彈丸之地，出那麽多的文學家，戲劇家，似乎真的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似的。其實，又有幾個闖蕩國外漂泊英倫的中醫有他張俊雄那麽多的酸甜苦辣的人生感悟，而且又能精確地用文字給表達出來呢？

    自從讀過張俊雄的激情澎湃熱血沸騰的文章以後，李天驕的靈魂就壓根兒沒有安穩過。她茶不香，飯不思，夜不寐，日裏如坐針氈，夜裏如芒在背。她心裏老想著了張俊雄，想著了那個她曾經真的以為頗為調皮的弟弟。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收藏別人的文章。而且就貼在自己隨身攜帶的日記本裏，隻要有空她便會拿出來讀上幾句，欣賞幾段。哪怕是在停車場裏稍事小憩的間隙，她也要拿出那篇文章來看上一眼。因為他那字字都閃耀著金子般光芒的文章，總能讓她心潮起伏，熱血沸騰，如癡如醉。她可是真的上了隱！不這樣做，她還真的覺得心裏空空的，靈魂慌慌的。她甚至把它貼在自己的臉上，按在自己的心窩子裏，感受著自己額外的一份異樣的久違了的感覺。她想到了自己要出去旅行，要享受自己的人生，否則一輩子都在為他人做嫁裳真是有點不值得。她當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丈夫。但平常日日相守，夜夜同臥，已經是索然無味了，再到外邊去旅行，那還不是鼻子對鼻子的尷尬，眼睛對眼睛的窘迫，豈不冤枉辜負了外邊的美麗景色？玷汙和褻瀆了追求人生美夢的心情與願望。她很快就堅決否定了這個方案。她也想起了思雅與靜茹那兩個姐妹。因為她們三人同來英國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一起享受過生活。但一想到她們也是拖家帶口的，而且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與生活，這十天半月的旅行，她們未必就那個方便。這個方案也變成了一時的流星閃耀。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張俊雄。其實，這個念頭還真是因他而萌發，為他而設想的呀！為什麽她要這麽的拐彎抹角，最後才花落誰家，無非是要讓她自己的靈魂坦然，心安理得呀！但是，這非夫非妻的孤男寡女，工作在一塊就已經有了不少的尷尬與窘迫，閑言和碎語，還要同車旅行，同房下榻，那又哪裏來的體統呢？她也聽說過英國盛行的換妻俱樂部的刺激與快樂。但那畢竟不是咱中國人的習氣，即便是已經完全英化了的她和他，未必就能接受這種就連大多數英國百姓都笑話的，甚至引以為恥的大逆不道。也許，再回過頭一二十年，她會發了瘋似的去做這種有刺激的嚐試。但現在她已過不惑之年，將近半百的人生歲月，至少不能太過的超越自己的行為規範與道德水準。想到這些，她還真的心跳怦怦的，臉蛋紅紅的，顏麵燒燒的。她真還沒有把握，自己是不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哩。雖然平常他對她總是眉來眼去的秋波不斷，但畢竟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誰又知道這葫蘆裏究竟裝的是什麽藥呢？雖然她很少在穿衣鏡前打量自己，但每當她坐在小車裏，她總要用反光鏡來仔細打量一下自己的容顏和眼角。雖然她在許多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人眼裏仍然是風韻猶存風騷未減，而且依舊具有東方成熟女性的獨到魅力。但她自己還是清楚地意識到歲月滄桑難免留痕。有時還不免流露出幾分憂愁，幾分哀怨，幾分悲壯，幾分無奈的情緒。她最恨的就是靠粉脂來遮掩歲月的痕跡，用胭脂來挽回青春的豔麗。她還是喜歡自己純天然的美貌，甚至孤芳自賞她那種從骨子裏透發在自己顏麵上的令多少癡男垂涎，叫幾多醉女嫉妒的神韻。隻有那種在隱約與流露，含蓄與明晰之間的神韻才讓她真正有了成熟女人的自信與傲氣。也許她那個調皮的弟弟張俊雄正看中了她那非同尋常的女人魅力也未可知。她忽然感到了她有生以來未曾有過的迷惑與茫然。其實，她早就隱隱約約朦朦朧朧地有過這種潛意識的衝動，但她始終都給那可憐的它扼殺在了萌芽狀態。她一生中還真沒有遇到過像張俊雄這樣一個可心的男人。真可惜她的青春與美貌就這樣的白白的東逝流水。不過，上帝還是憐憫與惻隱地把他送到了她的眼前。當她的渴望與企盼真正幸運地來到她的眼前與身邊的時候，她又隻能僅僅地愉悅自己的視線。總是把它當作悖逆規範，背叛習俗，有礙體統的非分之想，而猶豫徘徊在邁向樂園的門檻邊。她倒是突然欽佩起靜茹的當機立斷毅然決然的抉擇和勇氣來了。不過，她還是為自己姍姍來遲的春意與芳心感到美滋滋的，甜蜜蜜的。真可謂：

         

    雖無晨早春色綠，卻有暮晚秋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