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裏窗外

初來乍到,想在這裏開塊地兒,練練筆,自娛自樂之外,多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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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小聚(下)

(2013-11-03 20:06:52) 下一個
新年的小聚(下)
        這次來的一家四口我們也是第一次見。人還沒有進門,已是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聲音一片。旁邊的佳對我說:“阿桐一家來了。”我回頭看時,門口已經隻剩下鄭和手裏端著一個大大的玻璃容器的男客人在寒暄,聽見說是阿桐做的炒麵。我心裏正疑惑,那阿桐呢,就聽見一個綿綿軟軟又很輕快的一個聲音在耳邊響過:“妹妹呢?妹妹呢?讓妹妹教妞收收尾。。。”就又不見了。過了一會兒,阿桐和她的女兒終於找到梅的女兒坐下來,原來是阿桐的女兒用吸管當做紡織針,做了一條窄窄的毛線圍巾,不知怎樣收尾,急著請教梅的女兒。這時我可以觀察我斜對麵的阿桐了。阿桐長相平平,是那種五短的身材,一張很豐滿的方臉,但眼睛很小,即使畫了厚厚的一片眼線,也隻是常人三分之二的眼睛,有幾分林憶蓮的眼神,睜不開眼睛很讓人著急的感覺。她穿著黑色的流蘇裙子,襯出裏麵白色的絲綢襯裙,上衣也搭一件黑色的針織毛衫,到不顯得太胖。鄭又來介紹我們和阿桐一家,那先生他們叫他阿土,鄭說是溫西有名的建築商。我們問是不是本來就學建築的,阿土說不是,“半路出家,沒辦法生活才幹上這個苦力的。”我不禁笑了:“看來你們都很喜歡幹苦力嗬?你們應該是家住溫西的苦力吧?”那阿土抬抬眼皮:“我給人家修房子不是苦力是什麽?!”然後就一邊低頭擦他進門後變得模糊的眼鏡,一邊問我們什麽時候來的,現在住哪裏,聽說我先生原來做設計,就接茬說:“我有一個朋友在一個設計公司做規劃設計的,哪天我介紹你認識。”看來是那種話不多,但很大氣的人。自從阿桐一家來了以後,這個廳裏就分成了男女兩大陣營。先生們討論生意和國家大事(男人們離了國家大事就沒有什麽可以吹牛的了,所以無論是來自哪裏,無論是什麽年代,國家大事都是男人們的主要話題),女士們討論孩子家庭。阿桐是女士這邊的主要發言人。我記名字一向很差的,但這阿桐的名字卻是一下就記得了,她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幾分市井女子的感覺,雖然眼睛並不大,但傳神得很,說話時配合著手勢,表情豐富,倒是這裏最生動的女人了。我看著她,又說叫阿桐,就想起《紅樓夢》裏麵那個秋桐來,所以就很不容易忘記這名字了。說話間,阿桐宣布老大加入溫哥華最最好的私立學校的劃艇隊了。並且2012年裏,劃艇隊裏有五六個進了美國的常春藤大學。
       論起這邊的教育,就像國內的父母談論如何讓孩子上北大、清華等拔尖的那幾所大學一樣,這邊的中國父母談論最多的是如何讓孩子上美國的常春藤大學。常春藤大約有十所,哈佛、麻省理工、耶魯、加州理工等等,都是響當當的世界名校。因為加拿大的教育體係與美國相似,而且常春藤也基本都是私校,反正也是收錢,門檻並不必美國的孩子高很多。 但孩子優秀是必須的,並且要求全麵發展。比如阿桐所說的那個中學的劃艇隊,在國際比賽上都是有些名氣的,而那裏的學生成績也是一等一的好,這所高中的學生進入常春藤大學的機會要多一些。雖說常春藤基本都是私校,但隻要是他們錄取的學生,基本不會讓學生讀不起書,會有很高的獎學金。但是學習是真的很苦。當佳問起阿桐是否有意讓孩子明年申請常春藤的時候,阿桐扭了一下身子,說:“如果不是真的有那個才能,不去也罷,累死人的。你看那幾所學校哪年沒有自殺的?”佳也搖搖頭,說:“也是,我們的孩子大多是將來接班的。有個大學文憑就算了。”我問她的孩子在哪裏讀書,她告訴我在女王大學。
        我聽過這個大學,也是很好的大學。加拿大本土的大學有幾所在全球也是很拔尖的了,比如多倫多大學,麥吉爾大學還有UBC(英屬哥倫比亞大學)都是很不錯的。從這些大學畢業的孩子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去常春藤上研究生,要比從北大清華去那些地方容易很多。另外,這裏的白領和藍領的地位差距不大,當地人即使不上大學,隻用高中那些應用的課程就可以應付一份工作了,如果再讀個社區大學什麽的就更沒問題了。所以我有時想,孩子將來在這個地方有份飯吃總不是什麽問題,沒必要象國內那麽辛苦。梅這個時候也不忙了,走過來湊到一起聊了開來。她是最對孩子有期望的,聽到這裏接話說:“話是這麽說,但是咱們在這個地方,還不是要真的過硬才能立得住,好不容易有點條件,決不能讓孩子做下等公民。我們那老板,中國員工出點差錯就炒了,西人員工有錯就會給很多次的機會。再說,孩子自己也要有他們的圈子呀,你看我們家妹妹那學校舉辦什麽聚會,家長就一個個的都不一般。妹妹同桌的父母都是UBC的教授,原來在麻省理工做教授的,家裏幾代i數學家了。我就是覺得在溫西個地方人文環境很好,才想辦法來的。到時孩子的同學不一樣,圈子也完全不一樣。”阿桐馬上接上:“那是呀,我們家往前走幾號就是比爾.蓋茨的房子。”是的,這塊地方確實是名人濟濟,前些天聽說馮小剛想在這裏買,後來覺得熟人太多了,買在了白石,海景新貴地段。
       最晚來的是我們見過的阿克一家,阿克也是搞技術的,現在開了一個手機和電腦店,也負責修理,在他們沒來之前已聽說現在生意好得很,那店麵已經轉不開了。阿克的太太劉我們也一起吃過飯,原來在廣東工業學院做教師的,是我的同行,來了後在卑斯理工學院又學了個當地的文憑,工作也穩定。她一見我麵就拉著我的手看著我的身形說:“你怎麽還不準備生孩子呀!”我笑著說不要了。她推心置腹地看著我:“要生。我就是以前老想著找工作沒有生,現在都後悔死了!我要是還是你這個年齡,不要命也生一個。”我連忙打住她的話頭:“不能再說這個了,一說這個我的心就癢癢。可我真的不敢生哦。”劉後來轉到阿桐邊去問事,我隱隱聽見阿桐說:“有了閑錢買點保險吧,自己人,我不勸你買基金,現在哪裏的經濟都不是很好,保險起碼可以少些稅收。”我才知道她是做保險銷售的。我說將來我們可能是同行了,我現在正在考證。她就給了我自己的名片,說用得著的時候找她。
       既然類似自助餐,所以吃飯不費事的。大家主要是聊天。聊天之後就打牌。嗬嗬,到了很典型的中國式過年階段了,男女各一桌,打得如火如荼。我在這裏還學會了打拖拉機,自覺很有收獲。因為我們住的較遠,到十點半後申請提前退場,剩下的要鬧到什麽時候還不知道。
       從梅家出來,外麵的空氣清新很多。抬頭看天,好明亮的月亮,很璀璨的星空。我深深吸一口氣,哈,真舒服。我喜歡那種冰涼的晚上,那是我多年前熟悉的感覺,興奮、醒神,象我呆了四年的東北的夜。明天就是2013年了,我們的生活會是怎樣的呢?想想剛才的那幾個家庭,的確,走著走著就應該看到自己的路了吧。不是說沒有過不了的坎嗎? 上帝一定會眷顧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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