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研的日子很快樂,羅陽用自行車帶著何微走過了北京的很多角角落落,嚐了很多小吃。他們倆都很喜歡北京,決定畢業了就留在這裏。羅陽繼續在研究所搞點研究,何微留在醫院裏當醫生。他們可以在稍遠的地方買套房子,平時住在各自的集體宿舍。羅陽甚至想著以後他們倆要生個女孩。對於羅陽而言,隻要能和何微在一起,一切都是那麽地美好。
那天是何微的生日。羅陽預定了餐廳,買了禮物,去接何微。何微坐在自行車後座上,一路和羅陽說著她的師姐出國的事。何微說他們學醫的,現在出國的可多了。出去個一兩年,攢點錢回來在北京買個好點的房子,職稱也升得快。羅陽問何微是不是也想出去。何微說她師姐給她介紹了一個美國的實驗室,她想去試試。
這頓生日飯,吃得有些沉悶。羅陽心不在焉,卻強打著精神。何微本來是有點亢奮的,但是看著羅陽的神情,隻得壓抑一下自己的興奮。她試圖想說些什麽,羅陽卻說今天是你生日,吃完飯再說吧。
回去的路上,何微摟著羅陽的腰,有些撒嬌地說:“你擔心什麽呢?我出去兩年就回來了。我們倆在北京,工作,買房,什麽都要靠我們自己。出國既能解決經濟問題,還能解決工作問題,多好啊!”何微從來沒有以這種口吻和羅陽說過話,她向來是直接爽快加點命令式的。羅陽沒說話,隻是騰出一隻手拍了拍何微。到了何微的宿舍樓下,羅陽說:你想去就去吧,我在北京等你。何微大叫一聲,抱住了羅陽。
簽證那天,羅陽送何微去美領館。何微進去了,羅陽一個人在周圍轉了轉。旁邊同樣等著的人和他搭訕,問他是誰去簽證。羅陽說是我女朋友。那人說你就不怕女朋友不回來?羅陽說怕有什麽用,她真要不回來我也沒辦法。正說著,何微從裏麵出來了。看她一臉的不高興,羅陽知道可能是沒簽出來。他剛要開口,何微的眼淚就下來了。一邊哭,一邊說:“那個簽證官怎麽這樣,非說我有移民傾向,我都說了我有男朋友,兩年後一定會回來的,他就是不信。”羅陽安慰她說:人家不都說了有的簽證官很不好,我們過兩天再試一次。” 何微說她不想去了,羅陽說你是以前太順了,你看我,高考,考研,不都是搞了兩次才成的!何微被羅陽逗笑了,說還真是的哈!羅陽帶何微去吃了個蛋筒,何微的心情徹底陰轉晴了。
何微在一個月之後拿到了簽證。羅陽陪著何微回了一倘老家,雙方父母在一起吃了頓飯。回到家裏,羅陽聽見媽媽跟爸爸說:也不知道兩年後,何微會不會回來。
一個星期後,羅陽送走了何微。何微在機場哭得一塌糊塗,羅陽給何微擦著眼淚,自己的淚也一直往下掉。何微轉身抱著羅陽說她不走了,羅陽拍了拍何微的背,說我等你回來。
何微去美國一個月之後,就匯了美金在羅陽的賬戶上。羅陽說你不要著急把錢寄回來,自己一人在外,身邊要多留點錢。何微說美國的東西不貴,她有和幾個中國女孩合住,房租也很便宜,兩年可以攢下來挺多錢的。羅陽於是開始出去看房了,看一次,就向何微匯報一次。兩個人在電話裏連如何裝修都設計好了,用羅陽的話說,萬事具備,隻等何微了。
兩年的時光很快,路邊的葉子黃了有綠,綠了又黃的時候,何微就該回來了。那天,何微問羅陽想不想來美國,羅陽心裏沉了一下,問何微是不是不想回來了。何微說她實驗做得很順,老板想讓她留下來。她也喜歡美國,這裏空氣好,人際關係簡單。羅陽說我來美國能幹什麽呢?何微說你可以繼續讀書做研究啊。羅陽說我英語很差,上美國讀書對我來說不是那麽容易的。何微說不讀也沒關係,這邊很多人英語不好,先去餐館打工什麽的,練練就好了。羅陽說讓我想想。
兩年的期限到了,何微沒有回來。羅陽把何微寄回來的錢又寄了回去,自己離開北京回了老家。回到家的那天早上,他去了他和何微的高中。他找到了當年他們的教室,那兩張課桌還象以前那樣排列著,中間隔著一條走道。清晨的太陽淡淡地灑在桌麵上,讓羅陽有些恍惚。
其實,他和何微之間,一直如這條過道。所以,到最後,也隻能遙遙相忘......
~完~
喜歡聊天似的敘事,自然流暢。“素描般的敘事”。
繼續寫何微在國外的故事吧。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