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孩在學生時代,或多或少地,會對某些男老師有種莫名的好感。那種如父如兄,亦師亦友的感情,是青春留在她們心裏的一道痕跡。
我上中學的那一年,學校裏分來了好幾個剛從師範畢業的大學生,其中一個姓陳的老師教我們數學。第一堂課,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那根根豎立的頭發和一對大 大的眼睛。這兩個部分擱在一張臉上,怎麽看都有點不太協調。他課講得不錯,條理很清晰,不過看著有些緊張,板書都寫得歪掉了。一邊講課,一邊不時地瞄一眼 手表。
我們很快熟悉起來,有次閑聊的時候,草草突然問他:”老師,你有女朋友了嗎?“他的臉刷得一下紅了,然後特正經地跟我們說:“小孩子不要亂打聽大人的隱 私!”我們大笑不已,他的臉紅了好久。我問草草是不是喜歡他,草草說有點。我慫恿草草給他寫封信,草草糾結了半天,還是沒寫。
學校有數學競賽,他找了三個同學參加,我,草草,還有一個男生。他天天給我們課外輔導。那個男生學得最認真,我和草草經常性地開開小差,討論一下他的衣服頭發什麽的。草草老是問我:他是不是很可愛?我心想,他有嗎?但是麵對草草熱切的眼神,我總是違心地點頭,表示讚同。
競賽分兩場,草草拿了第一場的最高分,第二場的最低分。他氣得不行,狠狠地批了草草一頓,草草“梨花帶雨”地向我哭訴:他懂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啊?我忍住笑安慰她:那才叫可愛啊!
那年寒假,他得了急性肝炎。草草急急得拉著我去醫院看他。因為是住在傳染病房,他隻能隔著鐵門和我們說話。說話當中,來了個女孩看他,穿了件大紅的棉衣,圓圓臉。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向我們介紹,說是他女朋友。草草的臉當時就拉得有點長,他女朋友倒是挺大方地向我們表示感謝。
回去的路上,草草一直不吭聲。快到家的時候,她問我他的女朋友會不會因為他生病而離開他。我說草草你電視劇看多了吧,他得的隻是急性肝炎,很快就會好的。
他在醫院裏待了一個月,我和草草每個周末都去看他,有時會碰到他的女朋友。草草似乎不那麽在意他的女朋友了,偶而還主動和她聊兩句。
出院後,他回家休養了一陣。草草在他休息期間,隔三岔五地給他寫個信,報告一下我們的各種動態。等他再回學校的時候,我們已經放暑假了。草草因為搬家去了另一個城市,他也不再繼續教我們數學了。有時在學校裏碰見,會打個招呼,卻總覺得有些生疏,也許是草草不在的緣故?
草草一開始還會在信裏問其他的情況,慢慢地也就不提了。再後來,我和草草都不太聯係了。但是我想,這位姓陳的數學老師,對草草而言,終究是一場溫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