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窯洞對”很可能是偽造的

（這最近中國大陸官方媒體，多次提到了黃炎培老先生的“窯洞對”。正好我過去寫過一篇有關“窯洞對”的文章，現在修改了一下貼出來，供各位參考）

中國大陸經常有人談及黃炎培老先生的“窯洞對”，借黃老先生之口，稱毛有一段極為重要講話：“我們已經找到了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律。這條新路，就是民主。隻有讓人民起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鬆懈。隻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應當指出，這段話很可能是偽造的，或者斷章取義編出來的，毛可能根本沒有講過這樣的話。多年前就有人對此提出了疑問，但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

大家知道，中國文人曆來有篡改甚至偽造的傳統，將自己的主張說成是某位大人物的主張，借此提高自己名聲，還能按自己的意願影響政局。曆史上，甚至連皇帝的聖旨都能偽造，被稱為矯詔。當然這些篡改或偽造可能出於善意，初衷並不壞。黃老先生的這段所謂“窯洞對”，很可能就是這種文人傳統的產物。

首先我們來看標題，“窯洞對”是不是有些曾似相識？顯然這是《三國演義》中劉備與諸葛亮“隆中對”的翻版。這個標題分明在暗示，毛是劉備，黃老先生自己是諸葛亮。顯然，毛不會把黃老先生看成諸葛亮，更不會把自己比作劉備。無論“窯洞對”這個標題是怎樣來的，從標題就能推斷，毛不會同意這樣的文字。

其次，這段所謂“窯洞對”中的主要觀點，在毛的正規著作中是找不出來的。眾所周知，毛認為要防止中國改變顏色，防止資本主義複辟，根本辦法是搞繼續革命，而不是搞西方民主；中共黨同人民的關係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共產黨人好比種子，人民好比土地”，中共黨的宗旨是“為人民服務”。而不是像西方一些國家那樣，執政黨和政府與人民的關係，是“監督”與“被監督”的關係，是一種互相防範的關係。毛還認為，人民是有階級性的，“每個人都打上階級的烙印”。顯然剝削階級不是人民。換句話講，“人人都應該起來負責”是說不通的。另外普通老百姓要負什麽責？邏輯上不通。因此毛很難講出“讓人民起來監督政府”“隻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的話。實際上黃老先生“窯洞對”中的民主沒有階級性，可以看作是一種西方民主；黃老先生的“人人負責”，可能是強調，像他一樣的文人也要分享部分權力。

最後，這段所謂毛的“論述”，語言風格似乎不相配。大家知道，語言風格往往是一個人的印記。人們常說“文如其人”，就是這個意思。毛的講話極有特色，從“為有犧牲多壯誌，敢教日月換新天；敢上九天攬月，敢下五洋捉鱉”等詩句中，都能看出這種語言特色。可這段所謂的“窯洞對”中，毛居然說出“政府才不敢鬆懈”“才不會人亡政息”。這種語言風格非常不像毛的講話，倒是很像文人們的客套話。當然，這段“窯洞對”偽造者的初衷，應該是希望中國走西方民主道路。在黃老先生那個年代，學習西方是中國多數精英的共識，有這樣的初衷也是順理成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