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

*一座山

在無能中躺平
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一棵草的感覺
可以有風的輕鬆

攀上山去
才是有內到外的悲哀
真不想是來出醜的
可是萬物的安排
無法讓身軀徹底逃離虛無

*廢墟

突然多了好多陳舊的情人
雜草般隨風搖了搖
再也不會說話

無心再低下頭去
觀察碎瓦之下的靜謐
如果現在還能感覺到
一條蟲子的樂趣
那真是月亮最後的恩賜

可惜月亮也不再出來開個玩笑

*虛構

如果不虛構一下
你怎麽會坐在我腿上
曖昧著巷口

當夜的顫抖
驚醒我飛翔的舊夢
你還是開著門

我們都曾歸去
虛構的淩晨三點
各自都在問：疼嗎

*值得

有什麽是值得的
譬如賣了房還了賭債
徹底告別了最後的浪漫
而路還在腳下

而魚兒還在公園的池塘
有人撒食
照樣還會爭搶而去

當歲月不再長久
隻能去珍惜流水上的落花

*雨下久了

直到討厭起雨
第二天
第三天
收攏的肩
再也不撐開江南

就如浸淫在詩意裏久了
一條河
兩隻船
早已不再是身體裏的欲望

*適合

一隻貓也沒有
一隻狗也沒有
一杯酒也沒有
真的適合一個中秋
一片烏雲遮住一個月亮

真的適合一張床上
一個自由的靈魂
在一陣呼嚕之後
終於有了一次虛無的思考

2024.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