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六首）

*星星

現在很少看到星星
因為很少抬頭
偶爾抬頭
正好陰雲密布
時刻關注著空氣汙染
卻從沒談論空氣汙染

我就是一顆很小很小的星星
好像沒有什麽資格
可以讓人懺悔

*蜘蛛

看到網
不一定能看到蜘蛛
蜘蛛或許在交配的時候
正被愛吞沒

看到詩
不一定能看到我的麵目
我在捕捉靈感的時候
或許正被文字蹂躪

其實我和蜘蛛早點應該約個會

*私奔

和老虎？
老虎會吃了我
和性工作者？
又養活不了她

如果和不想一起私奔的
去私奔
又何必傷害老婆

再也沒有非分的搖滾？
寫一首詩就能逐出任何的年代

*蝙蝠

蝙蝠倒掛梁上
問我喝酒不
我如何回答

我得先在手機上
搜索蝙蝠的來源

蝙蝠投影在一篇文章裏
我打起精神讀了幾遍
我懷疑起自己的酒量
是否勝任應付病毒的審判

*借口

找到一隻長頸鹿做借口
我吃到了牆外的樹葉
找到了一個動物園做借口
我見到了長頸鹿旁邊
還有幾隻長頸鹿

我伸了伸脖子
感受到了春寒的隨意

找到了我憂鬱的眼睛
或許就是長頸鹿不癡狂的借口

*鴨子

鴨子跟在我背後
仿佛在逼著我
去跳河

我不識水性
隻好倒過來追著鴨子

鴨子下水了
優雅地浮在水麵
我癡癡地望著鴨子
仿佛我曾是一個鴨蛋

2021.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