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詩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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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詩九行(中篇)

(2017-09-25 02:38:50) 下一個

克文的詩  阿克詩九行(中篇)

 

*除了風聲除了風

南方的軀體浸在大海
南方的頭顱,除了風聲
還是風聲
南方的心髒跳在竹林
南方的血脈,除了風聲
還是風聲
從去年的夾竹桃到今年的野菊花
阿克的咽喉幹過癢過
又疼過啞過

阿克拒絕咳嗽
純粹的風聲不能有任何雜音
一個下午或者兩個下午
阿克的茶杯寧靜在茶樓
誰不知趣地彈起了琵琶
阿克的思想緊張了
阿克的額頂冒汗了
三隻貓和四隻狗一直頑固著
南方那狂熱的理念

反正脫不光自己的醜陋
阿克苦笑著
壯膽走向赤裸的街道
仿佛一切都在風的預料之中
仿佛一切都在風的監控之下
沒有一首抒情詩的浪漫
驚喜地攔住阿克浮淺的肋骨
阿克呆傻著
南方的衛生間散發著黑夜的魅力

阿克的胸腔沉迷在南方的空氣
阿克的呼吸,除了風聲
還是風聲
阿克的舞步回旋在南方的曠野
阿克的魂魄,除了風聲
還是風聲
剝開一根香蕉吞進肚裏
阿克似乎已淡忘了北方的玩笑
北方那狼的嚎叫

初升的太陽照在阿克的枕頭
阿克的臉仿佛有點稚嫩起來
所有的夢都被風粉碎在椰樹下
隻有那一碗儲存已久的白汁
慢慢滲進阿克的皮膚
注定要風騷起來的日子
阿克先讓自己的關節發炎了
打開一本寂寞的詞典
阿克找不到風流的同義詞

那些雨也是風招喚來的
漸漸清涼的阿克
開始有了唱歌的衝動
誰都願意混入風的和弦
阿克肯定不是第一個
把南方披上了外套
一向思維遲鈍的阿克
坐在一輛三輪車上
任車夫踩著霓虹的道路

除了風,還有阿克的南方
除了南方,還有阿克的風聲
在蒲公英漫天飛舞的時候
一群紅狐來到了南方
阿克的眼球亮在哪個角落?
深沉的人都泡在酒吧裏
隻有阿克依舊立在風中
把自己的單薄繼續曝光
南方的批評是享受的聲音

不是喝一碗辣辣烈酒
阿克就凶猛起來
不是下一場皚皚大雪
阿克就純淨起來
在九朵玫瑰與六朵百合之間
阿克虛擬不出一個燦爛的世界
一柄利劍在天穹之外
爍爍的光芒裏
閃耀著阿克的風阿克的風聲

 

*下雨

說下雨就下雨
收起陽台上的那件褲衩
阿克鑽進一本陰沉的小說裏

主人公快要被水衝走的時候
是阿克勇敢地拉住他的手
然後把時間凝固在下午三點

說發冷就發冷
阿克穿上一件毛線衣叫了聲媽
媽  卻在遙遠的老家
 

*世紀

黃昏吃飽了
夜晚還要喝酒
阿克調節好油燈的亮度
一忙竟是一個世紀

阿克呆了
爺爺的煙筒
還丟在放羊的山坡

阿克不敢出門了
一輛車隨時都會卷走清新的記憶
 

*口香糖

一顆口香糖要幫助阿克
度過一個無味的下午
阿克感動了

惺惺相惜的木頭
碰撞在一起
也會發出古典的音樂

雨繼續下著
阿克坐在情人節的窗口
看玫瑰一朵又一朵忙碌著
 

*希望

真的像阿克的希望一樣
天冷了街暗了
店關掉了一天的空白

真的像希望笑出的聲音一樣
一個三歲的小孩不哭了
一本書自己合攏了翅膀

此刻,阿克躺在被窩裏
雙腳交叉著一點浪漫
一個夢從頭頂冒了出來

 

*花生米

喝下一口酒後
才想起花生米
就如阿克的春天
總比柳樹遲了一大截路

花生米來了
那一瓶酒還沒喝完
春天來了
阿克的牙齒卻已掉了

誰曾看見阿克燦爛的花朵?
 

*衝動

給衝動一個名分
給衝動一條圍巾
給衝動一張機票
阿克在二月裏奔跑呐喊
任憑嘲笑濺起一身汙泥

衝動都有衝動的理由
衝動都有衝動的結果
當阿克給衝動買好一雙皮鞋
三月早已在衝動中紅透了桃花
 

*眼鏡

阿克不想把自己的風度
寄托在眼鏡上
看不清舞台上的偶像
似乎也無所謂

一個朋友配送來的眼鏡
冷冷地躺在抽屜裏

直到有一天
阿克錯闖了樓房
被一隻鼠領到了貓的餐廳

 

 

*鄉愁

請相信阿克風中的抒情
全都是鄉愁
一把把陌生的泥土
阿克清洗了一個又一個春天

阿克的鄉愁
似乎沒有酒精度
淡淡的品不出滄桑的勁道

請相信阿克夢裏的鄉愁
全都是母親的燈籠
 

*露水

露水是短暫的
就像阿克的桃花運
露水是晶瑩的
就像阿克對玫瑰的回憶

那是一望無際的野草
每一片葉子都有露珠
那是一個神奇的年代
每一個人都有風流的故事

阿克的夢想漸漸消散在陽光下
 

*陽光

推開擁擠的高樓
推開陰暗的譏笑

給阿克三分鍾的陽光
三分鍾的溫暖
三分鍾的幸福

阿克站了起來
用手梳理好淩亂的頭發
那支多年前撿來的筆
三分鍾就畫好了自己的心髒
 

*揣度

立在一把刀上
揣度阿克的胸襟
天空不會染血

阿克的尾巴
可能在五十歲之前
就已消失在蘆葦蕩裏

阿克遺忘了秋風
一堆堆落葉
似乎沒有驚動阿克的音樂
 

*湯圓

一個浮起來
兩個浮起來
阿克也浮起來

在這鍋節日的滾湯裏
阿克早已把自己的內心
陷進了一把黑芝麻

阿克的味道
隻有阿克自己品嚐
一盞燈掛在異國他鄉
 

*寒山寺

那一夜酒醒之後
阿克也聽到了鍾聲
隻不過被一個飽嗝
打翻到江裏

感冒的寒山寺
哪裏還有詩意?

阿克提著濕漉的行囊
向一家客舍走去
白月光一路都在打著廣告
 

*狗頭山

狗頭山旺起來
阿克也被推上了山峰

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阿克才俯在四個狗頭軍師的腳下
像一個一年級的學生

有一天,阿克被七個狗腿子
抬進了一個演播大廳
朗誦了一首特等獎的詩歌
狗頭上才引起了專家的關注

 

 

*烏鴉

不經意就聽到了啼叫
烏鴉的蹤影卻像阿克的薪水
總在每一個企盼的盡頭

在這個古老而沉靜的城市
在悠閑的鴿子與電車周圍
阿克堅強地活著

烏鴉始終神秘著
仿佛隻會預言酒的顏色
與阿克的命運似乎無關
 

*後遺症

一個唐僧的笑話
卻把後遺症留給了阿克
阿克比悟空還冤

現在阿克的耳朵
隻聽見西方的鳥叫
阿克的衣角
隻向西方褶起

唐僧取回經又上班了
阿克卻隻能活在城堡裏
 

*不管

不管有多醜
反正阿克不照鏡子
不管有多傻
反正阿克不測智商

不管有多苦
一條羊腸小道
通向阿克內心的靜寂
兩旁的野草
榮枯著阿克的歲歲年年
 

*春天

劃破春天的手心
阿克沒有一絲感覺
當疼痛在午夜開始蘇醒
桃花早已在三千裏之外

談論春天的陽光
不要談論阿克陽光下的愁容

從春天的成語裏掙脫出來
阿克漸漸走向自己的本義
一聲喊  那就是肺腑的喊
 

*民間

仿佛一切都是民間的
就連阿克在作客作協時
拉的一泡尿
也都貼上了民間的標簽

密密麻麻花花綠綠的民間
熙熙攘攘燦燦爛爛的民間

阿克一橫心
幹脆就住進一所民間敬老院
頤養自己沒門沒派的殘年
 

*抖露

赴了一席狗肉宴之後
那個編輯也豪爽起來
握著阿克的手說
你那幾首詩真的不賴!
阿克的臉一下紅滿了天空

學生都敬佩阿克
哪知阿克這個鄉村教師
整整花掉一個月的工資
才讓自己的才華抖露了一下
 

*意外

今天下午四點
阿克預訂好的巧克力
卻在一場意外中
絕情成一塊石頭

阿克知道那個人
踢疼了腿還躺在誤會裏
一縷縷怨愁罩住春天

阿克的信譽倒在泥土中
一些野草已無法辯解昨天

 

 

*遠離

阿克的遠離
就住在流浪的隔壁
一個闊大的房間
一盆仙人掌數著自己的尖刺

在那山與水的交界
一些罕見的小地震
還在蠢蠢欲動

阿克驚訝故土的內涵
吐出一口煙朦朧了自己的臉龐
 

*錯誤

謝謝你跟蹤上阿克
謝謝你把數碼相機
對準阿克的錯誤

收集到一個夏天的錯誤
就能聞到財富的芬芳

謝謝你讓阿克勇敢起來
當阿克喊出了親愛的楓葉
你卻羞紅了臉  也糊塗地
跳進了錯誤的泥塘
 

*上鉤

一起看了聯歡晚會後
魚回到了河裏
阿克回到了套間

當魚和阿克再次見麵
卻是在擁擠的菜市場

魚長歎了一聲
一條蚯蚓比什麽都好
阿克也一下聰明起來
隻要出名比什麽都強
 

*投票

拉五個人來投阿克的票
阿克一臉漠然
拉十個人來投阿克的票
阿克的臉開始紅潤

拉五十個人來投阿克的票
阿克卻傷心地哭了

阿克怕在一等獎的光環下
自己的每一首詩
都會引來鮮花的爆炸
 

*抗議

那個在寒風中脫光衣服
站在雪地裏的阿克
鮮亮著抗議的旗幟

那個在沙發上拿著報紙
高高翹起二郎腿的阿克
沉默著抗議的口號

阿克一天比一天驚恐
當一個又一個抗議成為世界的風景
阿克自己也遺丟了抗議的魂魄
 

*野兔

如果阿克能追上野兔
如果能在野兔的王國
蹲上兩周
阿克的胡子就會長出春天的奇跡

一個玻璃酒瓶
罩不住野兔的浪漫
阿克在草叢中閃著淚光

野兔早已不需要一首歌的感動
如果阿克還遺丟在陳年的曠野
 

*靠近

按下那個銀白的暫停鍵
當阿克自卑的吟唱
全都散盡在寒風裏
小鳥就開始向春天靠近

靠近阿克森林裏的蘑菇
一行螞蟻
正穿過阿克快樂的敏感地帶

浸泡在老實的酒瓶裏
阿克也曾舞動過夢的翅膀

 

 

*朗誦

亮起一個舞台
阿克有太多的哭與笑
需要在鋼琴的伴奏下
被風朗誦被雨朗誦

被陽光朗誦後的阿克
飛舞著白天鵝的翅膀
穿過蔚藍的天空

需要掌聲的不是朗誦的鮮花
而是阿克五千年幽深的骨頭
 

*另外

一種意料之外的情況
發生在阿克的午夜
阿克的時鍾響了
阿克的燈泡亮了

不可能是一隻吸煙的老鼠
穿過記憶的天花板

阿克又坐到桌台前
拿起另外一隻寂寞的筆
寫下了三顆即將消逝的星星
 

*地震

醫生和護士都到安全的地方
值夜班去了
留下阿克堅守著病房

驚恐已經彌漫到空氣裏
小鎮今夜空前流行一個詞
----快逃

當阿克在黎明中醒了過來
發現床頭櫃上的那個蘋果
真的震落到地板上
 

*無題

老板娘穿著睡衣追出來的時候
阿克拉著皮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凍一夜就凍一夜
當一腔怒火漸漸冷卻
才發覺衝動原來是一個魔鬼

連工資都還沒有結算
阿克點一支煙照亮臉龐
阿克的手機跳不出一個號碼
可以幫一條路繞過風的拐彎
 

*絲瓜地

混在絲瓜之中
阿克像模像樣

絲瓜成熟了
一一被采摘
隻留下阿克掛在風中
與絲瓜藤一起
慢慢枯萎

可憐的阿克
居然又老不成絲瓜絡
 

*簫聲

誰衝洗了阿克的耳道
簫聲從遠方傳來
一曲一曲卷起水的淩厲與纏綿

阿克坐在上坡上
內心與石頭一起
粉碎成飄逸的雲朵

羊群在長亭外停留
順著青草的方向
簫聲點亮阿克所有的星光
 

*風箏

把阿克糊上風箏
恐怕沒有高手
能讓它飛揚起來

阿克有張沉鬱的臉
滿臉的胡子都厚著風霜

又是一年三月三
滿天的風箏帶回阿克的童年
阿克一邊笑著一邊哭著
不時就摔倒在春風裏

 

 

*困

風繼續還在操練
在手心打一個盹
是阿克最新的願望

那一棵可憐的樹
最後一片葉子
總算掉了下來

可以眯上雙眼了
阿克迅速夢見
春天正賞他一個耳光
 

*惑

雨翻過山巒而去
又隨阿克的腳步而來

浸濕一本書
浸濕書中每一個文字
為何濕不了一層薄薄的詩意

三盞燈罩住目光
阿克的樓梯不敢陡峭
一壺酒繼續固執著
阿克的香氣在夜色中悄悄散盡
 

*厭

布娃娃抱著陽光
歌不歌唱
那是阿克三月的心事

躲在閣樓裏久了
西裝也會回到中山裝

當坐都開始害怕椅子
阿克準備背起行囊
滾回去是一句得意的口號
在綠柳中輕盈穿梭
 

*倦

鳥倦了
歇在樹枝上
還嘰嘰喳喳著外語

阿克聽不懂西風
靠在沙發上
任憑電視機喧囂著

夕陽早就睡覺去了
已沒有什麽雲朵
還能勾起阿克的任何欲望
 

*隱

阿克的頭不見了
阿克的胸腹不見了
阿克的腳不見了
隻留下一雙腳板
在歲月裏書寫著橫與豎

阿克的眼睛消散在桃花中
阿克的思維逃逸在月光下
在一個寧靜的村莊
隻有阿克的兒子還唱著歌謠
 

*忍

忍冬花開在忍冬藤上
跟阿克的修煉無關

一盆蔥放在頭頂
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阿克的功夫隻練到三重境界

當一塊圓滑的石頭
砸碎阿克最後一點傲慢
阿克依然一聲不吭
阿克真正開始了忍辱負重
 

*痛

不要逼阿克說出傷
不要逼阿克說出苦

止痛膏不是花苞
止痛片不是春天

走在異鄉的路
無數的車輛都背著阿克的方向
風馳電掣

阿克一次次收回淚水
阿克一次次咬緊牙關

 

 

*顧客

窗擦了又擦
燈一盞盞亮起來
四月的顧客  該來了

阿克的肺早已拒絕
那尼古丁的煙
阿克的肝早已拒絕
那乙醇的酒

阿克早已洗透了懦弱的腸胃
阿克早已掏空了思想的殘渣
 

*狂笑

豬在狂笑的時候
阿克也在狂笑

當阿克意思過來
三月的天空
突然下了三分鍾的冰雹

那個醫學教授早該詛咒了
誰說阿克終生需要狂笑
在無人的深夜
阿克的狂哭更易感染一野茅草
 

*天使

那天是穀雨
阿克匆匆趕過去
天使已經開始呼吸人間的空氣

天使羞羞澀澀的
神秘地躺著
阿克遠遠地看不見嬌嫩的容顏

必需重新命名天使
翻完一本詞典之後
阿克就聽到一陣風正吹過竹林
 

*昏沉

或許是那個動聽的名字惹的禍
或許是天氣剛剛熱起來
阿克的下午昏昏沉沉
不時對著櫥窗打幾個哈欠

一個恭喜祝賀的電話打過來
阿克的臉也流露著麻木的笑容
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

放一首國語歌聽聽吧
那親切的節奏證明著心還在跳動
 

*砥柱

阿克也曾全身斑斑駁駁
默默無語地屹立著
阿克卻成不了砥柱石
黃河水不時就洶湧過阿克的頭

也曾有人與阿克合影
令阿克牽掛的總是那十元錢的光芒
也曾有人寫詩風騷過阿克
阿克每次都顯露著某種氣派的象征
抖擻著陽光下的凹凸不平
 

*梯田

阿克不知自己已做了幾世的牛
反正一山梯田還沒耕遍過

阿克閑適的時候
一邊在棚內咀嚼著幹草
一邊做著白日美夢

下一世阿克該是一個有錢的人
提著高級相機也來觀光旅遊
當攝盡浩浩蕩蕩變幻無窮的梯田後
也為寨內的一頭老牛停留了三分鍾
 

*擺不平

被這個辦公室請出來
又被那個辦公室請出去
阿克捧著一大本證件
遊魂一樣移動

阿克擺不平的事
為何人家都能擺平
阿克反複照著鏡子
並沒發覺自己的五官有絲毫錯位

阿克點燃一支煙就焦透了四月

 

 

*野薔薇

把自己舒展成棚架
野薔薇迅速爬了上來
五月開花了五月飄香了
阿克留下最後一口粗氣
吹出一股逍遙的風

期待的謎底還羞藏在鞋墊下

阿克的路依然那麽漫長
靜寂在陽光深處
尖刺  石頭  失意的燈盞
 

*黃花菜

想念黃花菜已有好幾天了
慵懶加吝嗇的阿克
始終沒有跨進隔壁的超市

告別黃花菜已有好幾年了
漸漸遠離純淨與快樂
隻有阿克的夢一直瘦到今天

早該引進兩隻兔子了
在一瓶紅酒的目光下
黃花菜親切著所有的親切
 

*蒲公英

蒲公英的白絮
鋪天而來
亂了阿克五月的方寸

阿克眯起眼
一個個精神的噴嚏
一次次驚醒過敏的夏天

阿克偶然興奮地說
當年他飛起來的時候
一隻公雞也鳴了三天
 

*康乃馨

康乃馨至今還不認識阿克
喜歡蓄起腮胡的阿克
原來是為了遮掩一臉羞愧

負債累累的阿克
又從母親的口袋裏翻出一個硬幣
又一杯清茶安慰著羈絆的魂靈

康乃馨開在五月的路上
阿克把自己鎖在窗內
低頭看一個月亮在臉盆裏浮動
 

*淩霄花

阿克早已長不高了
淩霄花還在向上爬著
望著天上白雲朵朵
阿克不敢想象夢想的高度

一陣雨水流過額前的溝壑
阿克的腦袋比光滑的石頭清醒

淩霄花朵朵綻放在空中
阿克果斷地打個洞把自己埋下
明年的土裏準會長處一條昂然的藤
 

*鬱金香

從流連的杯盞裏爬出來
阿克的目光綴滿香氣
許多人陽光地聚集過來
阿克的天空格外爽朗

不知阿克哪一位古老的前輩
有一點點浪漫的氣質
讓阿克在公園裏撿到幾天的幸福

其實鬱金香開在阿克的夢裏
夢裏沒有冰雹  貧窮與呆傻
 

*夾竹桃

在南方強盜的島上
夾竹桃的憂傷綴滿阿克的晨露

阿克愈來愈囉嗦了
一腔善意在多餘的幾句話後
一壺酒蓋好蓋子轉身而去

夾竹桃拒絕不了阿克的鬱悶
風雨糾纏著海浪直上雲霄
望著一艘艘船消失在大海
阿克的雙腿直哆嗦著火熱的夏天

 

 

*暴雨將至

阿克已不敢抬頭
太陽在椅子下麵沉默著

狂風吹亂曾經甜蜜的歲月
阿克手心裏的蜜蜂
已經飛不動透明的翅膀

六月隻管走在自己的路上
那一份勇敢的氣息吸進鼻裏
阿克忍不住的噴嚏
隱進響雷裏    花瓣紛紛凋落 
 

*在乎

就這一層玻璃
阿克爬上一級又一級樓梯
企圖翻過夏天的後背
觀察一張不再變形的臉龐

就這一瓶二鍋頭
阿克把悶熱的夜晚傾斜過來
一粒粒流淌過來的花生米
赤裸著風雨的欲望
任頭發覆滿粉碎的雲朵 
 

*別哭泣

阿克早就不會流淚
那年那個絕情的女人
輕輕就摘除掉一個男人的淚腺

阿克拒絕不了哭泣
一個小木偶聽著別人的唱腔
任憑線條控製著機械地活到明天

那些幸福的人拿著雨傘
總說,要堅強啊,親愛的阿克
阿克偶爾也會對應地笑上一通 
 

*寶貝

阿克在半夜裏驚哭起來
沒人會抱起他的滿臉滄桑
痛心地叫一聲寶貝

寶貝春天裏孕育夏天裏成長
跟阿克蕭瑟的秋風無關

直到一天在溪灘撿到一塊奇石
阿克才漸漸有了寶貝的感覺

阿克開始走在花天酒地裏
隻有老掉的歲月沒有老掉的寶貝 
 

*蚊子

蚊子一彈唱
阿克就自卑
阿克隻有細長的腿
能與蚊子相媲美

在這無風的夏夜
在這理智的蚊帳外
蚊子拒絕與阿克溝通

阿克遲遲不能睡去
蚊子的情感凡夫往往最懂 
 

*玉蘭花開

鼻炎多年的阿克走在夜裏
江山已經換了一代又一代

熟悉的女人不開玉口
阿克就不知玉蘭花已在樹上

搖擺不定的風都到舞廳裏去了
隻有幾盞死板的燈孤零在遠方

流浪多年的阿克沉入夢底
香氣隻彌漫在陳舊的天地
那時阿克的眼睛還瞎著水汪汪的青春 
 

*末班車

阿克慶幸自己輕快的腳步
末班車冷冷地就收去午夜

塑料袋正好裝滿一天的疲憊
錢包空空地眨著眼
告訴阿克不必太在意神靈的手

阿克突然有了一句詩意
末班車的輪子緩緩開進久違的春天
阿克不想在家門下車
黑黑的終點站正等著阿克的高潮 

 

 

*江南煙雨

雲黑瓦黑
阿克的襯衫更黑

五隻黑鴨立在竹竿
兩隻遊在水中
戴笠的姑娘遠遠的
朦朧著阿克的視線

橋一座座空著
阿克那些淋濕的心情
不時從橋下流過
 

*掌聲遲鈍

鼓板齊停
長袖紛落
當阿克醒悟過來
掌聲整整遲了九秒

風采離開舞台
阿克的箭才急著出弦
半空粉雲斜掛

今夜阿克的火把還燒在曠野
匹匹賽馬早已悠然散去
 

*荷塘清趣

阿克不知自己如何有趣
信步在灰瓦白牆之間
一個荷塘在前頭等著

幾朵荷花還零散地挺著
荷葉大都已慘敗
阿克蹲在一角
默默與幾隻鴨子對視著

水中映著的幾朵雲彩
其實也不知道阿克有幾多煙雨
 

*晨鍾暮鼓

還未成為和尚之前
阿克似乎不聽晨鍾
還未悟透真諦之前
阿克似乎不懂暮鼓

深山老林歲月不老
肅穆塔院痕跡斑斑

小橋留不住阿克的足跡
山泉汩汩穿過心頭
隨意的天空  彩霞萬丈
 

*夏夜蛙聲

阿克老不老無所謂
阿克睡不睡無所謂
星星肯定要亮著
風肯定要涼爽到骨頭

此刻   蛙聲四起
阿克所有的夢想猛然洪亮

阿克的胸腹肯定有稻田
阿克的故土肯定有父母
縱然塵世已轉過千年萬年
 

*有雨就好

雨尷尬在沙漠的盡頭
早已沒了羞澀的模樣
阿克悶熱在下午的椅上
額頭的汗滴滴透著期待

列車早已呼嘯穿過高原
不知雨能否搭上最後的翅膀

阿克的眼裏堆滿太多的風塵
有雨就好  望著六月的天空
仿佛雲正一片片聚集濡濕

 

 

*懸崖

阿克被遣送回來的時候
村裏的人都去勞作了

其實阿克並沒有找到跳下去的感覺
失去自己的行蹤是多麽痛苦的事

麻木的總是那些巡邏隊
他們總以為救出了強迫的記憶

在懸崖頂上徘徊
遠方的路總是那麽清晰
阿克喜歡在一念之間決定流年

 

*油畫

阿克無法爬上你的窗口
許多哭聲就不必見證了

反正秋天的那條路
都通向月亮的背麵
風消失了就消失在懷念裏

陌生的人群裏
阿克發現烏鴉麻雀和鴿子
你的油畫卻是那麽眩暈
閃亮的都是你前世的陰影
 

*音訊

冰天雪地遇不見
春暖花開遇不見
電話地址早就老了廢了
沒有一絲絲線牽著阿克的蹤跡

誰還會時常想起阿克
渴望相見的淚流滿麵

阿克是從蟬鳴聲中出發
多年多年前的那件白襯衫
也許早已有了幸福的黑領帶
 

*散步

此刻阿克早就卸掉石膏
散步在村莊的語言裏
故土的路比車跑得輕快

轉過春天的彎拐
無名的野花開得自在
阿克的回憶下起綿綿細雨

所有的椅子都合上眼了
此刻阿克望著粼粼湖水
仿佛柳條醉在祖先的風中
 

*深刻

緊握拳頭
頂住寬闊的前額
阿克的天空真的思考了起來

大鳥的確飛出雨外
流雲的確漫步風中
星星的確醉在酒杯裏

配給阿克最合適的太陽鏡
擋住最後一縷浮淺的目光
世界暗了 阿克真的深刻了起來
 

*仲夏夜

兩副撲克牌吵醒一個人
阿克夠幸運的

心在半夜醒起
半句詩蹦跳在腦裏
阿克夠難受的

隔壁的人堆   酒都喝透了
逃出來的一隻蚊子
朝著阿克的小腿直唱情歌
逼著燈不得不亮了起來

 

 

*世界

一杯咖啡也沒有了
一盞電燈都沒有了
世界隻有那個女人了
病入膏肓的阿克
該到哪個醫院求救?

阿克開始目不識丁
阿克開始樹葉遮體
阿克開始生吃野兔

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女媧
 

*多美

月光有多美
那個女人就有多美
月光浸入酒的感覺
讓阿克的骨頭酥了所有的秋天

那個女人有多美
阿克的百合花就有多美
一朵朵百合綻放在山野
阿克那頭羊仿佛佇望了千年萬年

其實阿克有多美那個女人才有多美
 

*胃痛

阿克獨自呆在角落
胃痛就像那個女人的落淚
已沒有什麽可以驚奇

當那個女人一瞬間明白過來
阿克已認真服了七顆藥丸
浪正漸漸退下海岸

秋天來臨的時候
阿克不再與那個女人一起嚎叫
幸福的是露水苦楚的是月光
 

*無題

阿克走出那個女人的陰影
就若一棵樹要走出森林的家園

那個女人不會隨意出現在公園
更不會在蜻蜓能抵達的地方舞蹈
阿克的小狗該去哪裏散步?

縱然跳進迷幻的太平洋
阿克又怎能洗去那個女人的哀怨
當一身骨頭被魚徹底粉碎
阿克的魂魄還是飄向那個女人的天空
 

*夏天

夏天死去的那一秒
阿克正回光返照

擁抱該擁抱的一切
親吻該親吻的一切
阿克的江山正現在舞台

台下坐著愛慕的那個女人
她不鼓掌
她不落淚
她隻記得夏天的炎熱與冰棒
 

*傻蛋

阿克是個徹底的傻蛋
那個以為說忘記就能忘記的女人
才是一個弱智

相遇的那一刻起
地雷就注定埋在草地下

從一首流行的現代民歌的演繹裏
阿克早就聽出了那個女人的隱患
可阿克不敢引爆
阿克要等時光倒流風也一樣傻蛋
 

*鍾聲響

烏雲散   阿克崩潰
明月照   那個女人回頭就走
榴蓮香   誰都安慰不了誰
並蒂蓮   虛幻有時連背景都拒絕

阿克木呆           石頭冷
那個女人愈來愈遠  夜色靜

誰曾明白誰   清風吹
回憶成最美的現實  野鳥啼
愛情成最亮的刀疤  鍾聲響

 

 

*隻剩半杯酒

能打發阿克剩下的夜晚?

窗外的月光低垂下來
山峰  山峰上的樹木與聳石
都拖著沉重的影子

還是把阿克扔進酒杯吧!

阿克漸漸地像一塊冰
頭發融進去心跳融進去
腳趾上的那一縷秋風
也在有限的酒裏舞出了蒼茫
 

*不是開玩笑

發出追殺令已很久
阿克遊蕩在東與西之間
危險愛上了腳步

一頂大眾的帽
時而還能遮住阿克的頑固
真的感謝那些始終低著頭的人們

阿克腰身上長著的那塊包
裝著詩的迂腐思想的殘渣
隨時等待著阿克生命的最後拋棄


*遇見了病症

向著西
病症攔住了阿克的目光
逆著風
病症抱住了阿克的詞匯

桃花  河流 楊柳 古巷
躺在潔白的床單上
一瓶藥水點滴著歲月

沒有人為阿克流淚
遇見的瞬間   是錘子敲破了天
 

*說出那部分

說出紅辣椒的紅
或者黑蘑菇的黑
阿克要讓那部分煙雲
縹緲在天仙與花瓣之間

從天南的浪沙到地北的雪冰
阿克的嘴模糊不了風的香氣
從汽車站到飛機場
阿克沉默不了轉彎的路口

說出的都是那部分酒精與露水
 

*奔跑在雨裏

那是一場虛擬的雨
在秋天之前也在秋天之後
阿克從身上褪下陣陣雁聲
就分身千千萬萬
失語在雨的呼吸裏

雨比阿克的天空還大
經過蘆葦就跨過了河流
經過窒息就溜出了墳墓
經過鋤頭與鏽跡就跑向了遙遠與空虛
 

*誰看到月亮

阿克看不見隱藏的秘密
一夜一夜把乳房捏亮

平坦的山披長滿野草
埋住阿克的焦渴
就像埋住無數愚魯的眼睛

那些幸運的人看著月亮
早已開始炒作梨花的千樹萬樹
隻有阿克迷失在自己的暗淡裏
無力炫耀微笑與哀傷

 

 

*開往天堂的火車(組詩)

1.緣起

一尾蝌蚪遊向山中
阿克告別無言的師父
結束了一個和尚的生活

留一縷古寺鍾聲
在手機
發一條還俗短信
給故鄉的天空

漂浮四十年的雲朵
下起一場阿克摩登的雨

2.出發

懷揣網上預訂的車票
子宮的候車室裏
羊水溫馨著人間的氣氛

阿克卷曲著
靜靜陶醉在反複提示的音樂裏
等待哨聲最後響起

人群開始湧動了
一道血光衝破午夜
軌跡迅速向遠方呼嘯而去

3.風景A

羚羊吸納第一縷晨光
胯下便開始靈動

芝麻開花
一節節草地爬向雪山
阿克的腳抖動湖水的漣漪

窗外是瞬間即逝的風景
阿克呆滯老實的目光
注定路的遙遠
阿克的雨正點滴著夜色

4.事故

阿克隻是多睡了一會兒
事故就在眼皮底下亮了一回

不是碎片恨著齒輪
不是油裏鑽進氣泡
不是短命鬼耐不住寂寞
玩弄著那條冰冷的繩子

當車輪重新啟動
隻是阿克卑微的呼吸裏
迷惑的氧   漸漸狂躁不安

5.風景B

阿克被詩歌拉扯
阿克被女人怨罵
阿克被買賣欺騙
阿克被法律告發

阿克躲在時尚之外
被窩內偶爾的傻笑
平衡著流動的時光

拒絕煙是阿克肺腑的悲哀
拒絕酒是阿克肝膽的嘲諷

6.花絮

下鋪打牌的那兩個
中途就下車
圍觀的人也悄然散去

中鋪的阿克坐到下鋪
想邀請上鋪聊得投機的女子
消遣幾盤    被拒絕了

有人居然告發阿克聚眾賭博
被請進警務室的阿克
怒將一頭霧水噴向天空

7.疾病

有時疾病本身也會衰老滅跡

阿克泡在疾病這個詞裏
體驗過痛苦過學過考過
分享過黎明與黃昏的希望與悲哀

看著阿克佝僂著影子
純白的帳幕早已沒有眼淚
阿克拿著明晃晃的手術刀
試圖卸下自己思想裏的惡瘤
手從夏一直抖到冬的蒼茫

8.風景c

不知先下雪還是先下雨
反正風吹不到阿克的仙人掌
不是一夜之間
沙漠就穿到了盡頭

那一輪重新認識的月亮
爬上阿克的肩膀
記住的都是從前的歲月

大海在平靜之前就已虛無
虛無在阿克腐朽之前就已瘋癲
 

*興奮

阿克突然滿臉紅光
昭示著終點站的快速來臨

與那些看望的來賓
一一握手
阿克的談吐依然幽默著光輝

山茶花即將永開不謝
人間的魔鬼也將開始悲歎
阿克那些綠葉與青草的囑托
悠悠飄散    時空不再輪轉
 

 

*孤樹

孤零零的一棵樹
站在風聲雨聲之外
站在欲望刺激之外
仿佛與阿克的荒野無關

孤零零的阿克
躺在黑暗的大床上
躺在虛幻的思慮裏
沒有石頭的影子和野草的叫喊
仿佛與一棵樹的夢境無關
 

*深淵

無聲地跳下去
阿克便成你的深淵
仿佛隻有阿克的虛空與情柔
才能容納你肉體的自由
與靈魂的沉重

不是浮雲
不是落雁
你降落的呼吸裏
還沒有阿克腳下那地獄的氣息
 

*爽事

你和阿克做了多少爽事
你不說  阿克不說
隻有上天知道隱秘的春天

你沒有野心
阿克沒有陰謀
世間才多了一點點真情

偶爾之間你想起阿克憂鬱的胡子
一年之間阿克憶起你迷茫的眼神
風就輕輕吹皺了夜的湖麵
 

*杯子

注入阿克的液體
杯子注定不能安寧

阿克是清晨的露水
一次次冷濕青春的褲腳
阿克是中午的禍水
一次次澆滅太陽的火熱

注入阿克的夢魘
縱然杯子要徹底粉碎
也已聽不到令人怦然心動的聲音
 

*應驗

你說的那句話
並不是阿克的初衷
如今應驗在牆上
卻是阿克的苦果

你為何整日無所事事
在冬天的陽光下
從清晨移到黃昏

阿克隻能在月亮的陰影下
聆聽著荒草的哀鳴
 

*詛咒

學會詛咒吧,可憐的阿克
在那些優雅的騙子麵前
道德已成了爛草繩
民主與法律也是那麽衰老無力
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從悲傷與絕望的地洞爬出來
沒有烏鴉的鳴叫,就用麻雀的短歌
開始詛咒吧,可憐的阿克
在詛咒中重新長大成熟吧

 

 

 

*老人

看看阿克一臉的滄桑
幾根稀疏的白發
係著一些可憐的熱愛

破舊而發麻的軀殼裏
幾隻靈魂的小鳥
一會兒跳著悲慘的宮廷舞
一會兒唱著奇妙的山頂之歌

看看阿克衰敗的生活
那些令人厭倦的方式也快要接近尾聲
 

*榮耀

阿克不稱王
阿克也稱不了王
一個凡夫的兒子
長著自己的脖子
把臉固定在長城腳下的一棵樹上

一個永遠的學生
阿克沒有光芒
阿克頭頂茉莉的渴望
卻注定有溫泉治愈皮膚的一切頑疾
 

*進入

縱然毫無準備地
縱然軟軟地
阿克也要進入被酒精點燃的夜晚

壓抑泰山頂上的石頭
純粹是奇鬆的多餘

徹底地進入藝術與天才的古墓
阿克不必有太多的致意
那些愚夫才發生的事情
仿佛都在千年萬年的隱密之外
 

*太久

相遇已經太久
阿克的隱秘都開始機化了
所謂的線條.紅唇與酮體
隻有放進小旅館的那個破房間
才發出一絲絲想像的香氣

把握不住夜晚的阿克
現在隻有月光泛濫成災
那些愛的歡愉已經操練太久
沒有烏鴉在宗教裏再啼著平安
 

*安睡

在一首詩裏解開隨便的衣衫
阿克已經忘卻了所有的敵人

那些為清白與高雅而戰的人
都把箭射在了仇視之外

阿克過於港口的激動
早早就駛入古老王朝的舊夢

宮廷裏的那些仆人
知道或者不知道淫亂與腐朽
反正阿克正與一本古書仙遊


*玻璃

阿克已經垮掉三十年了
玻璃卻修煉成一顆顆五彩珠
正為災難深重的黃昏加冕

那些黃昏裏的飛鳥
還有臉色陰暗的大海
其實也需要美麗的裝飾
如同平凡樸素的母親

阿克純粹是多餘的
玻璃上映不出他一絲豪邁誓言

 

                 以上2006於米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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