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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 隻要拉緊衣領 向活著的冷風鞠個躬 那棵柿樹一直還活著 盡管葉子早就落光了 枝頭上被鳥吃了一半的紅柿子 也掉在了黑暗裏 醫生明確地說了 不要再去討論什麽去世的話題了 隻要站起來向孤單的鳥巢打個招呼 *夜晚 夜晚也可以躺著 躺著煩躁地拔掉輸液管 讓理解的或不理解的 都可以緊張或鬆弛一下 夜晚也可以坐著 腰酸了或偶爾睡著了 都可以是無奈之外的一份堅持 允許夜晚可以坐著或躺著 就是允許房間裏彌漫著一種無法選擇的合唱 3.10 *疑惑 一醒來就發現 自己總在自己的村子裏 可恨的是那個愛打牌的侄子 怎麽都不來探望 可有人說這不是我的村子 壽桃山在哪裏 碧溪水在哪裏 現在看看窗外 幾棵枯樹幾條街道幾幢高樓 *玩笑 當某些話回到天真 就可以適當開個玩笑 當大家都哈哈大笑 我們知道光陰有很多曲折 當一個人都正常的時候 就有了很多無名的顧慮 玩笑如果穿上了外套 再舉起自拍神器 臉上總有一絲尷尬隱藏在皺紋裏 *很快 曾經那些記住的依然記著 曾經那些忘卻的依然忘了 一切似乎正常 隻是偶爾靈魂打了個盹 秋天裏突然伸出春的嫩芽 讓冬天尷尬一會 一會很快就過去了 就像鬆掉的螺絲很快扭緊了 不緊不慢的生活牢固得很 *做夢 夢裏的場景可以是真的場景 從夢裏認真走出來 感覺不到暖氣的異樣 也可以說根本沒有做夢 天上的白雲 隻管漂浮著自己的遠和近 人家說生命真美 是的,缺少的五十天裏 盡是些血,藥還有幾根導管 2016.3.11 |
發表於 2016-5-26 22:03:50 | 隻看該作者 穗穗
詩人克文的《夜晚》,是人形人性的夜晚,可以病著躺倒中,煩躁地拔掉輸液管;也可以無奈無聊地端坐著,寫下這般搜腸刮肚的詩句:“允許夜晚可以坐著或躺著/就是允許房間裏彌漫著一種無法選擇的合唱。”非常突兀的結尾,合唱一詞的出現,帶著啼笑皆非的妥協性,完全打破了原本無奈壓抑漫長的生存內涵。可以說詩人克文,像語言的調酒師,對語言有一種天生的敏銳,他像後主詞人李煜,有化平常腐朽為神奇的語言功力。讀過他許多的詩,很多時刻我都會會心一笑,這簡直就是我的感覺、感受和感傷啊!信手拈來,虛實互換、彼此替代,一些語言充滿彈性和活力。他在日常化的表述裏滲入自己觀察事物的獨特視角,讓語言在組合中脫口秀,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運用技法、顯現思想,不刻意生僻之,也不刻意炫耀之。我讀的《夜晚》不是他最好的詩,應該說是其很普通尋常的一首。我喜歡他寫作的姿態,語言的張力,隨性的詩意,含蓄的悲涼……一顆鬆掉的螺絲,的確很快就可以扭緊了。就像我們那”不緊不慢的生活牢固得很“。日常詩意——要意料之外,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