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邊（1110）

*石頭

石頭的語言不需要翻譯
秋天太短
坐下來，也不會寂寞

石頭本身好像沒有什麽氣味
悄悄把禿頂與枕頭的氣息融進去
夜晚格外有神

誰把燈吹了
把燈也移進石頭堅硬的內部
那裏的房間都沒有門窗


*電話

尿裏檢出了一點點蛋白
可能是你昨夜肉吃多了
電話裏安慰了老趙
老張的電話一時打不進來

老王一般都是隨便聊聊
沒有藥瓶從抽屜裏跳出來
渴望打開

老李其實就是我自己
饑餓的時候，喜歡邊說話邊吃麵包


*巧克力

喜糖裏的巧克力
融化了再凝固
就像黃昏一樣變形了

而黃昏裏的幾隻烏鴉
多麽合適地鑽出來
就像變形的巧克力裏
鑽出一些蟲卵

錯過了巧克力也錯過歡快的唾液
隻有暗紅的盒子依舊在角落裏


*在山上

有幾個人已感到了冷
他們先下山去
山間的別墅當然不會有任何的挽留
我們也隻是在別墅間穿行
別墅的摸樣一直就冷冷的
除了談論別墅的價格
我們隻會想象N年之後
當我們在山路的盡頭向下望到了科莫湖
突然覺得山上真的已很冷


*在湖邊

找不到一起停車的位置
我們隻好先各自散去
再聚攏的時候，湖麵的遊艇已開始比賽
我們不是那兩架直升機
隻關注著遊艇的去向
我們坐在草地上吃了蘋果剝著花生還燒了兩條魚
好像誰都沒有什麽想法
在湖邊，那個穿著花格子襯衫的瘦男人
似乎一點也不顯眼


*在傍晚

傍晚有時可以忽略，但無法抹去
十月的此刻，有欣慰聚攏心頭

雖然總是顯得短暫，影子
也會很快回歸樹或樓閣
但隨著風，隨時都能翻出一些鳥的語言

我向來都喜歡用緩慢的語氣
和一些不起波瀾的石頭說說秋冬
那些不容易遣散的熱血在指尖流竄
我喜歡握住自己的脊梁和遺忘鎮定前行


2011.10.2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