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舊（1004）

給早逝的兄弟！（組詩）


*葬

為何咳嗽不止
胸中一點點痰
就讓春天不爽

兄弟葬在南山
離我這個城市的角落
像一頭牛一樣遙遠

我的衣裝不整啊
兄弟可以不理我
如同不理一株牆根的野草


*夜幕邊緣

舞動翅膀很久了
兄弟依然不語
其實那些燈那麽紛亂
都無關腳下的那雙舊皮鞋啊

鞋後跟磨斜了
道路不斜
兄弟的情意不會隨意流浪的
隻是在世界隱身之前
我的一滴淚又忍了回去


*最後的迷宮


兄弟不回回頭也就罷了
兄弟的字在牆壁上
也黑白成一團迷宮

添一件衣
再讓自己的四月顫抖
瓦罐也通俗了許多

隻剩下水能解釋一切了
兄弟的領帶挺挺的
在神秘的夢裏像一條瀑布 

2010.3.28


*梨花

兄弟帶著愛妻
雙雙參加梨花大會
離梨花那麽近
讓我的肺腑一片潮濕

一樣都是春天的光芒
兄弟已不再在山崗脆弱
而我遠遠望著梨花
宇宙的黑洞
依然還在體內發冷發燙


*搬運工

而我還是一個搬運工
把分分秒秒搬運
雨還是雨風還是風
而兄弟已在雲端
腳下鬆濤陣陣

我是在搬運軀體與銀子
還是在搬運幻象和虛無
兄弟已不彈琴
而我還在悲傷醫生的咳嗽


*懷舊

不要拋棄這頭懷舊的貓
雖然是那麽淺薄
但總有點黑白電影的味道

我總被兄弟不斷變化的顏色逼痛

我可以觸動的良辰與美景啊
怎能比兄弟樹上的白蝴蝶耀眼

軌跡無法懷疑
在登山的路上回回頭
總有銷魂的旋律可以把握


201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