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0911）

*白玉蘭

走過去
不回頭望望
是不可能的
盡管沒有蝴蝶輕輕飛舞
傳遞一些天空般的語言
但是隻要靜靜站著
與白玉蘭的交流還是那麽閃亮
從山中到山中
從城市到另一個城市

*吃蘋果

蘋果裏有一條蟲
並不稀奇
你吃蘋果
我吃蘋果
蟲子也喜歡張開嘴

有時蘋果與蟲子
一起被吃了
那種有意無意的結局
真的是一種愛的超度


*騎白馬

你騎著白馬款款而來
真的是在人間嗎
我已沒了村莊沒了老屋
沒了池塘沒了雞犬

不敢相信你的瘦骨
不敢相信你的白發
當馬蹄聲聲響起
我情不自禁喊著父親的名字
那也是你的名字嗎


*秋涼

流水的聲音
琴鍵的聲音
驚不動一扇門

當我跑過去
輕輕合攏一扇門
腎髒的聲音
骨骼的聲音
驚不動房間裏
一隻蝴蝶那翅膀上的秋涼


*懷疑

懷疑夠了
才會相信
所有的事物都不是鵝卵石

這樣匆忙的結論
當然不能拒絕別人的懷疑

太多的血肉不能確認
一點點雨意
又能誘導出什麽場景
有時自己的名字就叫折磨

*草木

任何植物都是我喜歡的

姓木或者姓草
我的路才有了盡頭

在這個世界
能咬住不放的是什麽

生命的片段
淹沒在草木之中
我的腦
才清醒了一次又一次


2009.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