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混淆（0905）

*永無休止

誰也不會驚訝
海浪的永無休止
赤腳倒走在海灘
身後的風景也永無休止

那三個女人無意拍醒
我漸漸發燙的舊夢
轉過身，他們的笑聲
海水一樣藍
此刻，我的腳仿佛已細碎在黃沙裏

*狹窄

這時候，才體驗到
自己胸腔的狹窄
過早地被風景塞滿
心中的那一張桌子
早已沒了脾氣
不再盼望一個陽光的人
在桌麵放上一個本子
然後寫下一首門的挽歌
再消隱在藍藍的大海裏


*呼吸已夠重

呼吸已夠重
山峰依然未動
隻有天堂放出一隻鷹
在頭頂盤旋

我的悲觀還未中止
我的痛苦還在暗裏
我的畫室還有顏料在流瀉

秘密已夠龐大
路卻還未睡醒

*名字

在海灘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不要自己去擦
海浪會擺平一切
上帝不會隨意記住一個人的名字
就像我不會隨意記住沙灘上
一粒小小的細沙
不會算計自己的名字
我隻記住寫下時
那一刻的陽光澎湃

*購物時間

小城沿山而造
從下往上
那是跟著導遊賞景
從上往下
那是自由購物的時間
沒有購物的衝動
在店裏就像櫃台一樣麻木
我決定找一家中國人開的餐館
推銷給老板娘一些自己背熟的理念


*混淆

那些植物一直在外麵等著

門本來就閉著
窗簾沒去拉開
我怕床上的女人
和那些植物的精神
混淆起來

這個不能搖曳而過的夜晚
慢慢從軀殼走出來
風沒有一絲察覺


2009.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