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秋（0810）

*獨自而眠

床很大
大過意大利的天空
窗外的幾棵盆栽樹
過了一個夏天，枯死了一半
也許真的睡著了
忘記了自己的味道
我的兒子此刻正走在路上
他還不知道哭泣
隻知道雨水和陽光

*接近

畫麵的女人斜躺山崗
告訴自己像冬天一樣去接近

光禿的樹枝多麽鎮靜
歌聲完全可以輕鬆先行

告訴自己冬天的河流多麽淺顯
痛苦和喜悅不再複雜
腐味的大街早早拋在腦後

其實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
隻是自己輕輕閉上預報的眼睛


*繼續下去

這些虛幻的影像
又是多麽肯定
消失的各種氣味
又在異國的書本裏呈現
樓下的房間空了
不久又有新的麵孔居住
認出自己就夠了嗎
一顆葡萄
在一杯葡萄酒裏沉浮

*另有所愛

這個塵世空空的
你已將走鋼絲的人手裏握著的那根棒
看透
是的
你是那麽虛弱地離開了
你終於徹底忘卻了哭與笑
但你仍舊製造愛
隻不過那愛的幽深
已不再讓我輕易可以試探


*雨水

這個月的雨水
是一輩子也不能忽略的
它雖然沒有另外神秘一些的名字
但這雨水裏麵吐著玻璃
仿佛我都走在雨水之外
但我的傷痕都發出刺眼的白光
我無法痛恨這些雨水
每次把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我不得不更愛自己的雲朵


*哭秋

夏令時其實剛剛結束
秋天已把我逼到山腳
我本來已瘦
風要我更瘦
身邊的樹木都到哪裏去了
斜斜的山徑暴露著蒼白
我已靜寂得不能再靜寂
難道我非要搬塊石頭
把自己的灰暗砸出鮮血



2008/1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