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午空穀回音

*下午

夏天已開始來臨
隔壁的鳥聲不知何處去了
不可能都這般無聊
讓無盡的懷念罩住天空

沒有楊柳沒有月季
異鄉的公園很近
卻又在漫步的雙腳之外

幾聲孩童無邪的笑
讓不可抗拒的黃昏清醒著

*四月

都已經五月了
還在數著四月的指頭

那些四月的收支與帳單
那些與母親電話中省略掉的詞語
那些一次次失落的星期三
那些相互埋怨後不再提起的清晨
都還冷冷地擺在心的陰影裏

四月真想回一次家
而村莊又是那麽虛無與縹緲

*昏昏欲睡

居然有人叫我老師
自己不由笑了起來
在這清醒的片刻
記住了老皇曆上的好日子

我早已無法安慰自己
隻有沉默的招牌始終亮著
偶爾在渾濁的肚裏
找到幾個從容的詞語
也隻能讓自己更加緊緊地閉嘴

*空穀回音

喊出去的春天
被空穀綁架
解救出來
已帶著夏的熱味

幽幽空穀
改變著歲月的耳朵

把自己憂傷的喉嚨傳進空穀
那些寂寞的人
不知聽到了什麽回音?

*風吹著

牙齒動了
不是風的失誤
多少歲月的旗幟飄舞起來
雙手依然有勁

風吹著故土的塵埃
今夜翻滾在夢中
滿足的鼾聲不停

草原都開始顫抖了
那是異鄉的足跡還在漂泊流浪

*聖地

那麽多人湧過去
去瞻仰去讚歎去沉思
仿佛人間最亮最大的鳥巢
將要飛出上帝的鳥兒

我也不敢再呆在實驗室裏
繼續把蠍子與毒蛇研究

帶著笛音的風款款而來
我相信隻有深入笛孔
才能收藏住夢中的愛與花籃

 

20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