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球哭累

*給

給你一塊石頭
別砸夜晚
我的夜色是玻璃
我的情感是磁磚

給你三分鍾
別第一分鍾說愛我
第二分鍾繞上我的舌頭
第三分鍾就離開人間的花園

幹脆給你一柄青銅寶劍

*球

你踢一腳
球蹦著你的痛
我踢一腳
球痛著我的廣場

直到空洞的回聲
占據了夜晚
你的夢圓在樹杈
我的夢碎在江河

還是把球踢回燈光吧

*累

桃花累了
你正好開始感冒
不打針不吃藥
我就看著一灣清水
流出你的春天

你實在不想說話
幾句咳嗽就打發了旅途
當我的身體也開始發熱
你已在空中燃燒著月光

*哭

決不會和你一起哭
白馬,哭白馬的樹樁
落日,哭落日的草原

我若要哭
肯定會躺進春天的病房
一邊掛著黃昏的點滴
一邊留著黑暗的眼淚

你不是醫生不是護士
或許是隔壁另一個不明身份的哭者

*說

你說,就聽你的雨水
不說,就聽你的風聲
反正是喝著你夢的液體成熟

你還是說吧,幹枯的曠野
已沒有風景可以感動自己
還是別說吧,最後一件遮羞布
也已飄落在冬季

你不是一條蛇的象征
也不是兩隻黃鶯詩意的沉浸

*靜

原來你也是這樣一棵樹
在我離開之後
就融進曠野
沒了一點自己的聲音

也許這是你的幸福
如果我帶走了你呼吸裏的所有微塵
你或許正煩躁不安

完美各自的天空吧
我憶起你的鬱金香的長發
 

20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