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或許如此

*兄弟

和你一樣,我也多年未添新衣
人依然那麽瘦,布滿皺紋的臉
讓人看到了更多的滄桑
你已不會罵人
我也隻會嘲笑自己的骨頭

兄弟,你在異國的中部
我在他鄉的北方
一份孤獨連著我們的秋天

有一天,幽暗的房間也會讓我們笑亮

*如此

我沒算四十歲是哪年
我在幹些什麽
當有人寫詩慶賀自己的生日
我沒有一絲觸動或驚訝

一個個平淡的日子
都是如此而已
我也不想祈禱什麽
偶爾跑進鏡子端詳著自己
更是無話可說

*治愈樹木

樹木生病的時候
整個樹林都會發出古怪的聲音
沒人能聽懂
隻有你從歲月裏遊離出的清晨
才能體驗到樹木的痛苦

你能準確找出那一棵鬆樹
或者是一棵年邁的杉樹
你站在它們麵前一起呼吸
指導它們如何科學吐納陽光與雨水


*或許

或許那輛黑色的小車
轉過頭 就避開雨
就到了幸福的加油站

或許那輛紅色的小車
繼續駛進雪中
就把希望的燈光閃爍

或許你不喜歡我的梗莖
或許我更介意你的瑕疵
一輛黃色的小車熄火就開出了花朵

*是的

上周剛過完年
你就開始講述故事了
是的,悲觀的人
注定吹奏不出歡樂的長笛

我說,都是一樣的街道商店
都是一樣的春天一樣的藝術

是的,你沉思在我的黑暗裏
世界都沉默了
你的田野山丘還在蹣跚前行

*那麽幽深

你都不敢再進入了
你的愛情已不吃麵包
你的陽光已不喝牛奶

我戴著舊帽子
像坐在正午,又像坐在傍晚
沒有憂傷沒有快樂

我發覺你也是那麽幽深
你黑黑地浮起來
超過我的天空超過我的嗓音

 

20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