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瞬間麵對

*麵對 你的酒壇空空,剩下的幾滴 已被我的鞋子吸去 你放下的那把梯 我的呼吸一樣陡峭 像困頓的月光 我居然爬不上你風中的臉龐 別誤認我醉在黑暗裏 你偶爾關切地敲幾下壇壁 我就能感覺到人間滿滿的歡愉 *別處 我知道那裏有你的生活 你愛上野獸愛上神話 並不是靈魂的不安與絕望 你在睡夢中搖擺著鏡子 飄浮的光亮折磨著我體內的苦 我知道自己也正向別處走去 走出田野走出鳥聲 是一樣的孤獨與神秘 你張開鋒利的牙齒正露出醜與美 *錯覺 難道我要追悼一些什麽 不會的,你還好好活在季節裏 你連老去的一點跡象也沒有 四種神的顏色塗在你的骨頭 你已不怕任何磨礪 難道我要饑餓成一條河流 不會的,你的餡餅香飄原野 我不起風了不下雪了 我的耳朵垂下白金 *馬甲 何必戳穿你的馬甲 在冬天,或許可以避免 更多的寒流與冰雪 熟悉你的夢就已足夠 臘梅開了,你的窗口 停了三隻四隻鳥 打馬從河邊相遇 你我相互作揖 然後奔赴各自的月亮 *瞬間 天剛塌下來 你就老了 瞬間的事 幾隻螞蟻明白不了多少 牽著你的手 從桌子下麵爬出來 我已沒有落葉沒有禿枝 你粗粗地喘著氣 用拐杖指向我冬天的沉寂 *記憶 那個冬天霧靄彌漫你的天空 沒有飛機可以降落 幾根黑色的粗枝橫在頭頂 你站立的石頭愈來愈冷 我曾經試圖將一隻麻雀打扮 而死的氣息總將我的線路纏繞 記得你最終還是離開了庭院 那蹲伏在時間背後的花朵 忘了對你的耳朵輕聲細語 20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