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詩九行

一壺客聞香 半盞起蒼茫 漫漫人生路 悠悠詩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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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悠悠(4)

(2017-06-23 09:52:59) 下一個
*或許有那麽一天

我會牽著母親的手,四處轉悠轉悠
這是我的狗,這是我的貓,這是我滿坡的綿羊與黃昏
那是我的花,那是我的樹,那是我平靜與安寧的湖水
母親開心地笑了,不斷呢喃著“你爸在天有靈啊”

或許那是我已經不會哭泣,但我依然
會把頭埋進雙膝中,像埋在一行詩句的幽深
我大腦的詞語裏閃著孩童般的靈性與聰慧

我會把自己的瘦弱的骨頭舞起來,在獅子與小鹿之間
在天使與魔鬼之間,我悠閑地哼起愛的歌謠

*我終於有了資格

當領到成功之母這個大獎,真的羞愧難當
臉上的疙瘩一塊塊長出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那個剛剛開始研究佛學的朋友,坦然地告訴我
我的路錯在多年多年前的一個電影院裏

想不到自己衰老得那麽早,疼痛得那麽有深度
當我終於有了資格,說出了----失敗
故鄉得油茶樹也忘了開花與結果

我隻能把母親得勸慰用酒泡起來,盛滿缸
盛滿桶,盛滿早已空洞洞的大海與無底的黃昏 

*冬雨外打個電話

坐在所謂的辦公室裏,心比陰沉還冷
冬天的細雨正下的津津有味,我在它的
漠視之外,在它的玩耍與魔術之外

我不敢朗讀那些虛構的語句和潮濕的曲調
我也不敢想寫點什麽,一輛車一輛車
閃進迷茫的盡頭,比我更懂得生活的涵義

打給電話給白發的母親,故鄉近在咫尺
說起那些陽光那些燈盞,彼此都有了幾聲笑
而我的腿卻一直麻著,連同腳下那片陌生的大地 

*鬱悶中落下帷幕

騙子是顆口香糖,這種想法太天真
或西裝革履或濃妝豔抹,風光的騙子
手段在狡猾之上,臉皮在鐵板之上

一個走投無路的人,被鬱悶的長鏈
綁在年關的柱子上,遠遠望著祖先的牌位
想跪也跪不下來,抬頭天空無月

陰雲一層層遊移過來,好像在編織
最後的帷幕。一個落魄的人無奈哼著小曲
不像哀歌,更像搖籃曲,令人昏昏欲睡

*悲觀的人像苦瓜

自釀的苦,在四肢、在軀幹、在頭顱
個個疙瘩起伏得那麽自然有序,靜靜地
一點也不意外地,等待著成熟的紅

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染著悲觀的顏色
更猛的雨雪、更深的痛苦、更大的刺激
是一種畸形的液體,滋養著許多無奈的主義

今天我就掛在苦瓜的藤蔓上,希望的燈盞
一一被風吹滅,我終於感覺到了苦瓜的苦
我把悲觀長進自己的骨裏,天不昏了,地不暗了

*看這張變形的臉

但願隻是暫時。哭已哭不出細雨
笑已笑不出桃花,一張深度錯位的臉
不是上帝的雕刻,不是人間的珍物

春來了,不敢在鏡子麵前打量自己
夏來了,不敢在人們麵前放縱自己
還有什麽秋天的紅葉冬天的雪花

寫詩的人啊,該用什麽善良的句子
才能擦拭那臉上的灰塵與冷霜
看著那滿臉暗淡,你到底該不該失眠? 

20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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