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百包宴之後,鄭毅燮就開始全身心投入考研複習之中去了,他和楊火丁兩個人每天三點一線地生活,穿梭在宿舍、教室和食堂之間,簡單、乏味、枯燥,卻很緊張。這個緊張一是說考研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會給人帶來緊迫感,但更主要的並不是這種緊張,而是每天為了上自習,搶占座位的緊張。
江城大學的在校學生總數在一萬人左右,可是自習教室可容納的學生人數隻有幾千人,特別是開放到十一點的的教室和通宵教室就更少了,大部分自習教室隻開放到晚上十點鍾。為了搶占座位,大學裏每天都會上演激烈的大戰。好在,有班上的一眾女生護駕,每天晚上的自習座位總是有驚無險,兩個男生不明白,女生們是如何搶到那些座位的,問她們有什麽秘訣,女生們卻總是神秘地笑笑說:“你們有地方上自習就行了,問那麽多幹什麽?”
可這天底下是沒有白吃的宴席,既然坐了別人辛苦占來的座位,總要有所回報——這就是要給各位女同學答疑解惑,當然,在學業問題上。
楊火丁一馬當先地攬下所有的問題,隻有他答不出的,才能得到鄭毅燮的解答。這樣,也就不會出現那種故意浪費時間的無聊問題了,不過,女生們能和鄭毅燮在一起自習也很開心,漸漸地,提問題的就隻剩下袁菲菲了,因為她就是一個出了名的“十萬個為什麽”。
一開始,為了解答問題盡量不影響到周圍的同學,楊火丁和袁菲菲兩人就從兩張桌子坐到一張桌子跟前,久而久之,不知是從那一天開始,兩人就在一張桌子上自習了。
鄭毅燮成天專注於複習功課,也沒看出什麽端倪。
到了十二月,因為天氣越來越冷了,食堂的餐廳變得熱鬧起來,學生們大多喜歡打完飯,直接在食堂餐廳裏趁熱吃,很少有人把飯拿回宿舍去吃了。
這天,鄭毅燮和楊火丁正在食堂裏吃晚飯,張偉江拿著剛剛打好的飯,坐到兩人的對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審問道:“火丁,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麽好事瞞著我們呐?老實交代。”
楊火丁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地閃爍其詞:“哪有?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哎,什麽事?火丁怎麽了?”鄭毅燮好奇地問。
“老鄭,你天天和火丁在一起都沒發現新情況嗎?”張偉江顯然對鄭毅燮的失察有些遺憾。
“什麽情況?”鄭毅燮一門心思地撲在考研複習上,當真是不知道。
“哪有什麽情況?偉江,你可別瞎說。”楊火丁還想製止張偉江繼續往下說。
“反正,昨天晚上在學校大門口,不知道是誰,在賣烤紅薯的攤子前,在凜冽的寒風中,和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分吃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吃得那個香呀!”張偉江得意洋洋地說著。
“真的嗎?”鄭毅燮笑著問道,“我就想知道小姑娘是誰呀?”
“你叫火丁自己老實交代。”
“你怎麽看見的?我怎麽沒看見你呢?”楊火丁問張偉江。
“看看,不打自招了吧,你當時眼睛裏除了漂亮的小姑娘,還能有誰呀?”
“漂亮的小姑娘到底是誰呀?”鄭毅燮被張偉江引導出了興趣。
“小美女袁菲菲呀!”張偉江說。
鄭毅燮終於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們倆現在坐一張桌子,我還以為是為了方便討論問題呢。”
“現在,兩個人討論的問題八成和以前不一樣了吧,應該是戀愛問題啦!對不對?”張偉江把楊火丁說得不好意思,臉都紅了起來。
“挺好的,袁菲菲挺不錯的,火丁,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鄭毅燮問道。
“就是最近,沒多久,你們可別到處亂說,袁菲菲不讓說,你們要是亂說,我可跟你們沒完。”楊火丁認真地說道。
“老鄭,你現在知道什麽是重色輕友了吧?”
“知道,知道,盡管如此,我們為了朋友,還是兩肋插刀。火丁說不讓亂說,咱們不管是亂說,還是順說,正說,反說,咱啥也不說,打死也不說,怎麽樣,火丁,夠朋友吧!”鄭毅燮拍拍楊火丁。
張偉江也添油加醋地拿楊火丁逗趣:“對,誰叫咱們兄弟一場呢!一定嚴守秘密,絕不叛弟。”
兩人的話把楊火丁逗笑了,說道:“你們倆現在就拿我尋開心吧,早晚等你們有這一天,看我會不會放過你們。”
“看看,這有了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樣,底氣足了,還敢威脅我們?”張偉江借機又是對楊火丁開了好一陣玩笑。
鄭毅燮和楊火丁先吃完飯,臨走前,楊火丁有再三叮囑兩人千萬別到處亂說他和袁菲菲的事情,兩人隻是剛剛開始,女孩子臉皮薄,別把事情弄黃了。
看見楊火丁如此緊張,鄭毅燮和張偉江知道,這個好朋友的確是墜入情網了。
“我們保證不說出去,肯定成人之美,不會壞你好事,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直到鄭毅燮和張偉江兩個人都做了保證,楊火丁才不囉嗦了。
張偉江看著兩人出了食堂餐廳,自己一個人慢慢地吃著剩下的飯。如果說鄭毅燮交了個女朋友,他還能接受,畢竟鄭毅燮長得也算一表人才,又擁有一堆小女生球迷;他沒有想到,楊火丁那個其貌不揚的家夥竟然在他們三個當中第一個交了女朋友,這對他來說,有一點小小的刺激。他又想到了秦媛,不知道秦媛跟他那個美國哈佛大學的男朋友現在怎麽樣了,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
正在這時,江大附中校友會的主席、中文係的王海平走過來,對他說道:“張偉江,正好看見你,咱們附中校友會準備元旦前聚一次,就這個星期天晚上,在校門外的甜甜餐廳,你看看能聯係到幾個人趕緊報給我,我好定位子,一個人5塊錢,大家抬石頭。”
“我怎麽沒聽說過校門外有什麽甜甜餐廳?”張偉江問道。
“是新開張的,我才去吃過,還不錯,這個月八折優惠,還可以免費唱卡拉ok,大小包間都有,去的人多,咱就定一個大間,人少就定小間。”
“好,我聯係好人,盡快跟你說。”張偉江答應著,看來上天又給了他張偉江一個機會,他吃完飯,拿著洗好的空飯盒,在頗有些寒意的晚風中向生物係的女生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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