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既不是故意,也非偶然,更不是巧合,而是在所難免的,切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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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江意識到自己剛才嚴重失態了,慌亂地站起身,背對著秦媛,將臉上的淚痕抹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口中說了一聲:“對不起,我以為是清潔大嬸……”他的喉頭發緊,說不下去了,又歎了口氣。
“你心裏難過了吧?” 秦媛善解人意地問道,其實這句話也不需要回答,張偉江沒吱聲,快速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她繼續問道,“是不是陳敏的手術出現了什麽問題?”
“沒有。”張偉江轉過身來,他已經變得平靜而又有條不紊,“醫院、大學以及市裏麵的領導對陳敏的治療都很重視,配備了最好的醫護人員,還請來專家會診,治療方案和手術都經過反複斟酌,到目前為止,所有的手術和治療都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你好像太緊張了。”秦媛抿嘴笑道,“我又不是來檢查工作的領導,幹嘛這樣!”
兩人在石凳上坐下,張偉江俯首沉思,用腳撥弄著地上的小草,他一時之間沒想好該如何向秦媛解釋這一個多月來,已經上演的那些他與陳敏之間的故事,以及他身上的那些令人羨豔的虛假光環,他不知道秦媛清楚多少,對自己有什麽看法?隻好等秦媛先開口,見機行事。
“你好像不開心,有什麽事不妨說出來,或許會好受些。如果你想說,我願意聽;你要是不想說,我就陪你坐一會兒吧。”
她的聲音和笑容裏似乎存在著一種魔力,能叫人舒緩情緒。
張偉江用雙手搓著額頭,麵帶愁容地說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想把一切都做好,到頭來什麽都沒做好,誰都對我不滿意。”
“那兒的話?”秦媛的聲音像清脆的風鈴,傳送著歡快,“這一個多月來,我們一星期兩次組織學習你的事跡,男同學們都說要以你為榜樣,女同學都說以後就要找你這樣有情有義的白馬王子。現如今,你在整個江城都家喻戶曉,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你現在絕對是丈母娘心目中的好女婿,正所謂,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是嗎?你就別取笑我了。”張偉江哭笑不得,他不清楚她說這些話的意思是褒是貶,試圖把自己的行為和功利撇清關係,“我這一個多月關在病房裏,一心想配合醫院,幫上陳敏,即使出去參加活動,也都是被安排好的,掐著點來回,還真不知道自己竟有這麽大的影響力,你自己會找我這樣的男朋友嗎?”
“嗬嗬,絕對不會。”秦媛笑著搖頭,“你當我傻呀!我自己有男朋友了,還去搶你這江城有情郎,豈不遭千人恨萬人罵?我呀,隻能躲在燈火闌珊處,悄悄地仰慕你一下。”
張偉江也故作輕鬆地進一步試探:“你呀,說來說去,還是說我不好啊。你和老鄭還挺好吧,我很好奇如果當初我不給你們倆牽線,你現在會找個什麽樣的男朋友呢?”
“噢,我可不是說你不好,是我不喜歡和政治打交道的人,怪令人肅然起敬的。我還是喜歡像我爸爸和哥哥那樣,做學問的人,聰明而單純一些,不累。”
從秦媛話中,張偉江快速捕捉到幾個信息,一是她對自己並不反感,而是對從政之人不感冒;二是她喜歡的是學者型的人;三是她根本沒提老鄭,正應了陳敏說老鄭是擋箭牌的話。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自己的形象,於是說道:
“好像我怎麽就被你歸類到政客的範疇裏了?說句實話,我的理想也是當大學老師,隻是被分配到輔導員的崗位,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我念在職研究生就是在找機會往學術的道路上發展,可陳敏完全不支持我的想法,正因為這樣,我倆才越走越遠的。
我和陳敏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最清楚,這次要不是為了救她,我怎麽會……;至於報紙電視上的那些宣傳也都是組織安排的,像演戲似的,我自己根本就不想的,況且,當時醫生也說要想辦法讓陳敏有求生的欲望;陳敏出事,我確實很難過,怎麽說我和她也交往過,也希望她好好的,我當時沒有選擇,隻能那麽做,但好人難當。要說,她出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可現在我在她麵前倒像是個罪人,好像都是我的責任,我必須贖罪似的對她負責到底,我現在千方百計地討好她,也不能讓她滿意,我真是無所適從了,你說,這一切是我的責任嗎?”
秦媛耐心聽完他喋喋不休的表白,沉思地想了想,衝他莞爾一笑說:“陳敏這事啊!別說,還就是你的責任。”
秦媛的話讓張偉江驚到了:“你怎麽……也這麽不講理?”
“我這人最講道理,我給你分析分析,陳敏就好比一個不小心掉下懸崖的人,你恰好在旁邊,一把拉住了她,雖說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可現在她的命就在你手上,你總不能就此放手了呀!陳敏現在是病人,心情不好,說話不好聽,你不能和她計較。其實陳敏是挺簡單的女孩,就是有點小心眼,她隻是想叫你在意她。”
張偉江抱怨道:“我現在天天圍著她身邊轉, 她叫我幹啥我就幹啥,這樣也不行,還怎麽在意她?比如,今天,她叫我買玫瑰,我去買了這麽一大捧玫瑰,聽不到一句好話,卻被她罵得狗血噴頭,說我想叫她死,送她上墳的花。”
秦媛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誰叫你買白玫瑰不買紅玫瑰的?”
張偉江辯解道:“病房裏都有那麽多紅玫瑰了,我還買什麽紅玫瑰?”
“嗬,還嘴硬!難怪挨罵!別人送的和你送的能一樣嗎?陳敏就想要你送的紅玫瑰。”
“哦,我想起來,怪不得剛才你問我為什麽不買紅玫瑰,你是早就知道我會有這般下場。”
“誰說的?買什麽花都沒錯,白玫瑰也挺好,隻是你要會說話,人常說一句話讓人跳起來,也能讓人笑起來。”
“我怎麽說才能叫她笑起來?肉麻的話我還真沒說過!”張偉江此刻真沒有心情說那些讓人臉紅的情話。
“你不肉麻,也一樣可以令人感動的,隻需你悵然神往,陷入回憶,就大功告成。”秦媛如此這般地麵授機宜。
張偉江聽了秦媛一番話,吃驚地忍不住望著她,看了又看,說道:“我倆的事你怎麽比我記得都清楚?”
“你剛才不是還說你們倆的事我最清楚嗎?”秦媛詭秘地一笑,“我和她可是從幼兒園就開始的老交情了,基本上屬於她肚子裏蛔蟲的級別。”
張偉江心裏也明白自己和陳敏之間的那些事,八成都是陳敏顯擺出去的,在秦媛這裏根本談不上任何秘密,隻不過他不想讓這丫頭太自以為是,於是說道:“你這次大錯了,說什麽人家想要紅玫瑰;人家要的卻是藍色妖姬。我都不知道藍色妖姬是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據陳敏說價值不菲,嘲笑我那點可憐的工資能買得起兩支就不錯。”
“嗨,就是藍色的玫瑰,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隻不過是眼下江城價錢最貴的玫瑰。”秦媛似乎根本沒把藍色妖姬當回事,完全不像陳敏的對藍色妖姬的描述時滿是羨慕。
“還有藍色的玫瑰,我真是孤陋寡聞了。”張偉江一麵聽著秦媛的話一麵心裏好奇,既是對花也是對人,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十一月的江城,下午五點多鍾,天色就開始轉暗了,兩隻寒鴉落在旁邊一棵大樹上開始呱噪,讓人心煩,失了交談的氣氛,張偉江問秦媛是不是進病房看看陳敏,秦媛說不去了,陳敏既然不願意見她,她很乖的,當然要主動滾蛋,不過,她有禮物給陳敏。她從隨身的小包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禮盒,伸手要交給他:“別說是我送的,陳敏聽了又該鬧心了,就說是你送的好了。”
禮物是用一種有光澤的包裝紙包好的,紅底白點,喜慶的顏色。
張偉江有些遲疑,沒去接那禮物:“你買的還是你送給陳敏吧,我現在怕了她,真怕回去被她當狗一樣呼來喝去,稍不如意又被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他甚至盤算著要不要借機從這個麻煩中脫身,他真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悔意萌生。
秦媛不由分說地嬌嗔:“誒——,你是黨員,這關鍵的時候可得衝在前頭,哪能臨陣脫逃,讓我這落後的群眾去堵槍眼兒呢?”她一邊地說著,一邊把禮盒塞在他手裏,“你應該了解她就是那樣,脾氣來了什麽都說,脾氣過了就後悔。這打是心疼罵是愛,她愛你才會罵你呢!後退一萬步,即使你不把陳敏當女朋友了,也要完成好黨和人民交給你的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堅持堅持啊,至少要堅持到陳敏完全康複的那一天,好好開動腦筋,什麽都能解決,配合宣傳的時候,你不是把李江川都請出來了嗎?”
張偉江暗驚,這小丫頭真是什麽都心裏有數,表麵上卻裝作委屈:“你可別冤枉我,李江川是自己主動找來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打聽你的近況,我還為你和老鄭說了不少話讓他死心。”
“好啦,那我謝謝你。不過,這次我敢保證陳敏見了這禮物肯定會高興。”
“是什麽?”他無奈地接過來問道,仔細看時,發現白色的是小小的心形圖案。
“最新款的遊戲機,會說好多話呢!百貨公司的發票在裏麵包著,別弄丟了,憑發票保修一年。”
張偉江說要把遊戲機的錢給她,秦媛拿起那捧白玫瑰笑著說:“拿它抵了,明天我再來給你送藍色妖姬,如果你還想給錢,明天付藍色妖姬的錢吧。”她說著起身走了。
張偉江追問她藍色妖姬要多少錢,秦媛回頭卻嬉笑著說:“這個我不管,反正不是兩支,是一大捧哦,錢也不是我出,我找鄭毅燮出!”
張偉江看著秦媛跑遠的背影,對她最後提到鄭毅燮,心裏揣度著犯疑,老鄭這家夥現在這麽有錢嗎?去特區發了財嗎?看來,我真得好好跟老鄭學習學習哄女孩子的功夫。
急著想看後麵的故事。
我猜猜, 是不是老鄭用電鏡或染色技術把白玫瑰變成藍玫瑰, 藍色妖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