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講了好幾個老師啦,小羅的班主任也該登場了。想當年,小羅正處於嚴重逆反心理時期,什麽事都對著幹。班主任教數學,課講的好,做事情也有些出人意料。就說遲到這事,哪天沒幾個呢,早晨六點半就開始早自習,大家又不住校,有個遲到也是正常吧。最不正常的就是小羅了,家住的最近,來的最晚,基本上前腳進門,後腳還沒邁進來,就能聽到打鈴了。為了徹底杜絕遲到現象,小羅的班主任想了個主意,“罰錢”。一次一塊錢,說多不多,可說少也不少了,中午能買倆餡餅兒夠吃一頓了。有次小羅被抓了現行,低頭大踏步走回自己的座位裝沒看見,咱就是不交,留著錢幹啥不好啊。眾目睽睽,老頭兒不能說話不算數啊,隻能自己跑過來要。人家開口要了,小羅總不能不乖乖掏錢吧。這上門要帳的事兒又發生了幾次,可不都是在小羅身上啊,小羅就一次,在這裏得說明白了,俺們那班裏的都是活寶啊,小羅可不能替他們背黑鍋。這收了幾次錢,老頭兒開始躲著小羅走了。六點半準時收錢,然後估摸著小羅要到了,老頭兒趕緊奪路而逃,還不能走門口的樓梯,怕碰上橫的。這前前後後也不知道給小羅省了多少餡餅。可惜當年的小羅還是不懂的,不隻小羅,班裏其它的同學也不能理解,怨氣衝天啊。有一次小羅剛上樓,聽到屋裏老頭兒在發脾氣,小羅心想今天風頭不對啊,咱惹不起還是躲了吧。這腳就開始往下挪了,沒走幾步,又碰上兩個同學。三個人一合計,今天說啥也不能進去了,咱看錄像去吧。等看完了幾部片子,估計著放學時間也到了,就各回各家了。誰想到小羅路上居然碰到了班上的好友小胖,“你幹嘛呢?又遲到啦?”。結果你猜小胖說什麽?“哪有,老頭兒看你沒來,讓我去你家看看是不是病了。”(注:(1)小羅那時候家窮,全中國都安電話了,小羅家還沒有呢。幸虧沒有,否則老頭兒早一個電話打家裏去了,慶幸啊。(2)那天是周日,學校要上半天課,否則放學哪能那麽早。)一聽小胖這話,小羅頓時雙目發呆,氣兒也喘不上來了。“你媽在家呢,一看到我就問,小胖啊,你咋沒上學呢?小羅在學校哪。”小羅此時已經滿頭大汗,“你。。。你。。。你怎麽說的?”。小胖樂了,“我說,阿姨啊,今天我上午沒去上課,想問問小羅有什麽作業沒有?她還沒回來啊?那我去學校找她吧。”小羅這才喘上一口氣兒來,“服了你了,我請你吃冰棍去。”
逃過了這一劫,小羅消停了幾天。老頭兒也不再提這事,估計是根本就不信吧。正逢著世界杯,班裏的男生象開了鍋,每日算計著怎麽才能看上比賽。沒想到老頭兒的球癮比他們還大,點好名就回家看球去,他前腳走,後腳男生跑了五十個。問問一共有幾個?嗬嗬,男生50整,女生20個。等老頭兒回來,70個人一個不少的上自習呢。
前文說到小羅逆反心理嚴重,什麽事都喜歡對著幹。這幹的最多的就是數學課做語文了,不是偷偷摸摸的做,是正大光明的在老頭兒眼前做。奇怪的是老頭兒也不管,小羅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時隔多年,去老頭兒家裏聚會,老頭兒拉著我就說啊,我今年也有個好學生啊,把培養你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可惜沒考好啊,白瞎了個好孩子。小羅聽著聽著,忽然間就開了竅,眼淚就下來了。原來這就叫因材施教,可惜我從來不懂老頭兒的一片苦心。當年就是心比天高,越管著就越逆反,想的就是有一天要考個極好極好的大學,給老頭兒看看,不聽你的也能念大學,卻原來是孫猴子始終沒跳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兒。
看到這裏,你要問了,那高中就所有老師都哄著你,讓著你?當然不是了,小羅也碰到個橫的不是,嚇得話都不敢說,一上語文課就哆嗦,不光小羅哆嗦,全班70個人一起哆嗦,險些把教學樓給哆嗦塌了。高中第一個語文老師長的像麻杆兒一樣,咱們就叫他“麻杆兒”吧。麻杆兒愛古文,每日裏風花雪月的詩啊詞啊沒少研究,還出書,強迫著每個同學都買了本他的大作,是什麽唐詩一百首來著。回來小羅也不愛看,就便宜了小羅老爸,整天研究唐詩入了迷,還自己跑去買宋詞。小羅就從那時候開始學的酸不啦唧的,除了“舉頭望明月,低頭思姑娘”,也會了“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了。把瓊瑤的破書還翻了幾白遍,裏麵的詩啊詞啊的全抄下來,沒事就發酸。扯的遠了,咱們還是回頭說麻杆兒。不光買書,人家上課全教古文,書裏有的教完了,就開始發手刻的卷子。這玩意現在想起來還發抖呢,全篇沒一個標點符號,一上課就一個個拎起來念古文,還得同時把標點念出來。你說我們這是理科班,沒打算以後繼承麻杆兒未完成的古文研究事業啊,估計他就一打進理科的特務,妄圖把俺們全變成學文的。每個站起來的讀完了都一通臭罵,那是真的罵啊,從一個人罵到整個班,小羅也不能幸免。後來罵啊罵啊就習慣了,弄的現在混BBS臉皮特厚,不怕罵。上了那麽一個學期吧,麻杆兒就被我們給轟走了,去哪裏了呢?告訴你吧,轟教育局去了,混進理科的特務終於不用再幹臥底,可以名正言順的改變古文研究之現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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