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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二月間 初識燕園風光好---寫在40年同窗聚會之前

(2018-02-14 10:22:26) 下一個

四十年前的春曉,帶著昨夜的灰塵,沾著初春的朝露,一頭撞進北京大學,初識燕園春光好。那年,九州冰雪初融,北大蓄勢待發。 那年,我們年正芳華。

接下來的四年,我們用火焰般的熱情,點燃了一串閃亮的日子。

忘不了,同宿舍的人輪流到圖書館和教室去“占座兒”。輪值的同學,不能吃早飯,要趕在教室圖書館的門開之前擠在門口,門一打開,大家蜂擁而入,一時書包,書本,飯盆,頭巾手套亂飛,扔到哪個位置它就是你的,有時幾個本子同時滑向一個座位,大家也不爭吵打架,總會有人馬上抓回自己的書本,扔向更遠的座位。跑馬圈地似的。最慘烈的占座兒要數大二,還是大三的時候,一個我認為當時北大最漂亮的女生,倒在她占的座位旁邊。是在吃午飯的時候,見到她們班的同學都帶起了黑紗,驚得我打翻了手中剛打到的飯。

忘不了,擁擠的大飯廳,並不潔淨的碗袋裏裝著兩個飯盆。如果上午的課下晚了,趕到大飯廳,排在長長的隊尾,無論怎樣踮腳也看不到賣飯的窗口,而下午的考試將會在一個小時之後,那絕望的心情,在幾十年之後,都能把我從夢中驚醒。若下午沒課,打了飯,端著飯盆晃到三角地,擠在人群中,邊看邊聽,不時也插上兩句,全然不知吃了些什麽。那時大家最期待的飯之一是餃子湯。現在,家裏煮餃子時,我常會專門弄破幾個,尋找北大的味道。

忘不了實習途中,遇過三峽的雨,染過廬山的霜。忘不了,中國女排的勝利時那歡騰的校園,點燃了幾多室友的床單。還有未名湖邊表不清的青春意,博雅塔下說不明的兒女情。那些短短的更漏,長長的無眠。

四年後,我們帶著這四年墊下的底,離開燕園走四方。年輕時一個輕易的轉身,換來了四十年的風雨兼程,東半生,西半生。鬥轉星移,歲月如梭。

四十年,我在海的這邊,北大在海的那邊,但未名湖中水,跨山跨水跨大洋,每個春天都在我的夢裏潺潺流過。這湖中的水,載得動一百二十年光陰,四十個冬夏。點點滴滴,歲月如河。

“小路舊夢踩,腳印依稀在。”“燕園方方地,卻將此生栽。”“再過二十年,我們重相會,蕩起小船兒,暖風輕輕吹,花兒香,鳥兒鳴,春光惹人醉。。。”過了二十年,又過了二十年,驀然回首,芍藥芙蓉,花已經開過了。高山流水,歲月如歌。

焉知四十載,重上君子堂。昨夜同窗說回還,身未動,心已遠。再相逢,發蒼蒼,眼茫茫。紅樓階上,欲說還休,依稀台前,少年依舊。

期待相聚,期待舊時燕園的月光,重又撒落在我的頭上。鬆開四十年前盤起的長發,雪花在月光中飛揚。期待相聚,期待大家再續上四十年前的那杯酒。敬未名博雅;敬滄桑芳華;敬東方西方;敬人間天堂,敬一切有我同窗的地方。濃烈豐厚,歲月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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