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裴劄記 之 說了再見 6

林卡發現自己多了個跟屁蟲。早上上學一出院門沒多遠就看見苗盼盼。他看她騎車過來了也不說話，就默默跟在她身後。中午有時候她還沒忙完呢，苗盼盼已經拿著飯盒在她旁邊等了。晚上回家也一樣，苗盼盼就不遠不近地掉她後麵一直到她家。這情況挺詭異的，林卡跟苗盼盼說：＂你別老跟著我，人家看見了，這叫怎麽回事兒啊？＂苗盼盼脖子一梗，理直氣壯地答：＂我沒有。＂林卡也拿他沒轍了。一到月底，苗盼盼就往她這兒交生活費。林卡說：＂以後你的飯票要自己保管，錢也別給我了，也要自己保管。＂苗盼盼手裏攥著錢，一臉的很受傷，林卡看不下去，一把搶過錢：＂算了算了，還是放我這兒保險點兒。＂苗盼盼就又笑。林卡想，怎麽看不出來他這麽賴呀。。自己這算是被他訛上了，這苗盼盼倒像是她們家家養的了，想到這兒她自己也覺得怪好笑的。

那天放學沒走多遠，林卡就覺得不得勁兒，下來一看，車胎癟了。這周圍都是廠區，也沒個修車的地兒。林卡正琢磨怎麽辦才好呢，苗盼盼跟一陣風似的衝過來，猛地刹在她身邊，嚇了她一跳。這回倒是難得苗盼盼先開口：＂車壞了？＂林卡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怎麽回去呀？＂
＂我載你。。＂
林卡看看他，又看看車：＂那我的車怎麽辦呢？＂
＂放心，我有辦法。。。上來吧。＂
林卡繞到他後座那兒一看，這車根本就沒後座。
苗盼盼指了指前麵的橫杆，說：＂坐這兒。＂
林卡嘴裏嘀咕：＂能行嗎？＂
苗盼盼很有把握地說：＂能行。我以前老這麽帶我阿妹。＂
林卡想想，也沒別的好法子了，湊合坐吧。
這回她可見識苗盼盼的車技了，他載著林卡，騰出一隻手來帶著林卡的車並行，他人高馬大，還挺四平八穩。林卡問他：＂你以前馬戲團練過吧？＂苗盼盼嘿嘿笑，也不出聲。
風很大，撩著林卡的長發拂過苗盼盼的臉，苗盼盼深吸一口氣說：＂一樣的味兒。＂林卡不明白了，問他：＂什麽味兒？＂
＂跟我的小枕頭一樣的味兒。＂
林卡臉頓時紅了，一路上再也不說話，她似乎能感覺到苗盼盼溫熱的呼吸，細碎綿長，像是滿足的歎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