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的天堂（四）

四

 和曉箐並肩走出來，腦子裏還在不斷回放著剛才的一切。我真的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走在我身邊。我不時看她一眼，齊肩的頭發挑染成柔和的絳紅色，隨著腳步飄逸，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可惜遮住了她大半個臉。雖然看不到她的麵孔，我仍能感覺到從她身上輻射出的溫暖，渾身被祥和的氣氛包圍著，好象是走在雲團裏。

 上次和她並肩走是在天壇公園，那時的她19歲，高高的個子，比現在稍胖，圓圓的臉，白嫩的皮膚，象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玫瑰，散發著青春的氣息，走在她身邊都會被那股活力感染。她穿著和現在頭發一樣顏色的皮夾克，用當時的標準，頗有些標新立異。她走到哪裏都有一種老大的氣場，和同學一起行動時都由她來組織安排。她不是小鳥依人的那種女孩，這也讓我感受到她的自信和高傲，利索得不給人機會，讓人可望而不可及。不知這些年一人漂泊在外，她的銳氣是否被削去些，身邊有沒有人也這般溫存地嗬護她。一陣心酸和自責湧了上來----如果能和她一路攜手同行，分享生命旅程，給她一個肩膀，幫她撐起一片天，不讓她受任何委屈。。。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攬過她的肩膀，親了一下她的頭發。

曉箐抬頭看我，頭發被輕輕甩到一邊，我看到她和從前一樣犀利的眼神，瞬間轉化成柔美，忍不住對著她的眼睛說“我愛你”。隻是動了口型，沒有出聲，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其方式來表達從心底裏汩汩而來的愛意。曉箐會意地笑了笑，接下來自然是沉默。沉默，我習慣了，甚至預感到就是這樣。你也愛我嗎？我在心裏又問一遍。曾經？現在？二十幾年了，什麽時候才能等到你的回答？難道要等到世界末日？

 

[曉勇]

• 二十年沒見啊 -粗枝大葉- ♀ 6/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