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龍吟

總有哼兩嗓子的欲望,不在乎五音不全的現實
正文

莫老板

(2008-06-09 18:49:21) 下一個
莫老板(虛構故事)

此莫老板純屬杜撰,任何人與此相仿,皆係龍少爺抄襲。

莫老板發了,發的異乎尋常,發的無人敢信卻又不得不信。為了證明自己的富有,莫老板脖子上的金鏈子比拴狗鏈子都粗,手上帶的金鎦子比沈陽過街天橋上一元錢倆的假金戒指還大,過去騎輛除了鈴不響哪兒都響的破自行車,現在牛大發了。每天早上一位妙齡時髦打扮的女郎開輛寶馬來接莫老板,莫老板一上車,女郎還當著眾人的麵摟著莫老板的脖子往臉上就是一啃,看的鍛煉身體的老頭老太太本來都已經鍛煉熱乎的身體,又起一層雞皮疙瘩,渾身上下一哆嗦。

那麽莫老板是怎麽一夜之間就發了呢?

一、起家

老朱當副總理之前,最時髦的詞兒叫三角債。莫老板當時的廠子也被拖得快垮掉了,諾大一個廠子前兩年還紅火的每天管職工白吃白喝,現在居然連工資也發不出來了。廠長書記的在大會上一通宣布,誰能要回三角債就給誰開餉,並且有提成。當即宣布成立清欠辦,除了幾個負責人屬常設人員,誰都可以去清欠辦領任務,采取什麽辦法廠裏不管,但不能違法。

莫老板當時不過是個一般工人,正愁沒錢在家憋得慌,隻要清回了錢,廠裏按照出差報銷,還給發工資和提成,哪找這麽好的事兒?正好合了莫老板的野性,管它呢,先出去見見世麵再說。

敢情這清欠辦也是人情辦,有點關係的都給派往比較好清欠的單位,像莫老板這樣的沒什麽靠山的,就給分了一份基本清不回來什麽錢的“硬骨頭”去啃。莫老板也無所謂,反正他也沒打算有什麽作為,就為出去混混看看。

給他的這家是個南方的個體老板姓吳,憑著對原來的廠長南下時的周到伺候,拿到了在南方的代理銷售權,可發了很多批貨了,就是不見貨款回來,緊催慢催都沒用,他就說貨沒賣出去多少。莫老板會了一個哥們,坐火車兩天兩夜到了地方。

一路打車找到了債主,債主依然聲稱貨還沒賣出去,要看貨卻又沒影兒。哥倆一商量,得了,我們不找他了,晚上再說。

白天他們打聽到了吳老板的家,踩好了地形。晚飯後他們倆也喝得差不多了,找到一戶人家偷出一條狗,然後把狗牽到吳老板家,把狗拴到了大門上,拿出刀來,將兩隻狗眼珠子給挖了出來,然後莫老板和他哥們就回旅館睡下了。

狗疼得在吳老板家的大門上叫喚了半宿,嚇得小老板家人一宿不敢合眼。都說東北出土匪,這下算是領教了。

第二天一早剛上班,莫老板和哥們就來到吳老板的公司,吳老板趕緊笑臉相迎,莫老板還一本正經的問候吳老板:昨天晚上休息的可好啊?吳老板趕緊回答:還好,還好。又問:那麽想好要還錢沒有啊?吳老板趕緊答複:這不正商量麽,正準備分期分批地還款呢。莫老板一瞪眼珠子:嗯?分期分批地?吳老板馬上回答:依您莫老板的意思辦就是了。莫老板第一次被人稱呼老板,下巴頦又抬高了半寸:這還差不多,晚上我請客。

就這麽著,莫老板拿回了匯票。

二、發跡

匯票是拿回來了,10多萬元啊。莫老板一想這麽往廠子裏一交,自己就能得千八百塊錢,於心實在不忍,當下決定去廠子裏聽聽風聲再說。

莫老板來到清欠辦,各種清欠故事聽了一大堆。有女同誌坐在男同誌辦公室不走的,有女同誌跟蹤男同誌不放的,有甜言蜜語請吃飯的,有給對方送禮的,有要回來汽車頂債的,有要回來鋼筋水泥煤炭的,有給支到其他單位要賬的,反正稀奇古怪,不一而足。總而言之,催要回來一些現金和實物,但額度都沒有莫老板的大。當有人問到莫老板的情況時,他支吾著說,吳老板答應還錢,可能還要等幾天錢才能到。

想想自己馬到成功,莫老板自己頗有成就感。於是就問清欠辦主任:誰家欠帳最多?你把那家給我。主任看了看他,不屑一顧的模樣:佳木斯這家欠200多萬,你想去?莫老板沒二話:我就去這家。

回家又找到那位哥們,一起去了佳木斯。

到那兒一打聽,人家公司裏的人說,我們根本不欠你們的錢,你們王廠長早就派人來把錢拿回去了,不信你就去問你們王廠長。

莫老板將信將疑,怎麽可能?既然不欠錢了,那麽清欠辦是在耍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哥倆一肚子疑問回來了。去問清欠辦,主任說我們是根據財務的賬目來的,不會錯。沒辦法,他真的就去問王廠長。王廠長所答非所問:你去佳木斯的時候,吳老板給我來電話了。莫老板一聽,明白了八九分,怎麽辦這事?莫老板人還是機靈,隻說了句佳木斯的事我以後不問了,扭頭就走,王廠長也沒攔他。

回到家,莫老板翻腸倒肚地搜摸親戚朋友圈子裏在銀行或者幹會計的,問問怎麽才能把這10幾萬貪為己有。最終找到一位銀行的哥們,答應給對方一萬塊錢,反正莫老板就這麽心安理得地把這錢給昧下來了。他知道王廠長也不會問了,其他人管它呢。

三、洗錢

莫老板一下子得了十幾萬,樂得都睡不著覺了。那可是90年代初,十幾萬對從來都沒見過超過一萬塊錢的莫老板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餡餅。為了讓自己心裏踏實點,莫老板全部提了現,看著這堆錢莫老板心裏樂開了花。

有錢了,可這錢怎麽花呢?怎樣才能花得不引起懷疑又理直氣壯呢?有了好事不敢跟別人說也是一種折磨,現在莫老板突然明白了一個詞兒:洗錢。

對,洗錢。怎樣才能把這十幾萬“漂白”一下呢?莫老板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當時深圳上海正鬧股市,聽說隔壁鄰居早些年去南方躲避“嚴打”的於三兒都發大發了,反正廠子也就那樣了,王廠長的心思也在企業改製上,正準備用廠子裏的錢自己買廠子呢,我還待著幹什麽?

莫老板於是會了那個哥們帶上一半錢一起去深圳,問了於三兒的地址,就動身了。

四、投資

到了深圳,莫老板跟於三兒接上了頭,很快就跟深圳速度接軌了。在於三兒的指導下,莫老板真的開始學起了炒股票,但是他對股票這種東西沒有什麽感覺,畢竟是工人出身,對這些術語啊、分析啊,看不見摸不著,掌握不到火候,基本上隻能聽於三兒的。炒股有掙就有賠,一天到晚心裏不踏實。

而且炒股到下午三點以後就沒什麽事情做了,閑著也難受。轉來轉去,他自己轉出來一樣生意,什麽生意?要不怎麽說什麽事情都是一分為二,偷盜也能拉動GDP,有了偷盜才有了防盜門防盜窗,得感謝小偷啊。莫老板看到的就是安裝防盜窗的生意。

後來據莫老板自己吹牛說,深圳的防盜窗有一半是莫老板給安裝的。這話你也就聽聽就算了,別較真。反正莫老板是去洗錢,他總得說自己幹了什麽大生意才發財了。就跟某些領導家裏開個飯店,眼看著生意也不好,可就是既不外兌也不關門,硬撐著好多年。為什麽?也是為了“洗錢”,要不領導家裏怎麽擺闊?現在倒好,很多領導都說自己老婆炒股掙了多少多少錢,可股市的事兒吧它經不起查對,證交所證券公司鐵證如山,唬唬老百姓可以,唬紀委檢察院就不行了,弄個飯店什麽的幌子,到時候擔個偷漏稅的罪名總比腐敗強啊。

那些年地上地下二級股市加發行原始股也著實讓很多人發了財,莫老板逐漸也腰板見粗,安裝防盜窗的生意也是越來越火。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莫老板就這麽發了。

五、榮歸

讓莫老板始料不及的是,本來打算去混個一年半載的就回來,可沒曾想去了可就回不來了。深圳這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

一轉眼香港都回歸了,深圳也發展的跟韓國整容業似的,一天一個樣,一轉眼的工夫就不敢認了,找不到家了。

這些年忙的,莫老板都沒空回家過年,隻能把家裏人喊到深圳來過年。這些年女朋友處了一個又一個,也黃了一個又一個,後來也想開了,去他麽地,也不追求結婚了,能好幾天算幾天,不好就分手,有錢不怕沒有眼皮淺的,前麵提到的那位女郎就是其中之一。莫老板找女友就一個條件,得會開車。莫老板比較貪杯,自己從不打算開車,沒錢的時候不敢有錢的時候不想。

五六年了,莫老板終於回來了,隻是回來看看父母家人,一路上跟新處的這位女友從南到北自己駕車,遊遍祖國山水,嚐遍山珍海味,終於回來了,莫老板終於貨真價實成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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