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樓
鼓樓
自從迷上了在西部追獵麋鹿，過去五六年裏我幾乎都沒有在東部的叢林裏上樹打白尾鹿。西部廣袤天地裏，四五百碼外步槍獵三四百磅的大塊頭；東部密林中，三十碼內用弓弩獵百十磅的“小鹿”，完全是兩種世界。最近兩年，唯一的獵獲還是在朋友的私地裏，蹲獵帳一箭收下的一頭十點公鹿。今年原本計劃的西部之行突然取消，我索性重拾舊業，回到家門口上樹打鹿。
今年我為獵季換了兩件關鍵裝備。心愛的 Mission 十字弓暫時退役，改用複合弓——趁還能拉開硬弓的年紀，多享受這種力量與技巧的結合。我的 PSE Mach 30 拉力設在 65 磅，練了幾百箭之後，三十碼內穩定打進兩寸靶心已不是難事。複合弓確實更能鍛煉身體，精度也好，就是箭速比十字弓慢得多。以前用十字弓，我的自定射程是 45 碼以內皆可動手；換複合弓後，我把這個“殺傷區”縮到了 30 碼，這個範圍內我對準頭與殺傷力仍非常自信。
樹掛也更新了。以前用的 Summit Viper SD Ultra 閑置幾年，懶得再折騰。今年換成老朋友公司出的 Thunder Bay。這玩意兒像坦克一樣結實，攀爬穩如磐石，空間大， 坐得非常舒服，相比之前用的 Summit 簡直是質的提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裝備齊了，我對這個獵季信心滿滿。
獵季第一天，我一早就上樹。離地 25 尺。林中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久違的感覺真好。不到一個小時， 就看到不遠處的小溪岸邊露出一截鹿角， 慢慢越升越高， 是一頭公鹿穿過幹涸的小溪正在上岸， 一副巨大漂亮的鹿角刺痛了我的眼！ 我數了又數， 居然是一頭十二叉大角公鹿。這是任何白尾鹿獵人可遇不可求的王者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還沒等喘過氣來， 小溪對岸又出現一頭公鹿，幾乎沿相同路線上岸——這是一頭壯實的八叉公鹿。若非十二點站在前麵，他原本足夠雄壯驕傲，卻在那雙十二叉巨角麵前黯然失色。
十二點悠然走入左側密林，很快消失。八點卻徑直向我走來，一路吃草，最後竟走到我樹下不遠處徘徊。正盯著他時，背後草叢再響，又來一頭四叉公鹿。二頭公鹿在我樹下停留了十幾分鍾， 四點走了，八點卻在不遠處躺下休息——簡直把我的耐心磨到極限。
第一次上樹就看到了那麽多鹿，折騰那麽久，我卻根本沒動掛在一邊的弓。那時還是是母鹿季，我根本不能打它們。那頭八點躺了快兩個小時，我反複測距：27 碼——完美距離，卻不能開弓。直到我收拾準備下樹，他才像幽靈一樣無聲無息消失。
公鹿季開始後，我心裏隻有那頭 12 點。連續去同一地方守獵三次，隻遇到四點和六點，都沒射——公鹿票隻有一張，我必須留給“夢中情鹿”。但十二點毫無蹤影，連八點也仿佛蒸發了。
很快到了十一月中，發情期將盡，天氣越來越冷。樹掛上凍上幾個小時是很遭罪的事。 我開始焦慮。第五次上樹，我決定饑不擇食，見鹿就打。
下午兩點上樹，三點前左前方灌木響動。我站起、摘弓、搭箭，順手把大疆 Pocket 3 打開，對準聲音方向。
又是一頭六點公鹿出現在不遠處。 我還有時間拿起測距儀測了下，37碼。公鹿從左邊斜向走來。 快接近一棵橫在地上的斷樹了， 我實現標定了距離斷樹離我26碼。陽光很強，鹿的身體隨著樹影時明時暗像一塊漂浮的陰影。它在斷樹前站住了，低頭吃草。我拉開弓，它抬起頭，我放開箭，感覺箭飛得很慢，但我清楚聽到了箭頭撞擊肉體的沉悶的嘭聲。公鹿調頭往左後方跑去消失不見。
在樹上坐了一會兒，我慢條斯理地收拾東西還吃了個蘋果，天色還早，有的是時間。爬下樹來我先去找箭。在斷樹旁邊很容易發現了落葉上的血跡，顏色鮮紅，是動脈血。但是箭卻蹤影全無。 接下來足足半個小時，我把周圍找了個遍，就是沒找到箭， 連額外的血跡也沒找到。我還查了錄像，再三確認射中公鹿的位置沒錯。我的箭上有個發光的箭尾， 一閃一閃的小燈應該很容易發現，真是見鬼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箭找不到我準備先放一放去把鹿找到再說。沒有血跡我順著鹿跑的大概方向走了還不到三十碼，灌木叢後發現它倒在那裏。遠遠看去箭居然插在它屁股上。當時第一反應是居然沒射準。走進一看露在體外的不是箭尾是箭頭，輕輕一拔就把箭取下來， 箭尾留在鹿體內還不到一寸。 把鹿翻過來， 發現入射點是在前腿後麵一點的位置是致命的， 但是當時鹿是呈60度角斜對著我， 我雖然意識到了瞄得位置靠左，但是有點不夠， 箭從前胸入， 幾乎穿過整個鹿的身體從另外一邊的後臀出，幾乎要射穿了還差了一點點能量耗盡留在後臀皮下。難怪我找不到箭。這是我打獵以來第一次鹿帶箭跑了。和複合弓箭速低有關。要是十字弓， 即使是這麽奇妙的角度，也一定能對穿，我就不用花那麽多功夫找箭了。
我在樹上坐了一會兒， 慢條斯理地收拾東西還吃了個蘋果， 天色還早， 我有的是時間。 爬下樹來我先去找箭。 在斷樹旁邊我很容易發現了落葉上的血跡， 顏色鮮紅， 是動脈血。 但是箭卻蹤影全無。 接下來足足半個小時， 我把周圍找了個遍， 就是沒找到箭， 連額外的血跡也沒找到。 我還查了錄像， 再三確認射中公鹿的位置沒錯。 我的箭上有個發光的箭尾， 一閃一閃的小燈應該很容易發現， 真是見鬼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箭找不到我準備先放一放去把鹿找到再說。沒有血跡，我順著鹿跑的大概方向走了還不到三十碼，灌木叢後發現它倒在那裏， 遠遠看去箭居然插在它屁股上。我當時第一反應是居然沒射準。 走進一看露在體外的不是箭尾是箭頭，輕輕一拔就把箭取下來， 箭尾留在鹿體內還不到一寸。把鹿翻過來，發現入射點是在前腿後麵一點的位置是致命的， 但是當時鹿是呈60度角斜對著我，我雖然意識到了瞄得位置靠左，但是有點不夠， 箭從前胸入，幾乎穿過整個鹿的身體從另外一邊的後臀出，幾乎要射穿了還差了一點點能量耗盡留在鹿身上。 難怪我找不到箭。 這是我打獵以來第一鹿帶箭跑了。和複合弓箭速低有關。 要是十字弓，即使是這麽奇妙的角度，也一定能對穿，我就不用花那麽多功夫找箭了。
收拾這頭鹿沒法多少功夫。我一邊收拾一邊後悔自己沒有毅力不能抵抗誘惑再等那頭12點。來日方長，等我再打頭母鹿“解鎖“一張新公鹿票， 再去等十二點.
我的十二點， 我們能再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