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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屬 (13)

(2014-02-17 07:32:34) 下一個
在宋教授的鼓勵和幫助下,岑玉暑假回到香港完成了論文,通過了答辯,她現在是博士了。回美國,下了飛機,看到宋教授拿著一大束花站在接人的人群中,非常顯眼。宋教授看到她,大步走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岑玉很不好意思的接過花,快速走到車內。“陳(岑)博士,陳(岑)博士。”他不斷地叫著,緊跟著她。
 
“你知道,早年台灣有個廣告,好像是化妝保養品。就是‘陳(岑)博士,你真年輕啊。’”他嘻嘻的笑著說。
 
看起來,岑玉得了博士,宋教授比她還高興。
 
很快,岑玉完成了UT的碩士課程,她邊幫助Dr. D做RA,邊找工作。由於,她還沒有綠卡,找工作沒有那麽容易,她就想投一些簡曆到外地。怕宋教授不高興,她就告訴他說,她就是想看一下有沒有公司回信,給她機會,並不一定要去。
 
宋教授反而說:“沒關係啊,第一份工作最難找,有了工作經驗以後,就容易了。你如果找到外地的工作,暫時可以兩地。應該很快就會找到第二份工作的。”
 
結果,她找到了本地的工作,是在陸軍基地。是為陸軍醫院做網絡設計,其實有sub-contract,這隻是一個對下屬合同公司的設計做評估的職務,沒有什麽具體工作。岑玉沒有在美國的工作經驗,直到工作的那天,她也不是很清楚具體是什麽樣的工作。她原先以為是軟件設計的工作,結果,開始工作的時間,在公司的電腦上找不到C的編譯器。
 
看到大家都很忙,而她沒有什麽工作,隻好每天瀏覽網頁,然後,看看技術資料。幾個月過去了,岑玉有一點心慌,這是什麽工作啊,每天也不知道做什麽,看到其他每個人都有負責的項目,不是開會,就是打電話,非常繁忙的樣子,也不好打擾。三個月後的一天,下班時間,她的主管叫她:“CINDY,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終於來了。”岑玉心裏想。因為一直沒有具體的工作,她總認為自己在這個辦公室是多餘的。她認為,總有一天,老板會發現,讓她走人的。
 
“CINDY, 我查了一下員工的工資情況,以你的學曆,和你目前的工資很不相符。我認為,你的工資應該上調,你是什麽想法?”
 
岑玉一下愣了,這個情況出乎她的預料,事先沒有準備好詞應付。這真是一個驚喜,她隻有笑著點點頭。
 
“你認為提升多少合適呢?”
 
又是一個意外的問題。岑玉正在想怎樣回答,領導說話了:“你認為一萬(一年)怎麽樣?”
 
真是太出乎她的預料了。那是九十年代末,還沒有那麽多的富二代,官二代出國留學,大部分是普通家庭的孩子,畢業以後就會趕緊找到工作,好趕緊實現房子,車子,孩子的美國夢。岑玉因為有宋教授,對工作和工資的要求沒有很高,但是她也有打聽其他同學畢業工作的工資,所以她本來的工資也算是平均水平。沒想到工作沒做多少,反而讓她漲工資。
 
這樣一來,岑玉更加感覺應該努力了,也會主動的參加一些會議,很快就參與到一個新的項目中,工作開始順利起來。
 
後來,與宋教授討論起來,他說:“看,美國人看到你不積極工作,不是把你趕走了事,他看到你的潛力,就會想辦法調動你的積極性。”
 
岑玉不知道,當時的領導是怎麽想的,後來調動工作失去了聯係,這也成了一個謎。
 
工作以後,岑玉的英文水平迅速提高。以前,總有宋教授在旁邊,她就懶得動腦筋思考,工作以後,她的工作要經常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而且許多都是退役的軍人,是那些穿上馬靴,戴上牛仔帽,就認為自己是警察的德州佬,帶著口音濃鬱的德州口音。
 
當然,這種收獲也是有代價的---就是當眾出醜。
 
岑玉工作的辦公室,大部分人是屬於一個私人公司,隻有兩位是政府工作人員。這兩位的工作是監督所有的項目是否按質按量的完成,自然,就會與其他的人員有矛盾。雖然,應該對事不對人,但是,甲方做慣了,就會有一些指使意氣。公司的人私下就經常會抱怨。
 
一次吃飯,大家在桌上抱怨那兩位公務員,就像是Hemorrhoids 一樣煩人。大家都會心的笑了起來。岑玉不知道這個詞,她那時聽力也不好,聽成了Hammer。她在想,為什麽會是錘子呢?就小聲問了旁邊的人,剛才大家說的是什麽?
 
旁邊的人說:就是pain on the rare岑玉還是不懂,那人就故意大聲問那個抱怨的人:“CINDY要你解釋Hemorrhoids是什麽意思。
 
那人搖頭晃腦的說:“哈哈,CINDY一定沒受過這個苦。。。。這個呀,不好現在吃飯時解釋,等一下,我單獨跟你解釋。”
 
眾人大笑。岑玉不好意思了,也不好接著追問,隻好低著頭吃飯。
 
跟回到家,跟宋教授解釋了半天,終於搞明白了,是在講痔瘡。引得宋教授哈哈大笑,把她羞得不行。
 
 
似乎一切都走上正軌了,隻有一件事,Dr. D一直不讓她畢業。雖然,岑玉已經工作了,不在拿她的錢了,而且,岑玉已經幫助她寫了一篇會議論文,一篇雜誌論文,但是,Dr.D對她還是不滿意。似乎,自從宋教授和岑玉公開了他們到關係,Dr.D就開始對岑玉不滿了。
 
岑玉跟宋教授講起來,畢業的事,宋教授似乎是很有把握。他說:“那位清華博士馬上就要到了,到時,Dr.D就不會隻是依靠你了。”
 
清華博士第一天報到的時候,岑玉,宋教授,小張(Dr.D的另外一位中國學生)和Dr.D都在。那位博士非常學生氣,長得像個孩子,非常緊張的站在那裏。
 
宋教授突然說:“XYZPDQ”
 
什麽?大家都不解。
 
宋教授把頭歪向那位新同學,壓低聲音,又故意讓其他人剛好能聽到:“eXame Your Zipper Pretty Done Quick
 
大家都看向新同學,爆笑。新同學英文還不行,沒有聽懂。小張拉住新同學,指指他的褲子----竟然忘了係拉鏈。新同學一下子臉漲的通紅。
 
可是,Dr. D有了新同學,還是沒有讓岑玉畢業的打算。
 
有時岑玉也向宋教授抱怨。宋教授沒有說什麽,隻是安慰她:“沒有關係嘛,反正,你現在也有工作,而且這個碩士也隻是錦上添花。”
 
有一天,宋教授說:“Dr. D 轉學校了,要到外州的大學教書了。”
 
“為什麽?”
 
宋教授沒有對她解釋什麽。後來,岑玉聽說Dr. D在學校與其他教授關係不是很好,前一段時間,她的評職稱轉副教授時遇到麻煩。雖然她有許多經費,但是,評定下來,還是要給她多一年的查看期。Dr. D氣不過,就轉學校了。這當中宋教授起了多大的作用,岑玉也可以想象到。
 
她為Dr.D覺得不值,但是,宋教授是為了自己,她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岑玉後來發現,有時,她對宋教授隻是抱怨一下,他就會當做是一件事情去做,去解決。結果並不全都是她當初抱怨的初衷。慢慢的如果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問題,岑玉就不再抱怨了。
 
岑玉很快就通過了論文答辯,畢業了。心情愉快了,很快,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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