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停住,抬起頭像是仔細的研究了她一會兒,俯下身來,再次附上她的唇。這次的吻陡然激烈起來,侵略性十足,不一會兒,岑玉就感到身體酥軟,頭腦也不大清楚了,連呼吸都不順暢了。“乖,張開嘴。”磁性嗓音傳進耳裏,她張開嘴想喘口氣,他的舌頭就進來了,長驅直入,一直伸到她喉嚨的深處。。。
等到她慢慢的恢複了意識,宋教授的身體已經和她分開。“對不起,我去衝個澡。”岑玉快速的進入浴室,溫熱的水衝打在她的身上,思維漸漸恢複:絕對是意外,讓人始料不及,這不在她預算的計劃中,純屬意外!她希望宋教授也隻是一時興起。
回到宿舍,已經是下半夜,躺在自己的床上,她開始懊惱今晚的“意外”。為什麽,自己事先做好了心理建設,到時候還是抵抗不住敵人的進攻,全軍覆沒,連最後一道防線都被攻破。就像是那個電影裏的對白:不是我們不努力,是敵人太強大。(電影裏是說“共軍”太強大,在這裏應該是“國軍”太強大吧。)
她又禁不住回憶起昨晚的一切,宋教授不斷的詢問她的感受,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受到的待遇。以前和高偉在一起,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摸著石頭過河一樣,試著各種動作,但是,她從沒有被關心過,是否舒服,是否喜歡,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表現。被關心,照顧,和稱讚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迷迷糊糊的一晚上,等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她看了一下表,快兩點了。到客廳看了一下,電話沒有留言,她自己做了點吃的,開始收拾屋子,洗衣服。何潔通常周末不在,就她一個人,另外一對也不知去了哪裏,她收拾好了,就準備去學校。
學習的效率自然不高,她就上網,看一些新聞和小說。
晚上,回到宿舍,也沒有電話。
星期一,她早早的來到學校,靠近教學樓的第一排Reserved Parking,宋教授的車通常是停在那裏,現在是空空的。
也許太早了,他還沒有來。
一天都是很平靜,沒有電話,中午到圖書館的路上,她看了一下停車場,宋教授的車還是沒有來。
第二天,還是沒有電話,宋教授的車也不在。
中午,岑玉實在忍不住了,吃飯的時間就問劉錚:“這個星期沒見到Dr Song啊。”
劉錚自然的說:“他回國出差了。”
“他回國挺勤的。”其實,她心裏是想說,他為什麽沒告訴自己那。
“對啊,你不知道?他去幫Dr D 麵試博士後,小林清華的同學。(小林是劉錚的同宿舍室友)”
“不知道啊,他們教授不需要上課嗎?”岑玉心裏更加不舒服了,好像別人都知道,隻有自己像是在圈外一樣。
“不明白他們怎樣做,可能跟其他老師換課吧,應該不會去很長時間。”
這次的感覺和上次很不一樣,上一次宋教授不辭而別,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那裏,岑玉感到牽掛和擔心多一些。這一次,卻隻有自己不知道他的去向。是自己那麽不重要嗎?難道那一晚上,真的隻是一個意外嗎?是兩個成熟的人都有需求,幹柴烈火,自然的衝動嗎?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是什麽位置?還是自己真的隻是他眾多獵物之一?
難道自己那天晚上的表現不好嗎?她知道自己不是熱情似火的個性,可能讓他感到很無趣,他那樣的優秀,那樣熱情的性格,一定閱人無數,自己被比下去也不奇怪。隻是自己要怎樣調整好心情,哎,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的感覺真不好。
星期三中午,快到午飯時間,“岑玉,電話。”
“喂,Cindy嗎? 我是Jack,宋家齊。”宋教授磁性洪亮的聲音傳來,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全名外加英文名,顯得非常見外,看來真是要和自己保持距離了,岑玉這樣想著,就用一種非常疏離的語氣回答:“我是Cindy。”
電話那端停頓了一下,可能宋教授沒想到岑玉的語氣很不熱情。“呃,我現在在蘭州。”
“哦。”
“嗯。。。不好意思,臨走前沒有和你打招呼。我星期天感到不舒服,去紮了一針。晚上和人約了晚飯,回來太晚,怕你休息了,就沒給你打電話。你不是星期一早上有課嗎?”
“哦,沒關係的。”岑玉趕緊解釋,其實聽到宋教授生病,她就開始感到擔心了,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光想到自己的感受,怎麽沒有替他著想啊,“你身體怎麽樣啊?”
“沒什麽,老毛病了,年輕時從單杠上摔下來,把腰椎骨摔壞了,我平時就是通過運動和紮針來加強周圍的肌肉。”
“很嚴重嗎?”
“當時很嚴重,現在不會了,你看出來我的腰不好嗎?”
“沒有,對不起。”
“你沒有做什麽要對不起的,倒是我,沒有來得及與你道別,對不起你了。”
“不會,我沒問題啊。”
“不生氣了?”
“我哪裏生氣了,你怎麽知道?”
“我不知道啊?看來真的生氣了。哈哈,回去,再好好獎勵,好嗎?”
“嗯”
“Cindy”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
“嗯?”
“ I miss you, 你想我嗎?”宋教授似是呢喃的說。
“我也是。”她心裏一激動,聲音就有一點顫抖。
通完話,岑玉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知道宋教授沒有忘記自己,知道他很忙,這就夠了。她想她不會是那種拖著男人陪著自己的小女人,她要顯得大度一些。
又過了一個星期的周末,宋教授的電話來了,“Cindy,你好嗎?”
“Dr Song,你回來了,路上累不累?”岑玉不知要叫他什麽,老是叫Dr Song 好像很見外,但是,要是像Dr D 那樣叫他Jack, 她又不好意思。
“還好,我是星期三晚上回來的,因為Jetlet,昨天睡了一天。”宋教授的聲音不像平時那麽洪亮,有一點慵懶的味道,很性感。
“哦,是時差吧,那要好幾天才能緩過來呢。”岑玉很理解的回答。
“還好,昨天一天基本恢複過來了。我是想問你一下,你想不想去休斯敦啊?”
“什麽時候?”
“明天。”
“你剛回來,會不會很累啊?”
“沒關係,主要是那邊有一個美南建國會,邀請我去演講,事先講好了,也不好臨時取消。”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太好了,那你今晚準備好換洗的衣服,我們明天一早走。”
“好啊。”
“那。。。,要不,你今晚把衣服放到我這裏,我一起裝進行李。”
“好啊,那我要準備什麽東西?”
“就是自己的換洗衣服,洗涮用具。我和我弟弟在休斯敦有個Condo,平時沒有人住的,有時,我們周末會去。其他床上用品,我來準備好了。”
“嗯,”
“那,我晚飯時間去接你,好嗎?”
“好啊。”
吃完晚飯,他們把岑玉的東西搬上宋教授的公寓。進了門,把東西放進臥室,宋教授就把她頂到門口,一隻手伸到她的脖子後麵,固定住她的頭,一隻手扶著她的下巴,“想死我了。”接著就吻上她的嘴,舌頭長驅直入,毫無阻力的進入她的喉嚨深處。他的下身緊緊的頂著她的身體,可以感到那裏已經起了變化,不知是什麽時候的事,他們下車時,她感覺他還好好的,在對她大講他的國內見聞,男人上下角色轉換可真快。
完事以後,他們相擁依偎著在一起,很長時間,宋教授在她的耳邊像是撒嬌地呢喃道:“今晚,留下來吧。”還補充說:“這樣明天一早,就不用來回接了。”
“嗯”岑玉也不想起來了。
第二天,等他們醒來,已經有點晚了,整理好行李,岑玉說:“我來開車吧。”她已經拿到了駕照,隻是還沒有買車。
“行嗎?”
“沒問題,”岑玉嘴裏這麽說,心裏還是沒有底,這可是她第一次開長途,“不是還有你嗎?隻要有你在旁邊,我就不怕了。”
“我的小乖乖。”宋教授把她擠到車門旁,又是一頓深喉吻。
出了公寓樓,很快就上了10號高速,一直向南穿過downtown,宋教授指示著她出了城,高速路上的車開始明顯減少了,馬路也簡單多了,宋教授說:“你怎麽樣,可以嗎?”
“嗯,沒問題。郊外的高速公路比市內好開。”
“對,隻要專心,別走神就行。那。。。你如果可以的話,我休息一下,行嗎?”
“可以,可以,你放心。”
“有什麽問題趕緊叫醒我。”
“嗯。”
宋教授把椅背向後調整了一下,仰靠在上麵,開始打盹。岑玉感到非常滿足,這是第一次和他單獨出城,宋教授這樣信任她,就像是生活了很久的伴侶一樣,這樣想著,她心裏甜蜜蜜的。路上,車不多的時候,岑玉就側頭看一眼他,戴著墨鏡的臉依然英俊,高高的鼻子,輪廓分明的嘴角,側麵的線條非常俊朗。
因為路上休息了一會兒,吃了午飯,等到達休斯敦時,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快進城時,他們已經換了座位,現在是宋教授開車,下了高速路,他們拐入一條像是唐人街的馬路,街道兩邊都是中文的餐館,銀行,超市,連馬路的牌子都是中英文一起的。
“這裏是唐人街嗎?”岑玉問。
“不是,這裏是休斯敦的西南郊區,近年,因為許多越南人和台灣人搬來,形成了新的華(亞洲)人聚集地,他們就敦促市政府把馬路牌子也加上中文。這裏的僑務領袖做得還不錯。”
他們來到一家粵菜館,好久沒有吃到地道的粵菜了,岑玉興奮的看著自己熟悉的菜名,“這裏的一定正宗吧。”
“試試不就知道了。”宋教授寵溺的看著她。
吃完飯,他們拉著手在這裏的購物廣場散步,岑玉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自從來到美國,其實,自從去了香港,她就一直是一個人,一個人去闖,去努力,遇到挫折,一個人默默的流淚,默默的承受。
曾經也有人相伴,也有人與她一起努力,可是,當兩個人努力的方向不一致時,他們沒有相互溝通,相互調節。其實,當岑玉決定獨自前行去實現自己的理想時,她已經放棄了那段婚姻,放棄了高偉,隻是,她當時沒有感覺到。如今,如果再讓她選擇,她也許不會那麽執著於自己的理想,兩個人在一起,如果不能相互包容,相互讓步,怎麽能融合在一起呢。她慶幸,經過這麽多年,在她認識到這一點時,還有人願意拉著她的手,她希望那隻手永遠在那裏,陪伴她走下去。
想到這裏,她緊緊的回握著宋教授的手,抬起頭看著他。他看著遠方,似乎是在沉思,感覺到她的目光,他低下頭,溫柔的看著她,挑高眉毛,似乎是無聲的問:“有什麽事嗎?”
她搖搖頭,微笑著。
第二天,他們來到美南建國會開會的Hotel,許多人已經到了。原來,這個美南建國會是一個華人民間的學術團體,早年間,從台灣來到美國的學者和工程師比較多,所以,主要負責人都是從台灣來的。而台灣的主要工程學院就是成功大學。所以,很多成功大學的校友都在這個建國會。宋教授也是早年成功大學土木工程係的畢業生,所以,與這個團體淵源頗深。
“這位是陳國華,建國會的會長。”宋教授給她介紹。
“你好!”會長與她打招呼,然後,轉向宋教授:“這是你的小女友?”
“嗯。。。”宋教授看看她說:“還在努力中。”然後對著會長:“可別看人家小姑娘,是香港的博士。”
“是喔,能讓宋教授看上的一定不簡單。”
大會一開始是表彰在美國做出顯著貢獻的美南華人學者和工程師,總共有四個人,宋教授是最後一個上台領獎。
會長介紹說:“宋教授曾經是美國交通部科技署的署長,是總統任命的華人高管。在他卸任以後,受陳水扁市長的邀請任台灣捷運係統的質檢總監,為台灣的捷運事業作出貢獻,歡迎宋家齊博士。” 會長接著說:“歡迎台北經濟文化代表處休斯敦辦事處的劉處長頒獎。”
宋教授起身上台,站到會長旁邊,劉處長是個文雅的書生樣子,和他比較起來,宋教授顯得高大許多,他微微彎腰,和處長握手,接過獎牌。
岑玉在台下看著,心裏滿是自豪,在她的眼裏,宋教授既有港台胞的儒雅,謙恭,又有大陸人的偉岸,豪放,既有學者的教養風度,又像是帶兵的將軍那樣氣宇軒昂。
然後是Keynote Speaker 講話,先是成功大學的老校長,然後,就是宋教授。他站在那裏高高的個子,挺拔的身姿,沒有稿子,他就像講課一樣,開始侃侃而談。
他先是介紹了自己在美國政府工作的感受和經曆,然後總結性的說:“我們要鼓勵更多華裔年輕人,多參與政府工作,參與競選來多為社會服務。在美日本裔人數是大約一百萬,可是他們有一位國會議員。猶太裔人數是接近六百萬,他們有國會議員X名,參議員2名。 我們中國人在美人數現在官方報道是超過兩百萬。可是,我們還沒有一位中國參議員,甚至國會議員。 中國人不能隻鼓勵下一代讀書,做醫生,掙錢,那樣太狹隘。要為這個社會做貢獻,為整個在美的中國人服務,成為他們的代表,讓我們中國人在國會,甚至在參議院也有代表,那樣,我們中國人才真正的走上美國的主流,才在這裏有我們的發言渠道。”
台下頓時發出一片掌聲。
接著,宋教授話題一轉說:“我們除了在美國服務,還要用我們的知識和能力為我們的家鄉服務。我這次到台北捷運檢查,發現,拋掉物價上漲的因素,台北的捷運每公裏的成本,是巴黎地鐵的10倍,紐約的5倍,北京的100倍。為什麽?當然有貪汙,競標的不公開,不透明,但是,我們國內的專家不從技術出發,一味的隻相信國外產品,相信外國公司,被人抬高價錢,吃虧上當,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比如說:。。。”
這是岑玉第一次聽宋教授演講,他真的是博學多才,講起來引經據典,條理清楚,一點也沒有空話大話,許多具體的數據他都記的清清楚楚。在嚴肅的話題中,偶爾,還開個玩笑,讓大家措手不及,放聲大笑。
她感到很得意,那個風度翩翩的,知識淵博的,在台上侃侃而談的,是她的宋教授,她昨天晚上還在他的懷裏依偎,撒嬌,隻有她才看到他的充滿野性誘惑的另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