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歸檔
正文

請別把我和神棍混為一談——一個真正的術士為你講述四十幾年來的經曆(73)

(2013-03-27 15:28:45) 下一個

南部養屍地第二十八章 老村長(3)

河裏養魚在大家的積極勞動下,很快就得到了實施,河麵的一部分變成了養魚場。 

這樣養魚的好處頗多,技術員曾經說過,這種魚的肉沒有魚塘養出來的魚肉那種腥臊味兒,而且還能保持一定的,河魚的鮮美度。 

大家滿懷著希望,等待著養魚場的收獲,收獲了,就能換來財富。 

雖說這裏陸路不太通暢,可是靠著水路,靠著那一艘艘的小船兒也能把魚兒運出去。 

每個人都在憧憬,這其中也包括老村長,他無兒無女,有一個老伴兒,也在三年前過世了,他現在一門心思隻撲在工作上,他希望能幹出成績,不為名,不為利,就是淳樸的想給大家辦事兒。 

春去秋來,一轉眼時間就快過了一年,養魚場快收獲了。 

大家都很激動,可偏偏這個時候有一個人來給老村長潑冷水了。 

這個人是一個村裏的老人,主要做的事兒就是管理村裏的祭祀啊什麽的,聽說懂得神神鬼鬼的事情不少,規矩也頗多。

隨著這裏得到解放,新的思想漸漸得到傳播,村裏人也就漸漸的不咋尊重這個老人了,認為他搞迷信。不過,也沒人明說什麽,畢竟村裏人還是注重對祖先的祭祀的,這個工作還得他主持。 

這一天,他上門找到了老村長。 

“我覺得應該搞一次祭祀河神的活動,畢竟在河神手底下討飯吃,得有點兒表示。”他如是對老村長說到。 

老村長皺起了眉頭,作為一個村幹部,他是很反對這勞民傷財的一套的,他接受了新的思想,新的教育,認為這是一個堅決不能姑息的陋習。 

可是這畢竟是主持村裏祭祀工作的老人,還是得尊重,於是老村長委婉的拒絕了:“我覺著吧,現在村裏窮,搞祭祀得活牛,活豬的扔下河裏去,大家承受不起啊。以後,等村裏富裕了,可以搞搞這樣的活動,劃劃龍船什麽的也不錯嘛。” 

那老人是個明白人,知道這話其實就是拒絕了,這祭祀活動根本不可能進行,搞不好別人還會認為他趁機生事兒,沽名釣譽,歎息了一聲,那老人對老村長說到:“河神不滿意了,是要收去人命的,說不定收獲也會收回去。算了,好自為之吧。”

這樣的說法,讓老村長心裏有些火大,這絕對是利用封建迷信來恐嚇,可是老村長還是強壓著怒火,尊重的把老人送出了門,不管怎麽樣,老村長是個與人為善的人,他不願意對一個老人發火。 

其實祭祀是否陋習,我不想評論,畢竟那時候總有人喜歡把事情做到極致,極端,反對一件兒東西,就連帶著全部否定了。 

到現在,其實這樣的祭祀活動反而被鼓勵了,保護民俗文化之類的吧,有的祭祀還成為了招攬遊客的手段。 

這祭祀重新興起到底有怎樣的原因,這不是探討的重點,重點是老村長拒絕了要祭祀的請求,他自認為是黨員,就該堅持一些原則,而且祭祀確實有些鋪張浪費,這貧窮的小山村承受不起。 

臨收獲的季節越來越近了,不管老村長是個怎麽堅定的人,心裏還是有些打鼓,就像你再怎麽不相信一個人,當他煞有介事的在麵前說過一句話,你心裏還是會有些陰影。 

這一天,老村長決定親自去漁場看看,他駕著自己的小舟,連同幾個在漁場忙碌的人,一起巡視起來,這些人裏,其中有一個人還是老村長的侄兒,算是他村子裏最近的血親了。 

巡視的氣氛很愉悅,畢竟這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畢竟不時的看著魚兒從水中躍起,誰不高興?

可是當巡視到漁場最邊緣的地方的時候,忽然天氣就陰沉了下來,還刮起了大風。 

村裏人是有經驗的,像這種情況,一般都會靠岸,這風一大了,這種小舟容易不受控製,現在在漁場的最邊緣,雖然離河中央還有一定的距離,可是也危險。 

就在大家紛紛急著靠岸的時候,這風陡然就加大了,快不受人力的控製了,而且水麵也開始不平靜起來,剛才還時不時躍出水麵的魚兒紛紛都開始沉底。 

“大家別慌,慢慢來啊。”老村長劃著自己的小舟,還算鎮定的指揮著大家。 

這裏是川地的一個小村,由於山脈眾多,風勢再大也大不到哪兒去,這種情況,大家在這裏居住多年,也不是頭一次遇見,雖說秋天刮這樣的風有些奇怪,可老村長一喊,大家都很快鎮定下來。 

其中一個年輕後生還開玩笑似的吼到:“老村長,要不我們比賽吧,看誰先劃到岸邊呐。” 

老村長樂嗬嗬的就要答應,可不想這風忽然又變的再大了一些,而且剛才隻是有些不平靜的水麵竟然開始翻騰起來,變得非常狂暴,這是這條河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老村長心裏‘咯噔’一下,忽然就想起了村裏那個祭祀老人的話,要祭河神,不然得用人命來填! 

可此時說什麽已經晚了,老村長心底有自己的堅持,他雖然開始懷疑,也隻是半信半疑,但不管咋樣吧,自己眼皮底下就是不能出人命,他一邊拚命的抵擋這狂風帶來的影響,一邊喊到:“大家努力劃,哪個先到岸邊,叫人來幫忙啊!” 

但是事與願違,在大自然麵前,人力是可笑的,不到2分鍾,這些船就紛紛被風力和水流帶到了河中央,不停的在河中央打著旋....

在河中央打旋算怎麽回事兒?所有人都既驚又怕!畢竟大風以前不是沒有過,最好的經驗就是別亂劃,讓風力帶著船兒流動,隻要保持著船兒不翻,風總有停下來的時候。 

這種打旋,嚴格的說來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巨大的漩渦! 

這時,大雨忽然傾盆而下,伴隨著雷電,像是老天發怒了一般,讓人更感覺到心慌。 

老村長在此時已經完全相信了河神的說法,因為一轉眼,他們的船就在河裏打旋了10分鍾,也在這時,有村民看見了這狂暴的天氣,想著漁場,或者來漁場巡視的親戚,趕來了河邊上,在岸上大呼小叫。

不一會兒,人越積越多,幾乎全村的人都出動了,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商量,有行動派準備拿繩子,希望能拋給在河中央打旋的人兒。 

可這可能嗎?這河算不上什麽大河,可是老村長一行人離岸起碼也有50米左右,哪兒能拋的過去?遊過去?更不可能,這天氣,人怎麽遊得過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一個眼尖的人忽然吼到:“那是啥啊?” 

人們這才注意到,水麵竟然開始冒泡,跟沸水一般,船上打旋的人早已有些絕望,因為這些水麵冒泡的情況他們早就注意到了,能不注意嗎?就在他們船的周圍冒泡。 

‘轟’一聲悶雷打了下來,那水麵忽然不冒泡了,風也暫時停了下來,一切就像有一隻神奇的大手,掐住了風暴的命脈,讓它嘎然而止,連雨也小了。 

人們一下子驚喜了,好了,緊張隻是暫時的,在船上的人得救了。

可是生活就像一幕悲喜劇,這短暫的驚喜還沒能讓人們長舒一口氣兒,一個更讓人驚悚的情況出現了,因為在距離船不到兩裏的地方,忽然就起了大浪,那浪花不是水麵正常的翻騰,而像是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在水麵下遊弋。 

“走蛟啦!”村裏有經驗的老人喊到。 

“惹怒河神了啊,河神來收命了啊!”忽然人群中爆發出一個聲音,是那個祭祀老人的,他一邊喊一邊就跪下了。


南部養屍地第二十九章
 老村長(4

村裏人聽見這一句,都開始變得有些驚疑不定起來,其實無論是走蛟了,還是真的河神來收命,都不是一件兒好事兒,總之每個人的心口都懸了起來。 

那老頭兒在跪拜之後,毅然轉身走了,滿臉的哀傷。 

他這一走,原本圍繞在岸邊的許多人猶豫了一下,竟然紛紛都退開了去,甚至有些人也跟著直接扭頭走了,這不是他們不道德,麵對這種生死危機,有幾個人能淡定? 

隻有少數人留在了岸邊,那少數人是船上這些人的親戚,他們不能走開,因為畢竟有血緣擺在那裏,放不下啊。 

情況有些糟糕,但不是到了絕境,至少現在風小了,雨小了,連雷也不打了,這樣意味著,如果劃快一些,船能及時靠岸。 

這個道理岸邊的人懂,船上的人也懂,大家都卯足了勁兒的往岸上劃,這時一秒鍾都是自己活命的機會。 

老村長也在努力的劃動著他的小船,隻是比起其他人的爭先恐後,他還注意著別人的情況,看有人落下了,他會用船槳推一把,他不是多偉大,就一個想法,別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人命。

但也就在這時,老村長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因為他感覺雙腿冰冷,低頭一看,老村長就發現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事情,他的船漏水了,而且漏的很嚴重,那水的漲勢幾乎是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猛漲。 

照這種漲勢,不要說劃到岸邊,能撐過一分鍾不翻船都得感謝老天爺。 

老村長絕望的抬頭,對著離他最近的一艘船喊到:“我船漏水了,搭我一把吧。” 

沒有回答,那船徑直的還在劃,雖然風小了,可是風還在刮著,劃著也很費勁,眼看那大浪頭越來越近....

老村長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前方不遠的身影,那個人是村子的村民,和他很熟悉,關係也很是不錯,他甚至還幫過那人的忙。 

老村畢竟是個淳樸的人,他覺得應該是別人不知道他在喊誰,於是又大聲的喊了一次:“李元,我船漏水了,搭我一把啊?”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那人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老村長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這時他小船裏的水已經漫到了膝蓋,船身已經開始傾斜,一起的10來條船裏,他是劃在前麵幾個的,畢竟年輕時,他是捕魚的一把好手。

整理了一下情緒,老村長發現身後又一條船要攆上了,離他很近,他又喊到:“梆子,我船漏水了,搭我一把啊。” 

梆子平時是個憨厚實誠的人,應該會幫他吧? 

結果,梆子隻是劃船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船兒又飛快朝岸邊劃去,和他船身交錯時,甚至沒看他一眼。 

這都是咋了?老村長眼中的哀傷更濃了! 

他知道的,此刻誰都不想停下來,因為誰都不想死,包括他自己。 

再退一步說,死其實無所謂,可誰願意麵對這麽未知的,恐怖的存在去死? 

老村長試著理解大家,然後他看著身邊又劃過了幾條船,他又喊了幾個人,現實很絕望,沒有一個人理會他,他的船快翻了,其實就算他不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可是.....

老村長的眼中終於閃過了一絲憤怒,可情況不容他再拖延,因為翻船時,水中會產生不小的吸力,也就是會產生一個漩渦,到時候就算那未知的怪物不來,他也會被漩渦拖到深深的水裏去,也是個死。 

這時候,顧不上憤怒,顧不上迷茫,老村長也是個果斷的人,他棄船跳到了水裏,奮力的遊離那艘即將沉沒的小船兒,可是該往哪裏遊呢?到岸邊... 

老村長回頭看了一眼那浪潮,已經不足一裏了,如果是單純的遊泳,自己根本遊不到岸邊。 

自己得自救啊,老村長一咬牙,看著一條船朝自己劃過來,他一咬牙,朝著那條船遊去,這時他忽然明白一個事實,在生死麵前,人都是自私的,再喊也沒用。 

老村長遊泳的技術還是不錯的,很快他就遊到了那條船邊上,伸手握住了船沿,既然你們不願意停下來耽誤時間,我自己上船總好了吧? 

這種船原本就是那種極小的船,窄而細,老村長一拉船沿,船就免不了傾斜了一下,船上那人忍不住瞪了老村長一眼,現在誰還願意多事兒啊?

老村長莫名的覺得有些歉疚,喃喃的解釋到:“我船翻了,我.... 

結果,讓老村長意料不到的一幕出現了,那人竟然高高的舉起船槳,狠狠的砸向老村長拉著船沿的手。 

老村長的目光忽然絕望了,心很痛,痛到連手上的疼痛都忽略了!他忽然覺得船上那個人很陌生,是他關心著的,無私幫助著的村民嗎? 

還是他那可愛的,親切的鄉親嗎? 

他死死的抓著船沿,不願意放手。 

“老村長,你就原諒我吧,你知道這船一載兩個人,那速度....不要拉我去死啊!”說完,那人的船槳又狠狠的砸了下來。 

刺骨的疼痛,讓老村長終於鬆開了手,他挨不住了! 

可是他還沒徹底絕望,他不信,他不信他的鄉親們會這個樣子,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人絕塵而去的背影,不死心的遊向下一條船.....

不到兩分鍾,也許隻有一分鍾,老村長得到了答案,答案就是他那已經鮮血淋漓,扭曲變形的雙手,那些人太狠,連手都給他敲骨折了!

他望了一眼岸邊,有人已經激動的接到了自己的親人,然後看也不看一眼這邊的情況,拉著親人轉身就跑。 

貌似岸邊很喧鬧,可他沒聽見一個人為他呐喊,為他說一句公道話,他在村裏原來隻是一個沒有老伴兒,沒有兒女的老頭兒罷了!這個時候,誰會擔心他? 

可是還有最後的希望吧?老村長看見自己侄兒的船朝著這邊劃來,他侄兒是個年輕人,操作小船兒還不算拿手,所以是最慢的一個。 

老村長收拾好心情,忍著雙手的疼痛,努力的遊向了侄兒的船,在這時他已經決定不當村長了,侄兒救了他的話,他以後就對侄兒一個人好。 

是親人吧,總該相信血脈的力量吧? 

老村長遊到了侄兒的船邊,此時他雙手已經虛弱的握不住船沿,他用渴求的眼神望著侄兒,希望他能拉自己一把。 

侄兒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輕聲說了一句:“老舅,我還年輕... 

他沒有用船槳去砸老村長,隻是用船槳一把推開了老村長,因為此時已經沒有必要去砸他的雙手了,他的雙手比一堆爛肉好不到哪裏去。

望著侄兒遠去的背影,老村長的心已經結成了一塊冰,他忽然爆發了,對著岸上大吼到:“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們是鄉親啊!” 

沒有一個人下水,沒有一個! 

此時,那股子浪花已經翻騰而來,在船上的有個人忍不住回頭一看,看見了老村長漸漸沉沒的身體,已經一個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眼神! 

刻骨銘心的絕望,以及讓老天都會害怕的仇恨! 

接下來,一場惡夢就要在這村子裏開始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事情已經過去了10天,村子裏沒人提出為老村長收屍,甚至沒人提起老村長這個人,連有時小孩兒問起,大人都會刻意的回避,因為這回憶實在不怎麽光彩。 

人都有一種鴕鳥心理,遇到自己不太能接受的事情,而且是關於自己的,本能的都會選擇逃避。 

可直到那天,人們發現逃避不了了,因為有人在河邊發現了一雙鞋。


南部養屍地第三十章
 老村長(5

河邊有一雙鞋,這真的算不得什麽大事兒,在河邊住的人都知道,偶爾河水卷上來的雜物裏常常就會有一兩隻也不知道是誰的鞋子。 

隻因為,人們下水常常是要脫鞋的,而一不注意,鞋子被卷走了也算正常。 

可是,這雙被人偶然發現的鞋子,卻在村子裏引起了軒然大波,可和往常的軒然大波不同的是,這次沒有任何一個人議論什麽,每個人知道消息以後,反應都是一愣,然後沉默的不評論什麽,可在心底情緒卻是翻湧的如驚濤駭浪一般,什麽猜測都有。 

為什麽一雙鞋子會引起村民如此大的反應呢? 

說說這鞋子的特征吧,首先它是一雙皮鞋,在那個年代皮鞋可不是什麽便宜貨,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擁有的,何況是在這樣一個小村子裏?所以,誰有一雙皮鞋,全村人都會慢慢知道,是正常的事兒。

第二,這雙皮鞋中的一隻,在側邊有一塊明顯的補丁,顯然它的主人穿它穿久了,舊了,破了,舍不得扔,就補上了那麽一塊補丁。一雙鞋子上有一塊黑布的補丁,這樣也算比較奇怪了,會讓人印象深刻,如果它的主人常常穿著它,走街串戶,人們自然會記得。 

更讓村民不安的是,這雙鞋子被發現的時候,就整整齊齊的擺在河岸,鞋裏全是淤泥,這種淤泥,村民們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淤泥是河底的淤泥! 

以往,在河裏撈水草的時候,常常帶上來的不就是這種淤泥嗎? 

一雙被人們熟悉的鞋子,河底的淤泥,人們回避不了了——老村長! 

還用問嗎?這雙鞋子是屬於老村長的!整個村子裏就他一個人擁有過皮鞋,這是為了去參加先進表揚大會而特意買的,大家都印象深刻!穿得久了,老村長給上了個補丁,大家也都知道。 

鞋子裏帶滿了河底的淤泥,這說明了什麽?沒人敢想,想到了也不敢說出來,老村長的事情如同在村民們心底的一根刺。 

村民們沉默,可是有一個人卻不沉默,那就是村裏的老祭祀!

在他得到消息的那一天,忽然就跟瘋了似的,先是狂奔到村裏的大路,然後在隨著這條路,在村子裏來回走了幾圈,直到夜深了,都不肯回去。 

有人勸說:“你年紀那麽大了,回去休息吧?這麽走啊走的,腳步聲也吵的人睡不著啊?” 

那個老祭祀卻不回答,勸的急了,就會吼一句:“你們曉得啥?” 

村民們不勸了,任他走,可是過了夜裏12點,村民們卻再次被吵醒,隻因為那夜裏傳來的又哭又笑的聲音,讓原本神經就緊繃的村民們感覺到恐懼。 

男人們紛紛出門看情況,卻發現原來是老祭祀真的瘋了,在村裏的路上來回狂奔,又哭又笑,那聲音跟鬼嚎似的。 

這是一個新的年代,國家才剛剛結束苦難,也在普及教育,破除一些陋習,做為農村人,一邊在接受新思想,一邊在艱難的遺忘一些曾經深信不疑的事兒。 

也許這個村子裏的村民也快成功了,可是老祭祀的表現,無疑引發了他們已經埋藏在心底的恐懼,讓他們害怕!畢竟,身為一個偏僻小村的人,什麽都可以沒聽過,關於鬼鬼神神的傳說卻聽過不少。

人們忍不住了,終於有人出手去拉老祭祀,可他力氣大的出奇,竟然掙脫了,又開始來回跑,來回笑!虧他那麽大的年紀,卻有如此旺盛的精力! 

畢竟有人開始,就意味著有更多的人參加,終於七八個漢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老祭祀按住了,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把他送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反正也睡不著,送回院子的過程中,有不少人跟隨著。 

可是進了院子,老祭祀忽然開始狂笑不已,那笑聲尖厲又淒涼,聽得人直發毛,終於有個脾氣暴躁的漢子忍不住了,一巴掌給老祭祀扇去,吼到:“你清醒點兒,村裏都給你攪的雞犬不寧了。” 

那老祭祀果然不笑了,臉被扇的紅腫,他連摸都不摸一下,他忽然轉身對著眾人吼到:“我把村子攪的雞犬不寧?你們曉得個屁!我們村全部要死,全部都要死!你們救不了是一回事兒,不救卻是另外一回事兒!這下好了,他回來了,回來了.... 

死一般的沉默,現場除了老祭祀在瘋狂的吼叫外,每個人都死死的沉默著,老祭祀的話就如同一柄大錘,狠狠的錘在了每個人的心口!

“哈哈哈,怕了嗎?怕了吧?等著吧,每個人都要死,河神的使者可是厲害的怨鬼,我們都要不得好死,我就要去看看我們村子,它就要不在了,哈哈哈....”老祭祀語無倫次,又開始瘋了一般的大笑!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人在脆弱的時候,心神緊張的時候,總是敏感而暴躁的,一個人衝了出去,狠狠的給了瘋子一般的老祭祀一腳:“你亂說啥?亂說啥?攪的人心不安,你有好處?老子打死你個***!” 

“哈哈哈....死,就是全部都要死...”老祭祀根本不管挨打與否的這件事兒,隻是笑,隻是念叨著這一句。 

越來越多的人忍不住,越來越多的人上去廝打老祭祀,可無論人們咋動手,他都是笑,都是那句話,死,全部都要死,跑不掉囉。 

終於有個婦人家看不過去了,喊了句:“不要打了,就是一個老人,造的孽還不夠多啊?” 

這句話,終於讓人們清醒了一點兒,紛紛散開了去,可那樣子卻如入了魔一般,都還是一副氣憤的樣子,人們已經忘記了,他們是在毆打一個老人。 

這不是他們惡毒,而是因為他們脆弱的承受不起一點點風吹草動了,盡管這風吹草動隻是一個老人家帶來的。

“哈哈哈...現在才說造孽,晚了,晚了...”那老祭祀趴在地上,頭發散亂,鼻青臉腫,甚至鼻子嘴角還有血跡,可是他猶自說到。 

一個男人忍不住,上去又要打,卻被他的女人拉住了,那女人說到:“你說我們造孽,你當時是第一個走的人,我看見了的!而且,你不要在這裏亂說,河水卷起來一雙鞋子是好正常的事情哦。” 

女人的說法得到了人們紛紛的讚同,是啊,河水卷起來一雙鞋子很正常的嘛!忽然,人們就覺得輕鬆了,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草木皆兵的樣子。 

氣氛輕鬆下來了,人們忽然就不憤怒了,有人點起了煙,有人終於開始恢複良知,開始扶起老祭祀,開始道歉,開始給他擦臉。 

可那老祭祀根本不領情,隻是說到:“我走,所以我也要死..我看見河神出現,我就知道要死人,不想看見死人,所以我走。我走...所以我也要死.... 

“全部都要死!”老祭祀忽然又大聲的吼了一句。 

可是,人們已經心安,就懶得再和他計較,幫他打理了一下傷口,隨便安慰了兩句,就紛紛的散了。 

這一夜,人們睡了一個好覺,河水卷起來一雙鞋子,太正常了嘛。

————————————————————————————————

梆子在那天晚上也去看了熱鬧。 

可他沒有參與毆打老祭祀,盡管在老祭祀發瘋的時候,他也捏緊了拳頭,差點控製不住,那天他也是見死不救的一個,老祭祀觸碰到了他最脆弱的那一根弦。 

但是,他還是沒有,他本性還是憨厚,質樸的,總覺得打一個老人有點那啥,所以他忍住了。 

後來,那個婦人的說法,讓他心安了,就開始同情起老祭祀來,這些迷信的老人啊,總是神經兮兮的,這就是梆子全部的想法。 

心安了以後,他和大多數村民一樣,睡了好覺。 

隻是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梆子又忍不住回想起這事兒,忽然就想到一點,讓他的心又開始不安。

咋河水卷上來的鞋子會整整齊齊的擺在河邊呢?

(作者原話:河裏見死不救那一段,我改編了一些,為了描寫想寫的人性,有誇張的地方,大家隻要記住,老村長就是那麽死的,死在河裏,死在村民們的見死不救下就行了。事實上,確切的,我還是還原了不少,改編算少部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