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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把我和神棍混為一談——一個真正的術士為你講述四十幾年來的經曆(68)

(2013-03-24 15:19:09) 下一個

南部養屍地 第十一章 借命之術

交易順利的完成了,當我和師父滿身疲憊的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
4點。

我翻出一些原本準備路上吃的東西,然後在招待所的通宵小店兒裏買兩瓶二鍋頭,一袋花生米,就去敲師父的門了。

師父果然沒有睡,見我手上擰著的東西,眼睛就亮了,趕緊讓我進去了。

我打開油紙包,裏麵是些鹵牛肉,是我準備在路上夾在饅頭裏吃的,但路上不太餓就沒吃,然後我把花生米倒桌子上了,再打開二鍋頭,我和師父一人一瓶。

師父撚了一片牛肉扔嘴裏,嚼了幾下,又‘哧溜’喝了一口酒,滿足的歎息了一聲,才說到:“不睡覺,來找我幹嘛?”

“路上都吐光了,這不餓了嗎?再說了,這都
4點了,明天7點還得回北京,還不如不睡了。”

“得,你又是一肚子問題想問吧?”師父早就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點頭說到:“嗯,師父給我聊聊那老頭兒吧,我不知道為啥,進他的房子,就不舒服,見他不舒服,見到那個姑娘也不舒服。還有,他好黑啊,普通的黃色符紙,要一百塊錢,藍色的,要五百,紫色的,竟然要
2000,還要符成之後,給他四分之一,銀符還要靈玉去換,我簡直覺得太黑了。”

師父剝了一顆花生米,眯著眼睛說到:“黑?不黑了,這世間上能做出上好的,能承載,保住功力的符紙的人已經不多了。再說,江湖騙子何其多?人們根本不知道符紙有特殊要求這一說,那些騙子隨便弄張黃紙就給畫符了,你以為真正去買符紙的能有多少?有些符紙的製作要花大功夫的,甚至要供養多年,不知道就別亂說。”

“但是師父啊,那人不像啥好人啊,我就是不舒服。”我喝了一口酒,有些激動的對師父說到,畢竟心性兒年輕了,總是會自覺以自己的感情傾向去判斷一個人。

“好人?他確實算不上,可在某些地方,他又算得上極大的好人。以後,你也是要和他接觸的,如果他不在這世上了,你會覺得很麻煩的,現在製符大師可不多了,天津有那麽一個,就跟寶貝兒似的。”師父手腳不停的吃啊,喝啊的,這才說幾句話,那麽大一包牛肉,就去了小半包,酒也喝了小半瓶兒了。

“既然以後要接觸,師父你給我講講他吧,啊?還有,師父你買那麽多符做啥?還要畫銀色的符?”我嘿嘿一笑,原本我就是打算來問這些的。

“他?你別看不起他,如果他不是有特殊原因的話,他自己畫的符可不比我差,他也是山字脈的人!”師父淡淡的說到。

我一聽,驚到了,那老頭竟然是山字脈的人?

“很吃驚是不是?知道他為啥那個樣子嗎?知道為啥你見了他女兒你不舒服嗎?因為他用借命之術,強行留住的她女兒,她女兒其實生機已斷,你看見她女兒,就如看見一個死人還強活一樣,你心裏能舒服嗎?”師父說這些的時候真的很淡定,可能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了。

借命之術!我的腦袋‘嗡’了一聲,這也太逆天了,隻是逆天改命之術稍微簡單了一點兒。

逆天改命之術是從無到有,硬生生的造出一些東西來給人,而借命之術,卻是借他人性命。

從表麵上看,借命之術是比逆天改命之術還要厲害,畢竟逆天改命之術延壽有限,但事實上,改命之術卻是要更厲害的,至少在現世,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它可以改你的命,就是說除了壽元之外,還有福命,各種命。

借命之術,隻是借他人的壽元,可難掩本身的死氣,而且活動範圍也會被限製,一旦離開某個範圍,人會急速的衰老,而且如果你是個有病之人,就算借了命,病還是會折磨你,甚至誇張一些,如果借命到了一個臨界點,身上的肉還會腐爛。

借命不能超過四十年!

可改命不同,一旦改來壽元,你可以馬上無病無痛,和常人無異的活著。

但無論哪種,對於我來說,都是根本無法觸及的術法,我是絕對做不到,我隻淺顯的知道,其中一種借命法,血是本身的精華,隻要能提出精血,就可以實施借命。

這還是我翻閱典籍得來的,詳細的,我不太能讀懂,這個是必須師父教的,可惜以我現在這個層次,師父不可能教我。

見我的樣子,師父淡然的一笑,說到:“他很愛他的女兒,你覺得他很老嗎?他才
50歲,他女兒原本在她7歲那年就該去了的,可是現在已經活到24歲了,他把自己的命借給了女兒,他如此做買賣,也是為了換取一些修己身的資源,好讓自己的身體盡量強壯,可以多借一些命給他女兒。” 

這就是父愛嗎?我自己仔細一想,如果是我,我
7歲就要死,我爸爸又恰好會那借命之術...我一下子不敢想下去了。

也許這個人對他人是苛刻的,錙銖必較的樣子,可是他對他女兒,確實是個大好人,真正的好爸爸。

仿佛嫌我不夠震驚似的,師父繼續說到:“他原本也是有機會和我在同一個部門的,他會有更好的生活,也是為了他女兒拒絕的,在這陰市做起了生意,因為來陰市之人,都是懂行的人,每兩月陰市一開,他的生意自然不會差,陰市本就是非常冒險的行為,厲鬼反噬,或許到了某種程度我也躲不過,在他那裏求得一兩件兒保命物是必須的。他所學和我有偏差,我更重術法,他更重各種養器,練器,就算同一脈,其實也如隔了天遠地遠一般的差別啊。” 

“師父,可是你常說道法自然,如果他女兒要去,又何必強留呢?”我覺得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而且他女兒是不是真的願意這樣活著?

“一句道法自然,說出來何其簡單?一句堪破紅塵萬種,唯留一顆剔透本心,意思也很淺顯,難道你還不懂,修心難,難在拋棄,本心難,難在純粹嗎?有人不可拋棄金錢,權力,有人不可拋棄世間萬種感情紛擾,而一顆本心,經曆了紅塵,堪不破,又怎麽純粹?”師父如此說到。

我有些愣愣的看著師父,師父揚眉看著我,說到:“你別覺得太容易,我也做不到,很簡單的,你就是我不可拋棄的難,這世間,總有羈絆,原本我想清高,可是不融入芸芸眾生,當個俗人,又怎麽能紅塵練心?可一旦融入紅塵,才發現已經是因果纏身,自己卻始終閉著雙眼,拋棄不了,道途的艱難,偏偏就在於你認為很平常,甚至是甜蜜的事情。"

我喝了一口酒,發現自己可能不用紅塵練心,都完不成所謂的道心圓滿了吧,就如我絕對拋不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師父!

可是我想輕鬆一點兒,就隨口說到:“甜蜜的事兒?比如愛情?”

“愛情?承一,你別看不起它,這才是讓你真正難過的一關啊。”師父歎息了一聲,又喝了一口酒。

難過的一關?我不那麽認為,我沒覺得我會對誰有太大的留戀,長到現在,我其實不是沒交過女朋友,可是真的說不上是多麽讓我不能割舍的事情,我覺得師父言重了。

我換了一個話題,問師父:“師父啊,那你還沒說你買這些符紙是幹什麽呢?”

是啊,師父除了黃色的符紙沒買以外,買了
5張藍色符紙,3張紫色符之,還有一張銀色的符紙。

我覺得這是在搞批發呢?

我和師父在一起那麽多年,藍色和紫色的符紙就沒見他用幾次,至於銀色的,就餓鬼墓封印的時候用了一次,還被郭二他們給無意破了。

其實,我真心不太信服銀色符的功效,當然,這是我那時候傻。

“藍色和紫色的符是為了這次去四川用的,這件事兒不是那麽簡單的。”師父淡淡的說到。

“那銀色的呢?”

“哦,我想給你李師叔畫一張平安符。”

‘噗’我一口酒就噴出來了,平安符那麽低級的符,竟然要用銀色符紙畫,要知道,那畫符用的朱砂裏,還研磨有紅寶石的粉末啊!


南部養屍地第十二章
 靈覺的用處

師父看出了我的震驚,說到:“一張平安符,可以擋住很多事情,我不能施展逆天改命之術為你李師叔添壽,可是一張平安符卻能讓他無病無痛,無意外,很順利,這樣也算一種保命的手段,一般的平安符隻能化解一些小小的不順,可是大作用的平安符確是可以長期使用,擋住諸多壞事的,我要畫一張不是逆天改命之術,卻很逆天的平安符給你李師叔。”

我有些沉默,銀色符,師父有把握嗎?其實,我知道,他們師兄弟的感情是極其深厚的。

可是師父做事,是不需要我來評論的,我沉吟了一陣兒,幹脆不在糾結於這個話題,而是開口對師父說到:“師父,為什麽朱砂裏要混入寶石粉末之類的東西呢?”

“寶石粉末?那有算什麽,真正的黃金粉有時也會用到,你要問我為什麽,我確實還沒有很大的理論依據來告訴,畢竟我曾經說過,有些事情隻是祖上傳下來的,要我這麽做而已,原因卻不會細說。但是有一點你可以去思考一下,知道西方的術士嗎?或者他們叫做魔法師,他們施展功力,溝通五行氣場的時候,需要一根法杖,法杖的杖頭,往往就是一顆寶石,品質越上等越好,越純淨越好,個頭越大越好,對此,你怎麽想?”師父目光灼灼的望著我。

我一抬頭,說到:“或許一顆寶石能更好的聚集氣場,還能放大這種作用?”

確實,符籙千變萬化,作用也紛繁複雜,但是很大一部分符籙之所以起作用,或是在凝聚氣場,或是在分散氣場,朱砂之所以是畫符的首選,究其原因,是因為朱砂就對氣場有一種莫名的融合性。

這個東西放淺顯來說,就比如朱砂畫出來的東西,紅的是那麽的刺目,醒目,甚至看久了,還會有一種想逃避的感覺,甚至眩暈。這就是一種氣場被被影響的感覺,這是任何紅色的顏料都達不到的效果。

有些東西解釋出來,也就那麽簡單,可也微妙,不可言傳,隻能意會。

師父聽到了我對寶石的見解,說到:“嗯,理解的不錯,所以一顆寶石,就是石頭,為什麽人人都很難抗拒?覺得喜歡呢?它不像黃金那樣被賦予貨幣的價值,可也被捧上了天,是因為稀少嗎?顯然不是!稀少的還有各種稀有礦石呢?你能對那些東西由衷的喜歡嗎?顯然不能!這就是寶石本身的氣場影響到了人類。”

“嗯,確實是這樣,可是師父,我更希望鐵塊有氣場。”我很嚴肅的說到。

“為啥?”師父覺得莫名其妙,原本是要喝酒的,一聽我這話,酒都不喝了,拿瓶子的手就直接停在了半空。

“因為女人都愛寶石,那玩意兒那麽貴,如果以後我娶媳婦兒了,她要我送那麽大一顆寶石的戒指咋辦?”我用手比了個半個拳頭大小樣子的圖案,然後歎息一聲說到:“如果是鐵塊的話,她全身上下掛滿我都沒意見。”
 

這個問題真是煩人啊,我又不是什麽有錢人,看師父那樣子,我覺得我以後也不會多有錢,如果真是如此,我以後不得問承真借錢?相字脈的最有錢了。

師父愣愣的望了我半天,忽然一腳就踢翻了我屁股下麵的凳子,我沒反應過來,直接摔了個底朝天,師父罵罵咧咧的說到:“
***,敢看不起山字脈,哭窮是吧?” 

我沒哭窮,可現在屁股痛的快哭了。
 從天津回來以後,師父就進入了類似閉關的狀態,原本就有那麽符要畫,這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在另外一個城市的承心最近倒是常常上門來,一個月來了
45次,每次都是來送些藥丸的。   這些藥丸有補氣血的,有補神盡心的,全部是拿來給師父補的。

至於承真也來過一趟,送來了不少錢,那意思是,這段時間,珍貴的食材按照陳師叔開的方子,給我師父用上,錢不用擔心。

我知道,這是他們幾個師兄弟,聯合起來,下定決心要給李師叔做一張逆天的平安符。

我幫不上什麽忙,隻是修行越發的用心起來,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實力低微,到現在都不能為師父分擔。

一個月以後,我學校的事情基本忙完了,答辯也順利通過了,而這一個月以來,師父的成果也豐富了起來。

黃色符成
20張。

藍色符成
7張。(除了買的5張,師父還有兩張以前存下的)紫色符成3張。

剩下的就是那銀色的符了。

這一天,師父很嚴肅的把我叫到了跟前:“三娃兒,你為我弟子,你知道你最大的天分在哪裏嗎?”

“知道啊,靈覺強,可是我覺得除了開眼以外,沒什麽用。”我開口說到。

確實,我覺得除了能開天眼以外,用處真的不大,手訣啊,畫符啊,陣法啊,這些都要靠時間的累積,細細的去學習,去領悟,去提高功力,根本不能取巧。

“錯了,我教你東西是循序漸進,從基礎做起,但是有些東西,如果我有心教你,你比太多人幸運,你會很快上手的。”師父很是嚴肅的說到。

“那你為啥不教我?”我有些不滿,搞不懂這師父心裏在想些啥。

“隻因為你年紀太輕,心性尚未成熟,教你就好比我曾經給你打過的一個比喻,在小孩子手裏放刀子一般,你懂?”師父很認真的給我說到。

“我又不是壞人!”這話我可不愛聽,忍不住言語就有了幾分衝動,賭氣的成分。

“這跟好與壞固然有關係,可實際上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因為你經驗尚淺,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呢?又萬一衝動起來不考慮後果呢?你知道,我玄學一脈的東西,忌諱頗多,一不小心就會沾染因果,悔之不及。而造成的傷害,也許有時比炸彈還厲害,忘記餓鬼墓的事情了嗎?”師父這一次可是非常的認真,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低頭思考,卻也知道師父說的是認真的,就如我當年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到處打架,萬一氣狠了,說不定就用所學害人呢?事後後悔還有用嗎?

且不說其他的,我害了別人之後,我自身也會承受很強的反噬因果,加上自己是童子命
....

我不禁冷汗涔涔而下,師父在那段日子放任我,何嚐又不是對我心性的考驗?那時我也不會什麽厲害的術法,但是有心去引一個遊蕩的鬼魂,卻是可以做到的
...

但是我沒有,就這樣走過了那段歲月!

另外,師父真的是對我很保護,如果我會一點兒不那麽麻煩的術法呢?
 

幸好,經曆了那麽多,我的心性大概也算磨礪的比較好了,至少不會像以前一樣,別人一挑釁,我就會衝動的要去打架了。

“懂我的意思了嗎?”師父看見我臉色都變得蒼白了,這才開口問到。

“師父,我懂了,那些年,你對我說的練心,現在我是真的懂了。”是啊,一顆透明的石子,在溪水裏始終會是透明的,如果扔到墨水裏呢?拿起來後,如果還能洗盡髒汙,回歸透明,這才算是心性定了。

師父真的是用心良苦,那些年忍著心疼,頂著壓力,也要讓我練!

這是道家的一種苛刻,卻也是無法避免的。當然,有些脈,原本不重心性,隻求目的,就不能算在其中。

“既然你懂了,我就可以告訴你,靈覺的重要在哪裏!至少道家幾個非常厲害,也非常重要的手段,靈覺就是最關鍵的,這些手段功力尚可排在後麵,隻要自身能承受就可以。”師父淡淡的說到。

“是什麽?”我不禁著急的問到。

“就如請神術,就如上中下三茅之術
!”師父認真的說到。

我一下子就震驚了,我見過師父施展下茅之術,是如此的厲害,可師父從來沒有詳細的給我說起過這些術法,就連關於這些術法的書籍都小心的收起,原來如此啊!

我天生就比較適合練習這些術法?


南部養屍地第十三章
 天妒之符

師父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到:“靈覺,就是精神力,感應力,溝通天地的力量,也包含一定的念力,當然念力和功力也是密不可分的。而請神術,上中下三茅之術,首先要做的就是溝通,靈覺強大之人,自然能輕易的找到它們,溝通起來也很方便,而靈覺強大的人,精神力也強大,可以承受這些術法帶來的精神壓力,而使自身不那麽容易崩潰,你現在懂我為什麽說你適合練這兩個術法了嗎?”
 

我當然懂了,師父還沒說完的是靈覺強大的人,肉身的極限也強大,因為陰陽總是互補,一邊強大了,另外一邊的極限也就被放大了。

上中下三茅之術,是要上身的,身體的強大也意味著承受能力更大。

師父看我懂了,輕輕的吹了一下手中的熱茶,又慢慢的喝了一口,才說到:“我原本是打算在你
25歲以後,再一一教你這些,可惜時不待我,也是因為情勢所逼,我必須要教你這些了。”

我不太能理解師父話裏的意思,什麽叫時不待我,什麽又叫情勢所逼啊,我正開口要問,師父卻擺擺手,阻止了我發問,而是說到:“靈覺強大的作用不僅在此,你的功力也許畫不好符,擺不好陣,手訣步罡威力都有限,但是有一件兒關鍵的東西,你卻很有優勢,那就是結符煞!這張銀色的符,我們師徒共同完成吧。”

我一聽,直接失聲喊到:“師父,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平安符要結的符煞,或者說要請的符神是關二爺,不算什麽太難的事情,難就難在這是銀色的平安符,要凝聚於符上的功力所需強大,我的功力或許能支撐畫完此符,可卻再沒能力,結那符煞,隻能靠你了,平安符結符煞的口訣你是知道的,手訣你也是知道的,你覺得難在哪裏呢?”師父的神情竟然還頗為悠閑。

“難在哪裏?師父,這還用說嗎?你曾經說過,越是強大的符,這符煞就越來結上去,因為功力太過強大,符煞難以融入,我
...”我急急的爭辯到。

“看來我是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什麽事你都會本能的依賴我,我剛才說,情勢所逼,還有一點我沒說明,那就是四川的任務馬上就要成行,所以有些東西不得不教你,你雖然功力尚淺,但是危機時刻也有保命的本錢,這個小小的符煞就把你難住了?”師父厲聲問到。

我低頭不敢再說,心想,為什麽我大學一畢業,你就那麽急躁的要我出任務了?你還沒說清楚啥叫時不待我呢,這師父真會找借口。

不過,事關李師叔,我也想承擔一點責任,低頭想了一會兒,我就答應了師父。

幾天以後,一個適合畫符的良辰吉日,師父一身道袍,早早就設好了法壇,閉目站在法壇之前了。

話說在以前,師父畫符幾乎不考慮日子,時辰的問題,幾乎都是隨時開畫,可今天他確是分外嚴肅,要借用天時,還特別設法壇,上香,形成地利,加上我在旁邊幫手,暗含人和。

可見這銀色的符是多麽的難以畫成。

師徒倆沉默的等待了十分鍾,師父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後三支清香點上,插入香爐,下一刻,師父就結了一個手訣,那手訣非常簡單,拜三清。

拜過三清以後,師父凝神,精氣,終於拿起了放在法壇上的毛筆。

“承一,調朱砂。”師父的話剛落音,我就趕緊的實施。

這個所謂的朱砂,可是特別的,畫銀色符的朱砂,所配的水,卻是無根之水,也就是說那是沉澱過後的雨水,雨水不沾地氣兒,意味著不再陷入循環,也就沒了因果。

銀色符太過逆天,最好是用沒因果的水。

而朱砂必須在落筆之前調和,就是它的氣場還沒散發的時候調和,所以師父才會在拿起符筆的時候,讓我去調和朱砂。

另外,師父跟我說過,他考慮過請神上身之後才去畫那銀色符,這樣借助神力,畫符更加輕鬆。

可問題是,這樣的符包含的念力就會少許多,本心是誠心為師兄求得平安,請神之後,這份心意就會少了很多,念力自然大大不如用自身功力硬畫而成。

師父是要死磕
!可我真的很擔心,太過危險。

朱砂很快就調和好了,師父下筆沾滿了朱砂,然後凝神望向銀色符紙,深吸了一口氣,腮幫鼓脹,再不流露出半點氣息。

畫符之時,氣息不能散!

落筆,行符。

我緊張的站在一旁,看見師父落筆的瞬間,臉就漲紅了,眼神也變得凝重無比,這種銀色的符,原本要灌注功力就是不易,何況是灌注全部的功力。

終於,我看見師父那紅色的朱砂順利的落在了銀色的符紙之上,已經成功了畫下了痕跡,我的一顆心終於輕鬆了一點兒,卻不想此時在我們這個小小的院子,竟然吹起了大風!

夏日原本就少風,何況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大風,我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忽然就想起了師父的一個說法,逆天之物,終有違天道,遭天妒,總是會有異象產生的,莫非這大風就是?

如果說師父原本功力就可以輕鬆畫出這銀色符,那大風也沒啥,因為風起之時,符已成,可是師父那麽吃力
....

我生怕大風吹迷了師父的眼,一個閃身,就擋在了法壇的前麵,現在傻子都能看出,風是朝著法壇吹的。

我麵對著師父,那風吹的我頭發都亂了,我從來沒想過夏天的風竟然都能吹出一股冷冽之意,那冷是冷在心裏的,不是那種陰冷,而是那種凍結你心的冷,讓人下意識就想避開!終究是天道之威啊!

可我不敢避開,我看見師父臉上已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顆一顆的幾乎布滿了臉頰,連脖子上都是青筋鼓脹,行符非常之慢,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行符之時,講究一氣嗬成,氣息不斷,筆力不斷,符紋不斷,速度當然是要快一些,如果慢下來,符紋很容易就斷開,也不能保持均勻的筆力,師父這狀態真的是太危險了。

我幾乎想開口叫師父放棄,可我看見師父雖然慢,但是氣息,筆力,甚至符紋都沒斷開,連顫抖都沒有一絲,我更不敢影響師父。

大風吹的我實在難受,而我看見師父的臉已經越來越紅,連眼珠子都紅了,這時間已經過了一分鍾,也就是說師父已經憋氣了一分鍾,原本動用功力,血氣就會急速上湧,何況在憋氣的情況下?

我真的快忍不住叫師父停筆了,可我看見師父的眼神中忽然出現一股狠色,下一刻行符竟然快了起來,隻用了不到十秒,竟然符成了。

‘噗’一口鮮血從師父的口中噴出,他大喊到;“承一,結符煞!快!”

我來不及多想什麽,飛奔到法壇背後,直接就打出了接符煞所需的手訣,下一刻,心中已經開始默念口訣,當口訣念完之際,我就陷入了存思的狀態。

關二爺,關二爺,現在我的腦中全是關二爺的形象,溝通如果成功,腦中自有異象表明。

這時,我強大的靈覺終於是發揮了作用,關二爺的形象在我腦中栩栩如生,在某一個時刻,符煞異象成,我毫不猶豫的對著銀符打出了結的手訣,意味著符煞將結於其上。 

可此時,我也敏銳的感覺到了有一股天大的阻力在阻止我一般,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就如我如果想的話,我可以很輕鬆的伸手摸到眼前的這張銀色的符,但是這阻力卻這麽清晰。

這是非修道之人不能感覺的,這也是修習的苛刻之處,沒有靈覺的人,根本無力感受這些。

我幾乎是調動了全身的精力,思想全部用於結符煞之上,想把這符煞打進去,過程卻如此的艱難。

我知道現在誰也幫不上我,可師父成符如此艱難,我不能辜負了他,在下一刻,我的眼睛幾乎瞪到了最大,從它的熱度來看,我幾乎不用想,都知道,我現在的眼睛有多紅。

我忽然就大喊了一聲,腦中全是關二爺走進符籙的景象,給老子結!

下一刻,我的眼前就一片黑,出現了那種昏迷之前的那種恍惚,我噌噌噌的倒退了幾步,勉強才站穩了身子,可終究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吐了。

鼻子癢癢的,我一摸,是鮮紅的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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