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加歸來,我的眼前時常會快閃過的,除了那幽藍晶瑩的冰川,逶迤壯闊的雪山,漫山遍野的魯冰花和悠哉遊哉的駝鹿群外,還有那散落在Kanai半島的俄羅斯風情小鎮……
在俄烏的天空硝煙彌漫,俄美的關係冰凍三尺的特殊時期,在美國這片最後的荒野——阿拉斯加,我不經意地觸摸到了依然跳動著的俄羅斯宗教和文化的脈搏。
空穀有幽蘭
沿著逶迤的砂石路,我們翻山越嶺,朝著手機上的一個地標——Nikolaevsk行駛。這是一個隱匿在山穀間的神秘村莊,我們試著走近它,盡管並不知道是否能夠讀懂它……
話說1650s,一個稱為“舊信徒”的教派,因反對國家層麵的宗教改革,與俄羅斯東正教分道揚鑣。為逃離迫害,他們輾轉於西伯利亞、中國、巴西、俄勒岡州和阿拉斯加。在300年後的 1968 年,有這樣背景的五個家庭選擇在Kenai半島的偏遠村莊Nikolaevsk落戶。這是一段忠於傳統與信仰的漫長跋涉。
如今,該社區已有300多居民,72戶人家,其中67%的人口是俄裔。
當我們到達這個掩映在丘陵裏的村落時,四周如此恬靜,我們仿佛進入到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孤獨角落,時空同時凝滯,和我們交流的隻有一雙傲嬌踱步的野鶴和一隻滿地打滾的黑貓。
在橫穿村落的大道盡頭,聳立著一前一後兩所教堂。一座走藍白風,模樣有些蒼老;另一座修繕中的教堂以金色為主旋律,院落裏可以見到亮閃閃的“洋蔥頭”和黃燦燦的十字架。
村口有一間沒有營業的咖啡屋
咖啡屋牆麵壁畫的俄羅斯風情呼之欲出
寂靜的村落
一戶人家
村裏還有一所與其他地方的校園並無差異的學校。在校方的網頁裏,我看到了一枚如空穀幽蘭,清香四溢的陽光少女——Vera Fefelov。她,2017屆的一位德智體全麵發展的優秀畢業生,被Georgetown大學錄取,攻讀國際貿易和俄語專業,還是校籃球隊隊員。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 在Nikolaevsk村低調生活著的俄羅斯社區,讓我聯想起舊時的隱者。
講古俄語的混血家族
在距目的地Homers還有30來英裏之處,我們特地在Ninilchik鎮停了下來,這鎮名一聽也很有俄國風吧?
小鎮有一座1901年修建的俄羅斯東正教堂,因其絕妙的地理位置,它成為攝影愛好者的打卡勝地。我在Holy Transfiguration of our Lord Russian Orthodox Church四周轉了數遭,也深深地領悟到了攝影達人們的一番心思。
先說教堂本身,五個金色的洋蔥頭圓頂聳立在寶石綠的屋頂之上,配上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圍欄,和墓地上白色的十字架,一派肅穆凝重的氛圍,讓人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壓低了聲音。
教堂佇立在峭壁之巔。朝下凝視,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微型小鎮鋪展在你的腳下,迷人親切,如詩如畫;向前展望,水色天光,雲影迷幻,湛藍的Cook海灣是大比目魚和鮭魚王前往它們家鄉的溪流產卵的必經之地。
Ninilchik地區最初居住著半遊牧的Alutiiq 原住民。俄羅斯血統的人們從1840始來此定居,並將之打造為退休社區。許多無法重返故裏的老年工人,與Alutiiq 人組建家庭,從事農業開發和毛皮貿易。遠離俄羅斯本土,又深受原住民的習俗影響,這些人講著一種獨特的阿拉斯加俄語, 150 年前常見的俄語詞匯裏會融合些Alutiiq方言。
鍾樓
離開小鎮前行,我心中還一直在思忖,在現代文化的衝擊下,俄裔後代終究還能將傳統保存多久呢?
謝謝閱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