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畫的小孩
這一天天的日子就象張白紙，該畫啥？如何畫？
一場沒有觀眾的特殊演出， 一群飛舞長袖的翩躚姐姐，一段意猶未盡的難忘時光……
明州鳳凰中國舞蹈學校女子班的同學們，最近收到了李瀅老師傳來的《麗人行》舞蹈錄像，我們都特別珍愛這段視頻，情不自禁地看了N多遍。在這注定不平凡的2020年，這支舞是我們共同擁有的美好記憶。
這學期，我們學習的舞蹈是《麗人行》。李老師把兩支舞有機地揉到了一起，前半部分取自《粉墨》，後半部分融合了《麗人行》。這種毫無違和感的創意很有魔性，讓我們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但內心卻又有些忐忑不安，因為舞蹈是美上更美，學舞則是難上加難了。
《粉墨》的背景是這樣的：在中國歌劇舞劇院的經典舞劇《孔子》裏，孔子的弟子們跳了一曲意氣風發的《書簡舞》。舞蹈老師孫科取其音樂，創作了一段意境迥異的古典水袖舞《粉墨》。第一次看視頻，就被孫科老師柔中帶剛，細膩靈動的舞姿辣著了眼睛。這男生妖嬈起來，好像就沒女生什麽事了。
《麗人行》的背後有一段很穿越的故事：在詩聖杜甫的《麗人行》開篇，描寫了暮春的唐代長安，一群有著豐神之麗、體貌之麗和服色之麗的“三麗”仕女到城南曲江，遊春踏青的美景。重慶市歌舞團原創舞蹈《杜甫》中的片段《麗人行》，便是以舞蹈語匯，再現了詩中的佳麗賞春圖。
此舞是2019年舞蹈界的“網紅”，在抖音的播放量高達7.4億，並且在眾舞蹈愛好者中掀起了一股挑戰大唐舞的熱潮。網上爆紅的版本配的是電視劇《楚喬傳》中的插曲《雙麵燕洵》，聽著好像有點亂，但是眾人舞得還是有模有樣，總結的幾大要領也是特別生動——順拐甩手x4、後蹬腿、360oC甩頭、跺腳、起飛、環形甩頭。
我們的《麗人行》版本將會是怎樣的呢？我們是否能演繹出杜甫詩中遊春仕女的“慵懶之態”和“散淡之情”呢？
初學這支組合舞蹈時，正值COVID-19開始猖獗。大疫前，人心惶惶不安；網絡上，謠言甚囂塵上；朋友間，觀點針鋒相對。舞蹈課堂是我暫時逃避現實中的衝突，遠離塵埃裏的迷亂的一個心理後方。每次上課，我都要提醒自己不要心猿不定，意馬四馳。那時，因不知哪一天就會啟動lock down舉措，老師每堂課的進度非常快，並剛好在居家令之前，如期將《麗人行》從頭到尾現場教學了一輪。三月十日，姐姐們趕到迄今為止的第四個排練廳, 上了最後一節集體舞課，然後在漫天飛雪中，揮手再見。
隨後，人類便好像進入了ZOOM時代，舞蹈課也隨之步入了雲課堂。姐姐們開始開辟家庭舞場，適應線上教授，習慣隔空問好。接下來的日子裏，為了力求體現作品的大唐之風，李老師把每個動作的細節為我們“摳”了好幾遍——這個姿勢，“當雙臂下垂時，水滴要能從胳膊上淌過。”；那個動作，“手提長袖舞動時，不要一把抓袖，隻要雙指輕握袖的邊邊。” 李老師的悉心、耐心和匠心，慢慢地讓我們從一塊塊璞玉，蛻變得有些發亮和溫潤了。
學習《麗人行》的經曆，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難忘的。蔓延的疫情及抗疫的無力，使當下的經濟如履薄冰。瘟疫如一盤冷水潑在就業市場，也濺在了姐姐們的身上。有些同學也接到了公司的一紙離令或furlough通知, 她們要投遞履曆、網上麵試、焦急期待……好在她們都扛了過來，在這樣惡劣的氣候下，陸續地重返崗位。這期間，她們一直堅持上課，麵帶微笑地上課！
宅家工作帶娃的幾位姐姐也是相當不易，有木有瘋魔？小朋友們要釋放能量，要有玩不膩的玩具和遊戲和夥伴，可是老母親們也要在雲端開會，也要向BOSS匯報業績，也要喘息。但願在舞蹈的旋律和習舞的旋轉中，她們得以舒緩心緒，補充能量，和孩子們一起度過這段不尋常的日子。
庚子之年，有苦有甜。日子還得過，對象還得處;)，舞也還得跳。
這支舞前半部分的《粉墨》環節，讓我們過足了揮舞長袖的癮，而且還是單袖。量了量我的袖子，好家夥，兩尺長。“羅衣從風，長袖交橫”；“裙似飛鸞，袖如回雪”。袖舞，是中國古典舞的傳統特征，它不僅美妙飄逸，還能淋漓盡致地表達出複雜的情感。看著那如波湧，似蝶飛的長袖，我覺得用“長袖善舞”來形容身邊的姐姐們實在是太合適了，因為她們人人都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優雅麗人。
這些姐姐們，有的是為中文學校的家長們數年義務授課的瑜伽教練，在這特殊時期，還在網上開了周末健身班；有的是明州知名跑團“雪狼隊”的長跑好手，參加過那種沒日沒夜的200邁接力賽，非常硬剛；有的心靈手巧，尤擅女紅。抗疫期間，埋頭縫紉，愛心捐贈了700多個口罩。手工包包，連衣裙，婚紗……好像沒有什麽能難住她；
還有的同學專注花藝，熱愛自然，以一根枯枝，一瓣落葉和一束鮮花來點亮心情，扮靚生活……這是靈感來自舞蹈的插花作品《麗人行》。
自新冠疫情以來，李老師的網絡公益課也進行了近五個月，在全美乃至世界各地吸粉無數 。在主題舞蹈教學外，李老師在每堂課上，還用民族民間舞熱身，廣受大家的喜愛。除了五支已教授的舞蹈，第六支舞蹈的教學《大魚海棠》正在進行中。在這些風雨飄搖的日子裏，這些舞蹈公益課讓我們沐浴到依舊燦爛而溫暖的陽光。
學期結束，終於到了該交作業的時候啦。雖然沒有了以往正規的彩排，姐姐們還是相約湖畔，帶著口罩合練了四回。老師專門設計了一些隊列變化，但囿於Keep Distancing 的考慮，也隻好割舍了。
相逢的時光也是溫暖的時光，收獲的季節也是衝刺的季節。姐姐們還是一如既往地追求完美，即便是藏在水袖下的手指造型，也要力求標準化，真是學霸的節奏！我們幾位有不少提升空間的同學，也得到了大家的“古麗”和幫助，嚐到了“吃小灶”的甜頭。我的手指總是不那麽“纖纖”，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改變，幹脆聽從同學建議，用皮筋紮起來完事:D。大家彼此糾正著各自不經意的誤區，如同在公司裏，各個團隊協力完成一個合作項目。
這段日子，姐姐們很有熱情地排練，頭頂上，那輪火辣辣的日頭也熱情地來陪伴。心細的同學帶來了清涼的椰奶、山莓和煮蛋，還扛來了掃帚，把場地清掃得幹幹淨淨。一般來講，感謝班長的話都是工作盡心、周到、負責，有領導力，能把同學們擰到一股繩上等等，我一定還得再加一句，班長跳得棒棒噠。
正如李老師所說，“隻有能夠感動自己的作品，才會激勵他人。這是所有的我們共同努力的作品。雖然不足之處還有很多，但是，這已經是這個特殊時期裏，我們所能做到的最好了。為勤奮努力的每一個我們鼓掌! 謝謝大家的堅強陪伴！”
“盈盈步履輕，嫋嫋舞娉婷”。長袖善舞的姐姐們依然在乘風破浪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