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茲(Belize)的瑪雅遺址Lamanai,在莽莽的熱帶叢林裏悄無聲息地佇立了三千多年。1917年,一位英國醫生Thomas Gann第一次用筆觸描繪了這個瑪雅興盛時期的都市。1974考古挖掘拉開帷幕,一直延續至2004年。”
聽完導遊的講述,我心中不解的疑團倒是更深了:沒有文字的瑪雅人,固然無法向後世的我們,講述瑪雅文明的傳奇。那麽,早在17世紀就闖到了Belize的西班牙人,還在Lamanai建了兩座天主教教堂,為什麽沒有對這個遺址留下片言隻語呢?隨後淪為英殖民地的Lamanai,為何依然沒有任何對瑪雅社會的記載?這個問題,我發覺磚家們也是各說其辭,莫衷一是。
LD對此倒有著自己的真知灼見。他是這樣戲說的:來到此地的西班牙伐木工,眼裏看到的隻是原木;英國的采礦工關心的隻是銀礦的開發,他們怎麽會理睬那些“毫無價值的”土堆石山呢?也隻有象Gann這樣無所事事的“高端人士”,來到這荒郊野外,才會驚喜萬分地對所謂“考古”產生興致。也正如此,埋藏在中美洲密林裏的一個個神秘的瑪雅遺址,才得以重見天日。
隨著導遊,我們走進了蒼翠蓊鬱的雨林。一路上,不時有一些奇怪的喧囂聲在空中回蕩。在導遊的指點下,我看到高處的樹枝在顫抖著,幾隻蜘蛛猴(spider monkey)在闊葉密枝間穿梭雀躍,給熱帶雨林帶來了盎然的生機。
為蜘蛛猴吸引的Amish一家子
林中行走,你才會心領神會,伯利茲為什麽叫做“森林之國”。在它70%的國土上,都覆蓋著鬱鬱蔥蔥的林木,其中紅木、蘇木和染料木等名貴木材更是名聲遠揚。怪不得在其國徽上,有一棵枝葉茂密的綠色紅木樹,這是伯利茲的國樹,是伯利茲人的驕傲。國徽兩側各有一名土著人手持斧頭和撬杠,象征著以伐木為生的當地居民。底部的飾帶上寫著伯利茲諺語:“我在林蔭中繁榮昌盛”。當年,西班牙人就是看中了洋蘇木中提煉的染料,在這裏大肆伐木。此後,伐木業一直是這裏的傳統經濟支柱。
樹爪?
盤的根和錯的節
枝繁葉茂的榕樹是熱帶雨林中的大哥大,我也在這裏才知道它的英文名字叫Strangler Fig Tree, 名字起得也是夠生動的。因為沒有陽光,水份競爭又那麽激烈,一顆落在熱帶雨林地麵的種子,是難以生根發芽的。Strangler Fig Tree的種子便thinking out of the box, 借籍著鳥雀的傳播,愣是在其他宿主樹的枝幹夾縫間落戶發芽。隨後,倔強的幼苗長出氣根,從天而降,再探入地下,並且橫向擴張,與寄生之樹爭奪水源和養分,最終毫不留情地扼殺之,取代之。如此驚心動魄的係列陰謀,在三十六計裏,該是哪種謀略?
這是一棵斑斑點點的、似乎並不那麽起眼的樹,樹下堆了些石頭,還插了一塊牌子。“Horse Balls?”名字有傷大雅,但仰頭看看樹上的果子,你就心領神會了。導遊駐足,特意詮釋此樹的背後傳說……
Horse Balls樹是你在中美洲的叢林裏常常邂逅的樹種,它是維係森林良性生態環境的一位大功臣。它淡黃的花蕊,碩大而甘甜,最擅長的業務就是招蜂惹蝶;它棕色的果實,是小號的鳥類、中號的鬆鼠和大號的猴子們豐盛的飯匣子。除了為大自然的繽紛鞠躬盡瘁外,因其下垂的、對稱的堅果酷似人類的生殖器,它又成為瑪雅人祈盼人種繁衍昌盛的精神暗示。此外,Horse Balls樹的果子裏麵充滿了白色粘液,當地人既拿它當漿糊使用,也把它塗抹在蚊蟲叮咬處止癢怯毒。
終於,我們走近了瑪雅遺址。
Jaguar Temple
Jaguar Temple (625 AD),是我們首先見到的一個有台階的金字塔結構。在它的左右前方的底部,由石灰石砌成的美洲豹圖案清晰可見,故此,該神廟以美洲豹得名。導遊告訴我們,在 Lamanai幸存的古跡中,Jaguar Temple是唯一在西班牙時代依然使用的場所,它並非以高度取勝,但它的相當龐大的部分,依然沉睡在地下。如此諾大的建築,隻是一個人的墓穴,可見瑪雅社會中的等級製度已然完善,首領的地位何其的至高無上。
High Temple
High Temple (100 BC), 顧名思義,高。眼前的這個108 ft的神殿是Lamanai的最高點,它很可能是古時的一個瞭望塔或者祭祀雨神的聖地。我們是從神殿的側翼,沿著陡峭的石階往上攀沿的。站在Temple的頂部,視野豁然開朗,四周是綠波翻湧的雨林,不遠處是我們來時那奔流的水道—新河。
Mask Temple (200 BC)是一個瑪雅首領的墓穴。在Lamanai三個挖掘出的建築中,此神殿個頭最小,但它的兩個對稱的石灰石頭像,卻相當的栩栩如生,給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整個麵具高達13英尺,厚唇上啟,柳目雙合,鼻翼寬闊,神態安詳。雖曆經千年的風蝕雨侵,麵飾口中齊整的牙齒卻還清晰可見,頭部裝飾著鱷魚花紋。在Lamanai的考古挖掘中,大量的鱷魚形象出現在建築、陶瓷和人像上,可見,鱷魚在當時人們的社會生活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當我麵對麵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早期瑪雅人的麵具,腦海中是天馬行空的想象。處於新石器時代的瑪雅文明,曾在天文學、數學、農業、藝術及文字上達到卓越的成就,然而這些叢林文明又在曆史的遷徙演變中,灰飛煙散,就象美洲的印加文明和阿茲特克文明一樣,出現了曆史的斷層,真是令人唏噓!我們當下的文明又不知將以什麽麵貌,流傳到千年之後ing。
伯利茲的一日遊,讓人感慨良多。輝煌的過往和尷尬的現今交織,迷人的自然風光和粗礪的百姓生活相襯,確實不大和諧。作為一名過客,也隻能以費老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為伯利茲人民送上我的一份走心的祝福。
最後,要感謝這位醫生兼考古學者Gann.
網友慢慢看提供的伯利茲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