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29)
2020 (38)
一盒精美的LINDOR巧克力擺在麵前,不同的顏色是不同的味道, 有椰子味, 橙子味, 芒果味,南瓜味……先挑哪顆呢?我一時手足無措。
這正是我邁入美國第四大博物館—波士頓美術博物館(MFA)大廳時的興奮而複雜的心情。匆匆的波城逗留,使我隻能在這藝術的海洋裏撿拾幾枚貝殼。我決定把我的時間獻給MFA的瑰寶,那個法國之外最大的莫奈畫廳。
在這個光與影交織的天地裏, 我仿佛沐浴在璀璨的陽光之下,每個細胞都能感受到從內向外的暖意。能這樣近地站在莫奈的畫作前,凝視那在19世紀時留下的色彩斑駁的筆觸,油然而生的奇妙之感足以讓人震撼。一對麵容姣好的姐妹在那經典的«睡蓮»前,靜靜地佇立了許久,彼此並不交談;一位坐輪椅的老人抬著頭,眯著眼,吃力地盯著«楊樹旁的草甸»……
MFA的莫奈收藏有這樣三個主題。
莫奈的早期作品:
在MFA的藏畫中,最打動我的是«花園中的卡米爾和孩子»(1975)。在和煦的日光下,在怒放的花叢旁,媽媽在做著針線活,小娃在翻著小人書。多麽溫暖的畫麵,多麽甜蜜的時光。隨著孩子們的遠離家門,畫麵上的一切,便是我們以往的平凡瞬間和現時的珍貴回味。畫中溫婉美麗的卡米爾是畫家的第一位妻子, 她以模特的身份走人莫奈的世界,從此和他艱難相守,風雨同舟, 成為莫奈一生中癡情畫過的唯一女人。不幸的是,卡米爾盛年病逝,此後,莫奈就此擱筆人物像,轉而沉醉於對大自然的描繪。
因為居住在“一年隻下一場雪, 一下就是小半年”的明州,我對畫家筆下的雪景也感到特別的親切。即便是在茫茫的白色籠罩之下,畫家也沒有忘記去畫那枚橘黃色的太陽。對於習慣於冰雪的我們,寒冷並不足以令人畏懼,隻要太陽照常升起。
莫奈的係列繪畫:
非常有意思的是,莫奈經常挑選一個固定的場景,以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季節來反複地繪畫。有時他甚至在同一位置上,麵對同一物象,在一天的不同時間、不同的光照下創作多幅畫作。區分它們的,僅僅隻是大師對光與色的瞬間捕捉。
從藝術上我明白,這是作為印象派的創始者與最高成就者莫奈一生對自然界的光與影的不懈追逐。但我依然有些困惑,畫家也完全可以選擇不一樣的素材來展現光影之美妙吧?如果我去參加花的攝影展,是竭力展示同一種花的不同狀態好呢?還是拍攝不同花卉的千姿百態?
我企圖從洋洋灑灑的點評文章中找出答案,但都不盡滿意。讓我試著探索這些係列繪畫的內在涵義吧。我們是否可以從那些同中有異, 異中有同的畫麵感受到生命的流動?一定範圍內,人與自然的表象似乎是相對的靜止;然而靜止的下麵是永恒的變化,哪怕隻是溫柔的變化。這樣想來,我感到自己的腳步輕快了許多。
塞納河之晨(1896/1897)
幹草垛
峽穀(1889)
莫奈的東瀛情節:
在莫奈畫廳,我學到了一個新詞“Japonisme”。我也才知道,在1860s,特別是1867年在法國舉辦的國際博覽會後,東瀛的和風在歐洲大陸上是何等的強勁,人們對來自日本的美術,紡織品和裝飾物都趨之若鶩,喜愛倍加。莫奈及當時的印象派畫家們也深深地受了日風的熏陶和影響,Japonisme這個詞便應運而生。
1890s, 莫奈在巴黎郊外的一個寧靜的村莊建起了畫室和莊園,他用了231幅收藏的浮世繪裝點每一個房間, 並在花園建了一座臥在蓮花池上的日式拱橋。這一池如夢如幻的蓮花,以不可思議的魔力,給老年的畫家帶來了無窮的靈感,《睡蓮》和《日本橋》一係列的巔峰之作相繼問世。
在巨大的《著日本和服的卡米爾·莫奈》畫中,妻子卡米爾穿著一身紅色和服,手持折扇,眉眼帶笑,姿態妖嬈。滿牆的扇子裝飾和滿身的織錦圖案,無不散發著浮世繪的影子。
離開MFA的時候,天色漸暗,還下起了綿綿細雨。剛剛品嚐了一顆回味無窮的檸檬味巧克力,我又在猜想,下次再訪,該挑選一顆什麽樣味道的巧克力?
Monet 也是我的最愛,每次去Metropolitan Museum, 必訪之地。客廳中還有他的Sunrise 和 Bath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