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回憶（2）

7.少年煩惱
無憂的是童年，煩惱的是少年。在大學期間讀過一本歌德的小說「少年維特之煩惱」，在小說的序言中郭沫若是這樣寫道：哪個少年不善懷春，哪個少女不善種情。而這個時侯的我，還是個既不懂得懷春，也不懂得鍾情的純真少年。在命運之神把我這個純真少年突然置身於於一個崇尚西洋文化，充滿小資情結的都市文化生活裏的時候，少年的煩惱也就接踵而至了。
 
因為我失去了同學，也失去了朋友，更失去了像我那樣年紀該有的童年的生活和快樂。 取而代之的，是那滿眼充斥著的成人間的親昵，拉手，接吻和擁抱。那屬於我的少年的生活空間被壓縮了，除了讀書和學習，其它的時間和空間都是屬於成年人的。夜晚的上海， 充滿著情與色。
 
雖然，在我那個年齡，對於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也僅限於男婚女嫁層麵意義上的理解和認識，而像男女之間的親昵和浪漫之事，則是開始於上海的街頭巷尾，公園綠地和倉庫廠房的拐彎抹角之間的不經意的見到，有時是相撞的，或有時簡直就是遭遇到的。
 
這也自然會讓我聯想到我的叔叔們，他們都是在哪裏遇到他們的初戀女友的哪？我想當然也隻有在月夜下的街頭巷尾或者公園綠地了。那時的上海人，把房子留作睡覺之用，其它的一切活動都是在家庭以外的地方發生的，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情侶間的親昵和縱情了。
 
每每在我遭遇到這樣的街頭場景的時候，我就會感到無比緊張和無所適從，因為我不知道是該停步不前，原路退回，還是繼續往前，從他們身旁輕輕經過。每當我看到他們那種旁若無人，不顧一切地樣子時，本能的直覺告訴我，我應該快快地走開，遠遠地離去，那是個不屬於我的世界，我既不該看，也不該想，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和我無關。
 
雖然對於男女之愛，我已經開始有了自己朦朧的認識和感受，因為那時的我也正好是處在情竇初開的年齡階段，曾經在小說中讀到或者聽到過的那些美麗的愛情故事，我都會為之而產生浮想聯翩的種種遐想。就像在上小學的時候，語文老師給我們閱讀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對於保爾和冬妮婭之間的友情在我的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以至於每每在我回憶起那些美麗的故事的時候，都會讓我回想起我們的語文老師一樣，對她的美麗，溫柔和善良，成了我心目中最持久的戀慕偶像，而且這種戀慕之情，在我心中都始終保持著那份純潔的美麗和崇高。但是現在我所看到的男女之愛隨處可見，那已經不再是隱秘的，含蓄的，或者是美麗的，優雅的，而是一種時尚，成為一種炫耀，因為可以置眾人眼睛之下與不顧，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這當中是否也包括我自己的叔叔們，我的同學們，朋友們，以及將來的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