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左右命運

 

世間很多大事往往因一些小事而改變。80年代我赴烏幹達修3號公路期間發生一件事，就瞬間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那天我們剛把築路用的礫石在路肩，沒來得及鋪開天就黑了。赤道烈日下大家揮汗一天疲勞至極，於是收工回營。

 

正用餐時，當地道路工程部長駕到。他趕去首都開會，差點撞上路肩的礫石料堆，特地趕來提醒我們，說照施工規範路上的料堆應攤平。當時，大家以為沒什麽大不了，誰開車沒長眼看不見路上堆著的料堆呢？於是大家包括施工隊長都沒當回事，拖著疲憊的身體入了夢鄉。

 

半夜，恐慌的喊聲響徹營地。“出事，出事了！”出事的竟是我們自己的車！雖說是我們的車，司機也是我們的黑人司機，但是車供英國監工手下的黑人雇員檢查施工用。收工後，黑人們常開著車去跑私活。那天不知他們去了哪裏，回來天色已晚，怕我們責備，便一路狂奔，沒料到路上會有料堆，猝不及防一下撞上，車翻一死兩傷，死者恰是監工最器重的黑人雇員。

 

小夥子聰明能幹，誌向遠大，白天還跟我講他的理想是去坎帕拉大學深造。入土那天，我和監工都去了，小夥子的母親穿著非洲婦女常見的長裙，見了我們單膝下跪行禮，嘴裏念念有詞，我們聽不懂，但明白母親的心。小夥子躺在一個薄木釘成的棺材裏，按當地風俗葬在了他家茅草房後麵大香蕉樹下。那之後凡是誰借口事小而不守規矩，我就會想起那位冤死的黑人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