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飛機起落架著地,忐忑的心也隨之放下。
時隔3載,終聞故土芬芳。成都天府國際機場,新建大氣,唯缺人氣。海關檢疫人員待人得體,既不崇洋媚外,也不滿懷敵意。排隊按手印時,方領略大陸特色,原來自己已成外人。
登上成都到重慶的高鐵,內部寬敞舒適,二等座位僅人民幣2百多,據稱大陸高鐵虧損,不知是此原因。
詩仙歎曰:“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以前成渝綠皮列車早發方夕至,如今1個多小時可達。
下高鐵,上胞弟的商旅車。大陸新能源汽車物美價廉,我弟7座電動車,寬敞舒適,駕駛座旁大屏幕多角度反映路況,售價僅10餘萬人民幣。
駛進故鄉重慶,所到之處皆不識。重慶為山城,又有兩江阻隔,如今化身橋都,高速四通八達。
華燈初上,胞弟弟媳在仙女山給我們接風。餐館燈火通明,周圍多棟豪華樓宇卻黑燈瞎火。
原來,開發商斥資幾億,建成包括萬豪酒店在內的豪華高爾夫休閑餐飲群。後政府一紙令下,全部停業荒蕪,高爾夫球場雜草叢生,僅留餐飲部“苟延殘喘”。遠處,一拾荒者背著竹背兜,在樓宇間時隱時現,給繁榮景象抹上不協調的色彩。
下得山來,入銀行換匯,辦事人員不再講方言,態度和藹:“請問有什麽能幫到您?”從前動輒訓斥,愛理不理的撲克臉變了。
攜款離開銀行,我左顧右盼,無可疑之人。大陸凡事實名登記,疫情期間,更是監控遍布,好處是壞人無處遁形,紛紛轉行。
“方便”不便,曆來是大陸的文明之痛。今觀公廁中,蹲坑與馬桶和平共處—凸顯大陸在西化與歸化間躊躇。
馬桶的設置杜絕蹲廁的尷尬,不僅臭味被抑,而且解決了外國人屁股朝向的大問題。重要的是,高檔公廁備有廁紙,如廁者酣暢淋漓後不至於遍地尋紙,悔不該光圖痛快,不顧後果。
除不喝則愧對人生的咖啡外,我最鍾情遊泳,不料竟遊出些許是非來。泳道不寬,泳者須慎行。我的策略是:下水先觀察,尤其是仰泳蝶泳時,以免與人撞車。
一天,我見對麵無人,便仰泳起來,正慢移臂,不料碰到人頭。原來,對麵一女士徑直下水遊來,撞上我的槍口。
她蛙泳而來,本在觀察上占先機。在國外多年變傻,我連忙道歉。對方乜我一眼道:“咋遊的嘛?!”,我瞬間無地自容,羞愧難當。
又一日,我和妻子慢步穿過廣場,幾個孩子追趕著,橫穿而過,其中一人撞上我後倒地。沒等我反應過來,孩子爬起,神色鎮定,先發製人道:“咋走路的嘛!”
侄女和她丈夫同為精英,她是政府建築設計師,丈夫是通訊巨頭騰訊工程師,收入頗豐。
離開成都回國時,他們在中國華商金融中心宴請我們。該中心為雙塔結構,其中一塔專事商務宴請,高檔餐館充斥其中。席間與會者意見兩極,頗具代表性:一長輩知我們係海外遊子,借機“吐槽”現狀,侄女夫婦則務實,看好大陸,唱衰西方。
出得樓來,四周大廈林立,近邊兩座圓柱形高塔商務樓聳立,高塔外牆為廣告屏幕包裹,通體亮光閃閃。兩塔之間,坐落一座網格狀建築,類似北京“鳥巢”的翻版,大陸經濟發展可見一斑。
大陸人才眾多,勤奮聰明,加上彎道超車,故科技經濟發展迅速,然國民素質有待進一步提升。
故鄉的風,故鄉的雲依舊,故鄉卻變得有些陌生。懷著對故鄉和親朋好友的依依不舍,也帶著對故鄉發展的欣慰和憂慮,我們轉機返回第二故鄉。
轉機回加拿大,我們即可經日本,也可經台灣。日本民族最善取人之長,補己之短。二戰硝煙方散,日本人就拋棄前嫌,請求美占領軍司令麥克阿瑟將軍,幫助日本建立民主製度,實屬遠見之舉。台灣曆經血雨腥風,平穩過渡到民主製度,更是大手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一探台灣。
飛機緩緩降落,遠眺寶島,感覺很小,又很神秘。
進入桃源機場,感覺何曾相似,十分親切。與成都天府機場相比,桃園機場小且舊,但無論是問路,就餐,還是購物,感覺良好,沒遭白眼,人人素質高。台灣小又不小,似乎更像夢中故鄉。
寶島與大陸語言文化淵源相同,血濃於水。華人有幸,有個同文同宗,傳統得以保存的所在。我們似乎看到中華文明的希望,當下決定,將台灣列為蹬腿前要完成的夙願(bucket list)之一。
不少同感。也感覺現在大陸的服務態度好不少,義烏倒不一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