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藤盟校達特茅斯學院。
作為美國常春藤盟校的成員,達特茅斯在今晨公布,將會在下一個申請季度要求學生提供SAT或ACT等標準考試的成績,這是首所常春藤盟校重新要求SAT或ACT。
現在美國擁有超過1000所大學取消了對SAT或ACT的要求,主要是因為新冠大流行的影響,因為害怕感染很多考試中心都關閉了。康乃爾是首所取消標準考試成績要求的常春藤盟校,隨後在幾個月內所有常春藤效仿,這也為隨後他們抵抗高院判平權違憲創造了條件。
這似乎是一場運動,美國很多研究生院的申請也不需要GRE了。美國大學隻有撞到牆後才會回頭,因為這種反智的行動是錯誤的。
Sian Beilock在去年從紐約的Barnard學院抵達達特茅斯擔任校長,她隨即麵對招生辦要求重新啟用SAT的意向。她決定邀請該校的三位經濟學家和一位社會學家做些數據調查研究,因為校長希望讓數據說話。
達特茅斯教授研究出的SAT分數與新生成績的相關性。
這項研究的兩點發現讓達特茅斯采取了行動。首先,標準考試的分數比GPA, 學生文書或老師的推薦信都更能準確地預測學生在達特茅斯的學業表現,這項研究得到了包括布朗教授參與的另一個大規模研究的支持。
其次,如果學生是在家境不佳的環境中長大的,注意美國現在錄取已經不能談種族了,他們在申請時不報自己的SAT成績反而會對他們的錄取不利。
這些達特茅斯的研究者能夠在錄取決定做出後,看到那些被拒絕者沒有申報的標準考試分數。他們發現那些SAT考了1400分數的學生,如果遞了分數反而會被錄取。至於他們是如何看到申請者沒有遞的分數的,這個我不明白。
UC(加州大學)現在錄取有很大的隨機性,因為他們不僅取消了標準考試的成績要求,甚至連老師或輔導員的推薦信也免了。
以前分控相當重的Caltech(加州理工)最近急劇左轉,或許是因為她也位於加州的原因。Caltech公開說學生即使通過申請表格送成績,他們看都不會看,並且會將免SAT或ACT延長至2025年的申請年度。但是Caltech也是玩平衡的,他們將Early action改成了更排他性的Restrictive Early Action (REA), 也就是在早申時隻能申請一所。
在大學紛紛取消SAT或ACT之後,錄取官將注意力放在了AP課程,因為那些AP代表著學習課程的難度或挑戰性。
如果學生所在高中能開出20多門APs, 他隻修了5門,美國頂尖名校肯定不會要該學生。如果學生在密蘇裏鄉下讀高中,學校隻能開出三門APs, 他都修了,那會令很好的大學刮目相看。美國有個原則,學生不能選擇出生地、父母、社會階層和人種,但是學生自己可以選擇努力和利用周圍的環境。
這就是我經常說的,學生不能選擇自己是銀行家或農民的後代,或者是白人或亞裔等不同的人種,但是如果父母為了你的教育選擇去住在好學區,你都不努力,那麽常春藤就可能不會要你。
美國的原則是不能因為學生不能控製的因素而懲罰他們,至少在AA判違憲的今天。因為積重難反,美國名牌大學還有因為種族的歧視,他們現在不說而已。如果問題仍然很嚴重並且被發現,那將會麵臨再次的高院判案。
關於對照環境錄取,這段今天的新聞報道說得再清楚不過了,Beilock和Coffin 分別是達特茅斯的校長和招生院長:
ChatGPT翻譯官:““我們正在尋找在他們的環境中表現出色的孩子。我們知道社會不平等,”Beilock說。“我們認為在他們的環境中表現出色的孩子,有望在達特茅斯大學和世界各地取得優異成績。”招生辦公室將根據申請者的考試成績與申請者所在高中的成績分布進行部分評估,Coffin說。在某些情況下,即使SAT分數遠低於1400分,也有助於申請”
我們希望達特茅斯在常春藤中帶了一個好頭,各校效仿的可能性肯定是存在的。但是我們也不能過度解讀,需要等待的是更具影響力的學校加入進來。但是他們普遍反應遲疑的原因恐怕有幾個方麵:首先,MIT重新要求SAT後,哈佛、耶魯和普林斯頓沒有迅速跟進;其次,美國名校將取消標準考試來對付高院廢除平權後的對策,這樣他們可以混水摸魚錄取不合格的少數族裔學生。
最後來自我位谘詢師的體會,美國超級名牌幾乎很少以標準考試成績錄取新生。從我這裏谘詢入讀美國五大名校的新生,沒有一位是因為他們的SAT或ACT成績而被錄取的。因為美國這些標準考試太容易了,他們都是取得了無法區分他們的分數,尤其是考試機構將標準考試灌水後。
經曆過企業界打拚的政治人物才知道學業成績對於人才成功的重要性,這就是為什麽美國總統候選人和紐約前市長布隆伯格早在2022年底就呼籲重新啟用標準考試。可以看我以前的文章:
布隆伯格呼籲美國大學錄取恢複SAT和ACT
雅美之途,2022年11月19日
美國是一個很神奇或獨特的國家,美國的高中教育在世界各類硬性標準的測試排名中總是不能夠上台階,但是美國對於極具天分的高中學生的教育體係卻非常的棒,讓他們能夠在課堂之外擁有廣闊的成長空間。這也間接說明了,為什麽在俄烏戰場的美製先進武器會層出不窮,因為美國各方麵的人才讓歐洲都自歎不如。
記得兒子當年代表美國參加國際奧林匹克科學競賽回來,美國國家隊教練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我們的高中科學教育不比任何地方差!”。當年隻經曆幾周時間的暑假訓練營的美國國家隊,可以在奧林匹克賽場與東方大國的強手們抗衡。而麵對幾年都在北大集訓的國家隊,美國隊基本上就是些業餘選手。
對於名牌大學的錄取來說取消SAT和ACT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隻有示範作用。原因是很多被哈佛和耶魯錄取的學生,他們的SAT和ACT基本上都是滿分或者接近滿分。我們可以這樣說,在我的所有被HYPSM (哈佛、耶魯、普林斯頓、斯坦福和MIT)錄取的學生中,沒有一位是因為考試成績而被錄取的。
現在更是這樣了,如今ACT滿分的灌水程度為20年前的1000倍,以前滿分會有震憾效果,現在沒有了。現在向反方向發展到不是滿分或者不是接近滿分的學生甚至覺得自己不夠優秀。我的學生家長甚至認為孩子考了1570還不行,我建議不用再考了,但願這位家長能夠聽得進去。
但是美國的普通中小學教育確實有向弱智化的方向發展的危險,而美國大學紛紛取消入學標準考試的錄取要求加重了這種趨勢。
美國億萬富豪布隆伯格最近在自己的雜誌上撰文,直接指責大學取消考試成績的要求在某種程度上削弱了美國高中教育的質量。他呼籲美國大學應該盡快恢複對SAT和ACT的入學要求,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明智的建議。
因為新冠疫情導致的考試困難,使美國很多大學取消了對SAT和ACT的錄取入學要求,美國大學為了日後沒有平權法案後能多招不合格學生也樂觀其成。
加州大學(UC) 是一個龐大的州立係統,因為他們的招生人員沒有私立名牌那麽充足,傳統上他們是非常依賴標準考試的分數的。現在他們突然取消對SAT和ACT的要求,也不要老師的推薦信,使得他們能夠依靠的評價指標已經不多了。客觀標準隻剩下GPA,也使GPA顯得更加重要,但是GPA也是有局限性的。UC取消標準考試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拿掉了國家層麵的認可,將會對UC係統的品牌質量都有影響,或許我們以後看待伯克利或UCLA的畢業生都要打折扣了。
因為我們知道美國成千上萬的高中的教學質量是參差不齊的,他們呈現的GPA隻能說明一部分的問題,雖然美國名牌大學在長期的錄取實踐中會形成自己的Feeder’s list的高中。美國大學招生官很難橫向比較不同高中的GPA, 他們更親睞高中內部的排名,但是標準考試則能夠提供相對比較客觀的評價指標。
大學取消考試加重了高中學生不願意好好學習的勢頭,目前選擇參加ACT考試的人數已經降到了30年以來的最低點,我們知道ACT是會考核部分課堂知識的。這也很好理解, 因為大學不要考試分數了,我考這個考試幹什麽呢?布倫伯格也指出,與五年前比較,除了亞裔以外, ACT的英語、閱讀、數學和科學的每個部分的分數,其他種族的學生都是下降的。
從疫情前的2018年算起,美國每年ACT的平均成績都在下降。2022年的畢業班學生的平均ACT分數隻有19.8分,這是自1991年以來首次低於20分。這還是在ACT嚴重灌水之後,當然絕大多數的美國學生是完全不準備就去了考場。
自從2020的疫情年以來,美國大學不需要考試成績的數量增加了一倍,超過了1800所,這裏包括美國的很多著名大學。哈佛、耶魯、布朗對成績的要求是可有可無,一向重視分數的Caltech則幹脆宣布2021-2025申請年度請學生完全不要送分數來,看來加州人相互影響很重,但是MIT已經恢複必須遞交SAT或ACT的政策。
布隆伯格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來呼籲非常值得欽佩,他本人也是一個左、中和右派觀點都有的人。他根據事實說話和行動,這是我最欣賞他的地方。
布隆伯格自己成長於一個俄羅斯猶太移民的中產家庭,他的美國出生的父親是一個公司的會計。他認為取消相對公正的標準考試的成績會給富人更多的機會,這也是我長期的觀點。因為全球富人擁有更多的資源,他們雇的起很好的谘詢師,然後他們的孩子可以參加高質量的課外活動去展現領袖才華。華人圈子裏的事例就是,張藝謀的耶魯名譽博士已經惠及到他兒子的耶魯錄取。
而像我們這樣的中產階級或者窮人家的孩子,隻有通過刻苦努力才能向外麵展現可以認人信服的成績。如果取消了這個標準,沒有客觀公正的考試成績,對窮人家的孩子和移民的後代是非常不公平的。
我們不希望疫情對美國的影響是永久性的,重新恢複對考試成績的要求,會讓美國的教育係統重回公正的軌道,我們需要一個相對客觀的標準去評判學生的品質和他們所在高中的教學質量。
我們應該響應布隆伯格的號召,而不是進一步將取消擴大化。在這方麵我們特別欣賞MIT的做法,他們很早就恢複了對標準考試成績的要求。
人生路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