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之途
教育，人文，社會
在疫情期間，你所生活的國家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你如何麵對新冠病毒的挑戰。原因其實很簡單，世界各地的科技與醫療水準差異巨大，而其中水平最高的仍然是歐美等發達國家。這一點在疫情中表現得非常明顯，生活在欠發達國家的人民隻有以身體過群體免疫這關。
我身邊就有朋友在國內接種了兩針疫苗，但他們的 IgG 和 IgM 抗體檢測都是陰性，也就是說這些疫苗並沒有產生有效的免疫力。也有不少人專門坐飛機到美國來，隻為了接種美國研發的mRNA疫苗，他們認為這是最明智的選擇。如今回頭看，他們大概也不會後悔。即便需要冒著在飛機上可能被感染的風險，也要來美國接種疫苗。
這種行為，本質上就是在疫情期間的用腳投票。他們雖然無法移民美國，但美國的科學成果卻實實在在保護了他們，讓他們在這一場全球性公共衛生危機中大幅降低了風險，平安度過最危險的階段。
《飛到美國打高質量的新冠疫苗》
大家談及是否應該回國，我認識的絕大多數朋友回去的都擁有各種不得己的原因，然後他們又拚命把孩子往美國送，我經常與這些在美國生和中國長的學生打交道。
在我們兒子的後院，在幾乎可以將耳膜刺破的知了聲中，我的任務是照看家中的愛犬, 享受初夏的時光。我抬頭看中西部常見的美國之鷹，它正好從頭頂飛過，待它再飛回時我用手機錄了展翅的瞬間。我頓生感概，覺得自己最大的成就，是當年勇敢地跨越了世界上最寬廣的海洋，為我們的後代創造了美國機會。
我怎麽變成了一個疫苗谘詢專家？遇到的最為常見的問題是，打了滅活疫苗後是否還應該再打輝瑞疫苗？我是不主張重複打疫苗的，但是有位朋友還是問我：是否需要在打了兩針滅活疫苗後再打輝瑞疫苗回國？我建議她至少要等六個月後再補一針，這樣就夠了。她等不及，隻好在四個月之後，加強了一針輝瑞疫苗就回國了。
我對美國和英國的五款疫苗有個預測準確的建議, 有文章為證，我當時推薦的疫苗優先次序是：輝瑞、Moderna、Novavax, 強生和牛津疫苗。現在又有朋友問我對國內疫苗的意見，那我就鬥膽這樣說點個人觀點：如果有選擇，應該以此順序：複必泰-科興-國藥北京-國藥武漢。
我必須強調，從一開始我就說過，大家需要在第一時間盡可能地打可以打得到的疫苗，因為疫苗多少可以提供免疫保護力。
最新的研究報告稱，科興疫苗使巴西擁有45000人口的某鎮的新冠死亡率降低了95%，注意這裏是死亡率而不是新病例降低的百分比。雖然疫苗對防止死亡率的效果都不錯，但是這仍然是一個好消息。
至於像這位剛抵美國的朋友，他的情況就是需要在美國再打完整的二針疫苗的，就當他沒有打過疫苗一樣。這是他的問題：“今天打擾您是有點事情請教：我最近剛從國內回美國，4月初在國內已經完成了二針滅活新冠疫苗注射，但是注射後查的IgG, IgM都是陰性的。有人建議我來美國後再加強注射，重新打輝瑞mRNA的疫苗。不知道您有何建議？如果您覺得有必要打，需要與滅活疫苗之間隔多久？是追加一針還是兩針？謝謝！”。
我看了他的檢查報告，IgG和IgM確實是陰性的。我詢問他有沒有免疫缺陷等疾病，像是否經常感冒發燒，他說平常身體很健康。
這位朋友是比較幸運能在這個時候到美國來，另外的一些人則是以度假為名前來美國打免費的高質量疫苗，尤其是南美地區的有錢人。美國很多地方隻要走進去就有人給你打疫苗，不問出身，無需證明你是合法、非法或者旅客。病毒隻要能在人體細胞中成活就行，沒有任何歧視，而疫苗在某種程度上動員了機體裏的病毒天敵。
美國後院的拉丁美洲已經成為新冠的重災區，從墨西哥、秘魯、智利和巴西都是沒有控製好的地區，他們新冠的總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了一百萬。美國沒有能力給他們提供高質量的疫苗，但是墨西哥和拉丁美洲的富人則坐飛機來美國打疫苗，旅行社也時興做起了這方麵的生意。從三月中旬到現在，從墨西哥飛美國的航班增加了30-40%。
紐約市政府的推特這樣說："Welcome to New York, your vaccine is waiting for you! We'll administer the Johnson & Johnson vaccine at iconic sites across our city," （大意：“歡迎到紐約來，你的疫苗在等著你！我們將在城市的數個標誌地點為你注射強生疫苗”)。
對於旅行者來說，強生疫苗應該是首選，因為隻需一針，注射完就可以走人，不像輝瑞和Moderna分別需要間隔三周和四周。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旅行社為了爭取新冠疫苗旅客，他們對去邁阿密的廣告估價是：一趟旅行總價3400美金，不便宜。分別是住一周旅館550，機票2000，食物350，租車500。這個才是最大的賣點：疫苗0美元。疫苗免費當然是因為美國納稅人的買單，但是美國航空公司、餐飲和旅館都可以賺錢。
美國與拉丁美洲的差異是這樣的，美國現在接種疫苗的總劑量是整個拉丁美洲的2.3倍，但是拉丁美洲是美國人口的幾乎2倍。南美隻有智利的疫苗接種率為55%，但是他們的疫情卻沒有得到控製。墨西哥、巴西和阿根廷的疫苗接種率都不高，處於16-20%之間。
在好長的記憶裏，美國的新病例最近首次降到了一萬以下，昨天是7428，今天是5602。雖然是周末，但是我們應該相信聖路易斯華大校友和CDC主任Walensky當時取消口罩令是一個基於科學的決策。她己經受波士頓Red Sox捧球隊的邀請首投了開場球，這象征著美國的抗疫邁向了新的台階。
CDC取消口罩令已經過去了幾周了，新冠的潛伏期隻有一周多，所以疫苗所刺激的免疫力非常強大。與今年1月初美國高峰的新病例相比，美國新冠病例已經降低了98%，直逼以色列的記錄。確切地說，美國新病例是去年六月以來最低的，福奇仍然希望美國人民不要宣布已經戰勝了新冠，我想主要是從突變株考慮的。
我們長周末剛從美國大學城回到家，我在那裏的downtown 行走，戴著口罩已經不好意思了。前段時間與同事在走廊上談話，她也完全不戴口罩，華大作出了憑“common sense”判斷的規定，允許在室內都不戴口罩。寫於2021年06月03日。
這是當時美國各城市的疫苗接種率達到70%以上的排名，西雅圖、舊金山和聖地亞哥名列前茅。從中可以看到一個非常明顯的趨勢，位於美國東北部和西部沿海地區的城市和州，疫苗接種率普遍靠前；而美國南部的許多州的排名則相對靠後。這也印證了我以前在文章中的觀點，美國越白越不怕死，因此這個統計結果並不令人意外。
經曆疫情後使我們更容易理解，這些差異的背後擁有深層次的社會與文化因素。美國東北部整體更自由派，更願意相信科學和公共衛生建議；而南部許多地區更保守，宗教信仰影響較大。在美國南方的部分人看來，上帝會保護他們，因此對於疫苗的態度更為遲疑。好壞並無絕對，隻是社會文化背景不同，選擇與取舍也就隨之不同。我對不願意打疫苗的人總是這樣說，別躺在ICU床上時才後悔當初的決定，那時候可能太晚了。
《美國哪些城市已經達到70%的疫苗接種率？》
先講一下美國的新冠疫情現狀，今天周三報告的新病例為10,889, 仍然穩定或向下在走。周一得出的周末新病例是4,916，即使是周末也是首次出現低於5,000病例的記錄。
印度雙突變株DELTA已經占據美國新冠的10%，因為它的傳染性超強，肯定還會增加，幸運的是美國的高質量疫苗對這個突變株有效。
昨天我們在家接待了在古董房長大的小房主，現在己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了，還是癌症存活者。但是我們全程無人戴口罩，美國在很大程度活過來了, 得益於美國92%的65歲以上的人打了疫苗。
對於我這個喜歡寫作的人的喜訊是，現在己經可以坐在Central West End的餐桌上寫東西了，那些小酒館永遠是寫東西的人的最愛。我們這裏確實有個名為Left Bank Books的書店，也就是左岸書店，美國人學巴黎不需要謙虛。
至於最近在千人郵輪裏爆發的二例陽性，完全在疫苗有效率的範圍，突破性感染低於臨床三期試驗的結果，正好說明疫苗高度有效。
這裏應該強調打高質量疫苗的重要性，不然就會落到智利的命運，智利的疫苗接種率以58%處於世界的前列，但是這周末在智利首都實施了最嚴厲的封城措施。
在今年5月份，美國總統拜登有個宏偉的計劃，那就是在7 月4日美國獨立日的時候使美國成年人的70%至少打上一針的疫苗。當時拜登的重點工作是使青少年、不容易接觸疫苗和那些堅拒打疫苗的群體。現在看來初見成效，美國拉丁裔願意打疫苗的比例在增加，美國有些城市打疫苗已經突破70%的目標。
西雅圖成為美國第一個完整疫苗接種率達70%的大城市，緊接著的是丹佛達到了這個目標。以政治版圖看，榜單上隻有德州El Paso為保守派經營的城市，72%的12歲以上的人擁有完整免疫接種。其他的就是舊金山和波士頓，這些美國文化名城和受教育高的地方提前完成了70%的任務。加州現在出現財政盈餘，州政府出麵嘉獎打疫苗，使洛杉磯或聖第亞哥都達到或接近70%。南方大都市像亞特蘭大 (36%)、休斯頓(47%)或達拉斯(46%)都滯後，我們聖路易斯市則隻有可憐的44%已經完整免疫。
現在全美成人接種至少一針疫苗的百分比大概是64%，離拜登的70%目標還有點距離。但是已經有至少13個州達到70%的目標，它們分別是：賓州，佛蒙特，夏威夷，新罕布什爾，麻州，康州，緬因，新澤西，羅德島，新墨西哥，華盛頓州，馬裏蘭和加州。
因為已經在成人裏達到70%的單劑注射率，最近美國兩大州紐約和加州宣布全麵取消限製, 餐館堂吃也沒有問題了。想想去年初紐約的悲慘世界，現在曼哈頓又重返人間煙火，我們首先應該向UPenn的兩位原創性科學家致敬！
這是美國各州的疫苗接種率排名，最後數據是完整疫苗接種的百分比，應該是指整個人群的百分比。從最高的佛蒙特州的61.9%到最低的密西西比的28.09%，新英格蘭的幾個州名列前茅，南方人則墊底。稍微懂一點美國政治版圖的人都可以得出這個結論：越保守的州越不願意打疫苗：
1. Vermont：61.9
2. Maine：58.04
3. Massachusetts：58.
4. Connecticut：57.15
5. Rhode Island：55.45
6. New Hampshire：53.18
7. New Jersey: 52.39
8. Maryland: 51.95
9. Washington: 50.71
10. New York: 50.33
11. New Mexico: 50.24
12. Oregon：49.54
13. Hawaii：49.5
14. District of Columbia：49.09
15. Minnesota：48.86
16. Virginia：48.36
17. Colorado：48.25
18. Pennsylvania：46.96
19. Wisconsin：46.75
20. California：46.61
21. Delaware：46.28
22. Iowa：45.94
23. Michigan：44.69
24. Nebraska：44.23
25. South Dakota：43.94
26. Illinois：42.89
27. Florida：42.44
28. Ohio：42.33
29. Alaska：41.07
30. Kentucky：40.82
31. Montana：40.55
32. Kansas：39.98
33. Nevada：39.1
34. Texas：38.08
35. Indiana：38.
36. Arizona：37.99
37. North Carolina：37.85
38. North Dakota：37.71
39. Missouri：36.52
40. South Carolina：35.98
41. West Virginia：35.68
42. Oklahoma：35.23
43. Utah：34.72
44. Idaho：34.53
45. Georgia：33.86
46. Tennessee：33.58
47. Louisiana：33.04
48. Wyoming：33.03
49. Arkansas：32.58
50. Alabama：30.59
51. Mississippi：28.09
我們密蘇裏疫苗接種率始終排名靠後，現列第39名。密蘇裏的共和黨州長夫婦在疫情最瘋狂的時候充當硬漢，少戴口罩，結果他們夫婦全部感染過。密蘇裏也是越往南部鄉村走越不願意打疫苗，我時常去他們那裏，大量有禮貌和善良的美國人，但是他們就是不願意相信美國政府的說詞。
密蘇裏以前是美國總統選舉的搖擺州，也就是總是投向贏得總統的那個州。但是自從奧巴馬出馬競選美國總統後，密蘇裏迅速右轉，川普兩次都是輕鬆贏得密蘇裏。
在美國疫苗接種的早期，我就說過，美國政府可以鼓勵或創造各種機會讓民眾打疫苗，但是政府不能強迫任何人打疫苗。與政府不同，工作單位可以通過各種方式讓員工們打疫苗，比方說，你如果不打疫苗就不能出席你工作必須的會議，直接讓你在丟工作和打疫苗之間做出選擇。
我的這個推測現在變成了事實。最近德州法官判決休斯頓Methodist 醫院要求員工接種疫苗不是違法行為，醫院威脅不打疫苗將解雇員工的舉措不是原告所說的“納粹大屠殺期間的強製醫學實驗”。Methodist 醫院已經有多達2.5萬的員工打了疫苗，但是0.5%拒絕打疫苗的員工將醫院告上了法庭。
雖然我在美國居住了超過三十年，新冠的爆發仍然在不斷地給我上美國人文和社會的課，我的這篇舊博文所描述的就是一堂很好的現場課堂。
根據路透社的新聞報道，有人建議英國的部長們，不要給18歲以下的青少年或年齡更低的孩子們大量接種新冠疫苗。新聞沒有說具體是哪些英國部長受到了谘詢，反對方的理由是科學家需要更多的時間研究疫苗對孩子們的潛在副作用。
英國疫苗和免疫接種聯合委員會（JCVI) 聲明將會就此問題在這周末發表聲明。美國CDC也將在6月18日就疫苗可能導致的心髒炎症舉行緊急會議。
英國政府透露出來的未經證實的立場是：“美國和其他地方的科學家正在審查更多的數據，然後決定采取什麽立場。任何人現在都無法做出最終決定。JCVI 想在擁有更多資料後評價給青少年接種疫苗是否利大於弊”。
緊隨美國FDA的步伐，英國藥監部門在本月初批準了輝瑞疫苗在12-15歲的青少年的應用, 但是需要JCVI去大規模實施對這些人群的接種計劃。
現在爭辯的關鍵點是，在青少年感染相對少或多為輕症的情況下是否值得冒險給他們打疫苗？我猜測英國不會完全禁止給青少年打疫苗，最多會更嚴格地篩選危險人群。即使英國管控趨嚴，美國也會給青少年打疫苗的。
這是由美國與英倫和歐洲大陸不同的文化造成的，美國比他們更富有冒險精神。在基因修飾食品或全球變暖等措施方麵，美國都比英國要任性的多，而英國的政治譜帶處於美國和歐洲大陸之間。
輝瑞正在做12歲以下孩童的疫苗臨床試驗，直到六個月的嬰兒。我還是很佩服那些讓自己孩子當自願者的父母，也為臨床試驗擔心。
輝瑞公司吃到青少年人群的心肌炎症增加的苦頭後，考慮降低12歲以下兒童的劑量。5-11歲兒童和6個月至5歲幼兒均為兩劑疫苗，前者減輕劑量到成人的三分之一的10微克單劑，後者為3微克單劑。即使這樣，我還是認為推進的速度太快了，先看看12-17歲的青少年再說。
前不久有新聞報道，19歲的美國西北大學的女學生在打了第二針疫苗後，因心肌炎去世。那個報道似乎不準確，因為根據西北大學網站的報道，該學生是因為肺部感染去世的。不知是否為心衰造成的肺部感染，還做了心髒移植，校方新聞沒有提及任何疫苗誘發心肌炎的病情。
現在的事實是以色列報告的疫苗後心肌炎為1/6000至1/3000，遠高於美國CDC收集的千分之0.015至千分之0.035。如此之低，隻有套用阿肯森教授的“無免費午餐“的理論，他甚至說過有些服用阿斯匹林都可能造成內出血。
這是心髒專科醫生在我的關於心髒炎症博文的留言：“我不認為很嚴重， 說不定和疫苗沒關。青少年心肌炎本來發病率要高，我們臨床經常看到有病人需要VA ECMO。現在還沒有打疫苗後心機炎需要ECMO的報道。”
在我看來，疫苗對於控製疫情的作用肯定是利大於弊，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如果能夠打到高質量的疫苗，應該盡可能早打。寫於2021年06月17日。
在美國因為宗教信仰或各種理念而拒絕接種疫苗的人占了相當比例。不出我的意料，當時的統計數據顯示：在新冠死亡病例中，有 99% 的患者從未接種過疫苗。 這一點充分說明，疫苗對公眾健康和生命安全具有極強的保護作用。
如果有人堅持不願意接種疫苗，那麽隻能自己承擔隨之而來的風險。我也見過報道，不少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甚至在手術台上麵對死亡時懊悔不已，他們說沒有人明確告訴他們應該及時接種疫苗。
我長期以來都強調：新冠疫苗是人類醫學史上可以與抗生素相媲美的偉大發明。 但仍然有人選擇不相信科學，這確實令人遺憾。
我在文章中指出, 絕大多數的死亡其實是可以避免的, 隻要你願意伸出胳膊，按時接種三針疫苗即可。疫情期間的輿論場中充斥著誤導的信息，甚至有一些醫學專業人士也參與其中，這無疑是一種極其可悲、甚至可以說具有致命後果的罪行。
《現在美國幾乎所有的新冠死亡都是可以避免的》
這是美聯社的照片，一位美國華盛頓州的女士拿著自己哥哥的書在自己的後院拍照。她的68歲的哥哥因為拒絕打疫苗，最近在懷俄明州因為新冠感染去世。
這位名叫Ross Bagne的小企業主，在今年二月份就可以打疫苗，但是他認為自己不會得新冠而沒有打。他在醫院住了三個星期後，因為新冠誘發的中風而去世。他的死亡是完全可以避免的，這真是血的教訓。
他的妹妹說：“為什麽冒險不打疫苗啊？”；“為什麽他的州沒有向他傳遞疫苗的重要性？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確實是個寫過書的人，聰明的人，但是就是不相信疫苗，最後死於新冠，這就是我們在美國所麵對的現實。
世界其他國家的人遠沒有美國人這麽幸運，他們隻有坐飛機到美國來打優質疫苗。邁阿密倒樓的旅店住著很多外國旅客，說不定就有人是為了打疫苗而來美國的。但是部分美國人麵對免費的優質疫苗的態度是：“我就是不打”。
新冠Delta突變株正在襲擊我們密蘇裏，從42%到67%似乎是幾天的時間，誰說美國不測病毒基因序列？美國是世界基因測序的王國，美國康乃爾大學吳瑞教授的測序比英國劍橋的Sanger教授還早。
希望沒打疫苗的朋友盡早打疫苗，並且應該打兩針，因為輝瑞疫苗的單針和二針對Delta突變株的保護力分別為36%和88%。
這是來自聖路易斯大學感染科華裔醫生的意見：
“今天收到密蘇裏的衛生局給州裏醫生們的通報：密蘇裏西南部的delta變異株已經到達67%，已經在全州16/23處廢水中發現了delta株[Sob]。Delta就在家門口了。繼續建議大家戴口罩、保持社交距離。Delta株感染的症狀主要是頭疼，流鼻涕、嗓子疼。發燒、咳嗽和味覺改變較少。大家趕緊再次加強防範，度過這個delta波”。
聖路易斯華大本科與霍普金斯醫學院校友和美國CDC主任Walensky認為，新冠現在的死亡病例是完全可以預防的，感謝美國科學家為我們提供的優質疫苗。
這是Walensky醫生說的原話：疫苗如此有效以至於我可以說："nearly every death, especially among adults, due to COVID-19, is, at this point, entirely preventable.” （大意：“幾乎每個新冠死亡，尤其是成年人，在現在這個時刻，都是可以預防的”)。她稱這些新冠死亡病例為“特別的悲劇”。
這些信息幾乎是我在華大所遇到的所有醫學專業人士的認知，從呼吸科、腎科到不怎麽賺錢的rheumatologists（風濕科醫生)都是如此。聖路易斯大學感染科華裔醫生進一步提醒：
“加州的統計。過去的6個月中，99.6%的新發病例是沒打疫苗的人。新冠住院病人中98.7%的人沒打疫苗。死於新冠的人中99.8%沒打疫苗。結論：新冠的感染、重症、死亡完全可以預防。能夠打疫苗而沒有打的人趕緊打疫苗。別再猶豫。住院病人也增加了17%。住院病人中60%的delta株”
我們密蘇裏成為反麵典型，新病例數成為美國第一，我們真是相當尷尬，大家開會時也在自嘲。在我們聖路易斯地區，超過90%的新冠住院病人來自沒有打疫苗的人群，醫院人員說：“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後悔沒有接種疫苗”
輝瑞疫苗的成功有我們聖市Chesterfield輝瑞科學家的功勞，但是他們製造出的優質疫苗挽回不了鄰近地區人的生命。不打疫苗者可以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有人說是因為自己太忙，更多的是不相信美國政府，尤其以鄉村的白人和城裏的非洲裔為甚。
鄉村白人主要是宗教信仰或個人自由的原因，非洲裔則確實在治療上吃過美國政府的苦頭。比方說，當年已經知道青黴素可以治療梅素，但是美國醫生們選擇性地不給阿拉巴馬的非洲裔用藥，任他們的感染發展。我們現在對梅毒感染的各階段病程的深入理解多少與這些作法有關，美國幾乎是相當於做了大麵積的人體試驗。
根據美聯社分析美國政府的數據，在今年5月份，突破感染隻占新冠住院病人的0.1%, 而突破感染在整月裏的死亡率僅為0.8%。拜登總統的前顧問Andy Slavitt說，美國新冠死亡病例的98%-99%均來自沒有接種疫苗的人群。這些數據足以說明美國疫苗的功效非常強大，再也不能因為什麽主義或信仰用自己的生命當賭注了。寫於2021年06月26日。
今天我們在聖誕聚餐時聽到一條非常令人振奮的消息：Michael Diamond實驗室培養的年輕華裔醫生，也是我們中國大陸姓趙的留學生後代，將我們實驗室隔壁開張新的實驗室。
她是芝大的MD/PhD，我們今天開玩笑說偉大的芝大畢業生占領了我們科係的半邊江山，從芝大那個危險地方活過來的人都很厲害。我告訴他們創下人類引用率之最的華大醫學院前院長Oliver Lowry也是芝大畢業生，這幫芝大的家夥們都不知道，耶魯校友創辦的芝大可以甩杜克幾條街。
我前段時間提到過，不用擔心隔壁的科學家關實驗室。因為美國的科學領域裏從不缺繼承者，總會不斷有聰明年輕人繼續推進科學事業。這位就是新加入的就是年輕的優秀醫生科學家，已經設定目標在第一年投遞RO1基金。
她在華盛頓大學接受了係統而紮實的臨床與科研訓練，還在NIH的William Paul處受到熏陶，因此前途一片光明。我也隨機和她同桌聊了好久，告訴她即將占領的實驗室曾經走出過很多著名的科學家，包括 Claudia Kemper和Andy Chan 這些在內的多位傑出人物都是在那裏開啟了他們的科學之路。希望她能珍惜這樣的環境，相信她也會做出非常出色的研究。
我們聊天時還提到了當年阿裏教授如何利用超聲波對疫苗注射附近的淋巴結進行取樣和分析，從而研究生發中心和抗體的產生機製。在當時那麽緊張的時刻，他能在一年之內迅速崛起，成為國際知名的免疫學家，這在科學界幾乎是不可想象的。這源自他在田納西和Emory的紮實訓練，所謂曆史機遇隻給有準備的人。
大家可以閱讀這篇相關的文章，它討論的是疫苗能產生多長時間的免疫力。當時的研究表明，至少幾個月的免疫效果是毫無問題的。免疫學中最重要的一個概念就是免疫記憶，免疫係統與神經係統擁有的相似功能，雖然現在機理都不清楚。
當同樣的病毒或抗原再次進入機體時，免疫係統能夠在極短時間內迅速啟動，合成抗體來抵禦入侵。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疫苗究竟能維持抗體多長時間並不是最關鍵的指標, 因為免疫記憶本身就是最強大的保護屏障。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去讀那篇文章，從中能學到非常多寶貴的免疫學知識。
《mRNA疫苗刺激的免疫力可以長達幾年嗎？》
昨天聖路易斯華大的科學新秀Ali Ellebedy（阿裏教授）研究組的Nature文章再次成為全世界的新聞，到處都是報道與衍生博文，他的團隊前不久剛發表過一篇Nature。
我去讀了原文，他們確實使用了persistent的描述語。這個詞在英文裏是持續性的意思，三個月也可以說是持續性的，而媒體宣稱疫苗所刺激的免疫力會持續數年甚至終生，這完全是為了吸引讀者的眼球。
他們這次的研究與以前不同的是：以前僅測定了IgG或IgA的抗體反應，以及藏在骨髓裏的長壽漿細胞，這次是直接測了兩種免疫細胞：Plasmablast (漿母細胞，不知道是否翻譯準確？)和Germinal Center (生發中心） B細胞，研究了它們的強度與持續時間，這些細胞對於產生高效抗體至關重要。漿母細胞是擁有增殖活性的漿細胞，我們知道漿細胞是抗體製備工廠，在細胞發育譜帶上是從生發中心B細胞，到漿母細胞再到漿細胞的步驟，它們都涉及到抗體的製備。
阿裏教授研究組隻分析了輝瑞疫苗，沒有像媒體說的研究過Moderna疫苗，他們以前比較過輝瑞mRNA疫苗和流感滅活疫苗的效應。
在第二針注射輝瑞疫苗一周後，漿母細胞在血中達到高峰，但是隨後逐漸下降，直到三周後測不出來為止。漿母細胞對於維持血中的IgG和IgA的抗體至關重要，那麽它們沒有了怎麽辦？阿裏教授的聰明之處是在回流淋巴結中找到了這些漿母細胞，它們會存在很長時間，或者在科學家所測試的時間段裏都能找到。
大家可以看一張他們論文圖表的部分。在健康人的臂膀肌肉注射疫苗五周後，他們利用多普勒超聲波發現了兩個腫大的淋巴結，分別標明為1和2。然後就象外科病理活檢那樣，在影像介導下利用針頭定向取出這些膨大的生發中心。這些生發中心裏存在各種複雜的細胞，他們選擇分析了漿母細胞和生發中心B細胞, 他們在文章中說以後還會進一步分析濾泡性T輔助細胞。
漿母細胞在血中也可以檢到，但在淋巴結意義更大，因為他們發現這些細胞是長壽的。利用細胞標記染色，在流式細胞儀中可以檢查到漿母細胞和生發中心B細胞，他們隻分析到注射輝瑞疫苗首劑15周和第二劑量12周之後的反應，這些細胞在注射疫苗近四個月後仍然鮮活的存在。
所以根本不是媒體報道的所謂終生免疫，mRNA疫苗出世也隻有大半年的時間，所謂免疫力會幾年甚至終生完全是媒體加的，洛克菲勒組稱記憶B細胞會存在至少一年。
阿裏教授研究組打破了我們以前的認知，那就是生發中心會在抗原退卻後消失。我們以前免疫動物後生發中心都會在14-30天後消失，再次刺激則更容易膨脹起來。生發中心有點像救火隊那樣反應，沒有火警後會自然靜音。現在他們的發現揭示生發中心反應在疫苗注射近四個月後仍然很強，這是很令人吃驚的發現。這證明mRNA疫苗強大的同時，比感染造成的正常免疫反應強3-4倍，也為擔心它們可能導致的副作用提供了依據。
我的推測是，如果需要測試疫苗誘導的免疫力是否為數年或終生，必須分析骨髓或其他器官的免疫記憶細胞，不僅僅應該關注生發中心。生發中心是那一刻產生高效免疫的保證，是否對長久免疫記憶有效，需要更多的研究。這可是免疫學領域的一個巨大的黑洞，因為沒有人知道免疫記憶是如何產生或維持的，所以新冠在某種程度上能夠推動免疫學和病毒學的發展。
新冠病毒能夠刺激長久免疫的原因是因為它們的突變率相對低，RNA聚合酶擁有很強的複核功能。不像HIV的變異率那麽高，波士頓和南非的HIV的序列可能高達50%的不同。
阿裏教授研究組的發現認為這些生發中心B細胞所產生的單克隆抗體主要是對S蛋白的RBD，隻有少部分抗體與NTD結合，這減少了以前因為抗體與NTD結合可能誘導的ADE的擔憂。日本大阪大學和隨後另一篇Cell論文都認為，導致抗體增強效應（ADE) 的“增強抗體”是通過與S蛋白的N-terminal domain (NTD)結合完成的，這個結合將RBD (受體結合域）的構象改變成開放型，從而增加了RBD與ACE2受體的結合。
阿裏教授的研究組也發現，輝瑞疫苗刺激的抗體對包括D614G, 南非和英國的三種突變株有效，但是他們沒有分析Delta突變株。現在其他研究組的結果認為，輝瑞和Moderna對Delta都有效，但是對於輝瑞疫苗是你必須打二針。大家應該趕緊去打疫苗，密蘇裏打疫苗比例最高的亞裔在成人中打了一針的隻有51%，二針42%。
阿裏教授在聖路易斯華大的明星般地崛起具有很大的現實意義，他是埃及人，在埃及讀了本科之後來美國讀博士和做博士後的人才，為美國很少成功的中東人。幾年前華大醫學院著名的病理與免疫係決定雇他時需要些勇氣，現在看來當年的係主任預測到了一顆科學新星的升起。這讓我想到另外兩位來自中東地區的美國諾貝爾獎獲得者：Caltech的埃及裔阿拉伯教授Ahmed Zewail和UNC的土爾其教授Aziz Sancar。這是一個文化衝突的例子，Aziz Sancar剛來美國霍普金斯大學時，因為巨大的國家認同和宗教衝突，他必須中斷在美國的研究回到土耳其，他再次重返美國後才慢慢適應。
我現在還不能肯定阿裏教授是埃及的穆斯林還是埃及少數族群的基督徒，但是他隻是第一代就與華裔1.5代高中生長大的張鋒相似，被美國青年才俊包圍。當然埃及畢竟是英國的前殖民地，與西方擁有幾百年的交流。除了口音之外，阿裏教授的行為完全不像是個美國新移民，實驗室就是美國白人為主體的地方。談及印度人在美國更容易成功，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文化決定的，他們與英國文化擁有幾百年的交流。
I would describe it in English clearly. I keep thinking about this for a long time. I thought it is a cultural issue that might prevent us to be successful in the West. People might know through my posts that all of our immunology seminars at WashU. were organized by a Japanese professor at WashU. Even Japanese or Korean is much better suitable to America's culture than us. We have to ask why.
阿裏教授的研究組與我們共享這個華裔耶魯校友林瓔設計的水壇，科學的重大發現經常發生在這個聖路易斯華大醫學院中心校園的周圍。實驗做累了，文章思路斷了，看看下麵令人賞心悅目。捐贈建造這水壇的Clayco老板連大學都沒有讀完，還談什麽哈佛耶魯，人家從高中時就在工地裏謀生。他太太是阿肯森發現的小血管綜合症CRV的前病人，已經去世。
Clayco老板Bob為了表示感謝捐了這個水壇，為阿肯森留給這所著名醫學院的永久遺產，不然怎麽叫legend？
可以從我以前談及生發中心和阿裏教授的文字了解背景知識，現在確實是將全民都培養成免疫學家的節奏。我那位從北大理論物理專業畢業的朋友，應該已經對這些術語相當熟悉了： “親和成熟（Affinity Maturation）在某種程度上是現代免疫學的開端或裏程碑式的發現，這是華大前教授Herman Eisen應用半抗原-載體係統發現的，為在St. Louis完成的經典工作，這個係統現在仍然是研究T細胞依賴性B細胞反應的常用實驗手段。
Herman Eisen是位太nice的人，當年受歧視的猶太人，他稍微張揚點都應該與Tonagawa分享諾貝爾獎。我們仍然留不住Herman, 他在華大擔任過微生物學係主任，然後被MIT挖走。MIT免疫學的發源就是靠的他，他在那裏耕耘了40多年。
我以前提過華大年輕教授Ali Ellebedy（簡稱阿裏教授), 他最近在疫苗的人體免疫應答方麵做出了重要的工作。他是位埃及人，在美國St. Jude研究兒童醫院獲得PhD，Emory的人類疫苗大佬手下做的博士後，華大識人才雇了他。這已經被證明是個非常成功的雇人決定，他的研究組已經有一篇關於流感病毒疫苗的論文在Nature發表，去年迎戰疫情迅速轉向研究新冠疫苗的人體免疫反應。
阿裏教授雖然是PhD, 但是他一來就與華大外科等臨床科室展開合作，這需要相當的交際技巧。他們除了檢測血漿中的疫苗抗體反應外，還能從疫苗注射處的回流淋巴結，也就是我們人體腋下離疫苗注射處最近的結巴結，通過超聲影像看到生發中心的動態變化。也可以通過淋巴結的生物活檢，取出淋巴細胞，在流式儀上以CD38/Bcl6雙染色識別生發中心的B細胞，還可以分析抗體基因的重排。他們因為是現時觀察到人體對疫苗的直接免疫反應，所以特別令人感興趣。他們比較了兩種疫苗：滅活疫苗（流感疫苗）和mRNA疫苗（輝瑞疫苗），這兩個方向的文章不是Nature就是Immunity, 大家可以對照看”。
“機體產生高效抗體就是通過生發中心的選擇機製完成的，在生發中心發生了兩個關鍵性的決定：對增強抗體的親和力至關重要的體細胞免疫球蛋白的基因突變；以及抗體重鏈的置換，讓抗體從低親和力的IgM變成了優質的高親和力的IgG。也就是說，我們的免疫防禦武器是在生發中心精稅化的。
新冠病毒的科普功能強大，現在武漢漢口的漢正街賣小商品的老太婆，恐怕都知道IgM。我以前總是說，看MIT和耶魯的知名程度，不能問中科院上海分院的博士生，需要問上海菜市場賣菜的郊區農民，他們會說：“MIT我不知道，耶魯好像是所美國大學”。
存在於所有淋巴組織的生發中心分為明區和暗區，暗區因為含有增殖的B細胞（centroblast）所以致密很多，成熟後會去相對疏散的明區接受濾泡T細胞和FDC的再教育。B細胞在明區和暗區還可以自由遊走，通過變換CXC趨化因子的不同受體。這些都很有意思，隻是機理不明。那紫色染色的是明區裏FDC（濾泡樹突狀細胞）上的補體受體CR1（CD35)或者生發中心B細胞的CR1 (CD35)與CR2（CD21)。阿肯森因為參與克隆CR1這個重要的受體，使他在免疫學史上都擁有地位。
FDC上的CD35的功能是抓住以免疫複合物形式存在的抗原，讓抗原在細胞表麵存在很長的時間，從而不斷地教育B細胞。B細胞上的CD21則能通過與補體裂解產物C3d結合使B細胞活化的閾值下降, 所以補體又被稱為自然佐劑。這個現象是遊走美國霍普金斯、英國劍橋和美國冷港泉的Douglas Fearon發現的，當年我們使用他的Science文章做Journal Club。所以當我們踢除CD21/CD35基因後，小鼠麵對抗原刺激時的生發中心和抗體反應都出現了障礙，可見圖的右側，那紫色部分明顯縮小了。
從這裏大家可以看出，我是相當夠格評論疫苗的，親手做過奠定抗體反應的生發中心，當年也做厭了的測定抗體親和成熟的ELISA。
親和成熟（Affinity Maturation）在某種程度上是現代免疫學的開端或裏程碑式的發現，這是華大前教授Herman Eisen應用半抗原-載體係統發現的，為在St. Louis完成的經典工作，這個係統現在仍然是研究T細胞依賴性B細胞反應的常用實驗手段。Herman Eisen是位太nice的人，當年受歧視的猶太人，他稍微張揚點都應該與Tonagawa分享諾貝爾獎。我們仍然留不住Herman, 他在華大擔任過微生物學係主任，然後被MIT挖走。MIT免疫學的發源就是靠的他，他在那裏耕耘了40多年。
我以前提過華大年輕教授Ali Ellebedy（簡稱阿裏教授), 他最近在疫苗的人體免疫應答方麵做出了重要的工作。他是位埃及人，在美國St. Jude研究兒童醫院獲得PhD，Emory的人類疫苗大佬手下做的博士後，華大識人才雇了他。這已經被證明是個非常成功的雇人決定，他的研究組已經有一篇關於流感病毒疫苗的論文在Nature發表，去年迎戰疫情迅速轉向研究新冠疫苗的人體免疫反應。
阿裏教授雖然是PhD, 但是他一來就與華大外科等臨床科室展開合作，這需要相當的交際技巧。他們除了檢測血漿中的疫苗抗體反應外，還能從疫苗注射處的回流淋巴結，也就是我們人體腋下離疫苗注射處最近的結巴結，通過超聲影像看到生發中心的動態變化。也可以通過淋巴結的生物活檢，取出淋巴細胞，在流式儀上以CD38/Bcl6雙染色識別生發中心的B細胞，還可以分析抗體基因的重排。他們因為是現時觀察到人體對疫苗的直接免疫反應，所以特別令人感興趣。他們比較了兩種疫苗：滅活疫苗（流感疫苗）和mRNA疫苗（輝瑞疫苗），這兩個方向的文章不是Nature就是Immunity, 大家可以對照看。
一句話可以總結：mRNA疫苗是革命性技術，如果有能力或可能，人們將不會再動手做滅活疫苗了，除非沒有辦法，滅活疫苗將會被淘汰。”
“最近來自聖路易斯華大的年輕教授Ali Ellebedy的Nature文章發現，感染新冠7-8月後的病人體內存在長壽的藏在骨髓中的漿細胞。漿細胞是B細胞在病原微生物刺激後分化成的抗體合成細胞，漿細胞的胞漿裏貯藏著大量的已經合成好的抗體，隨時可以釋放。也就是說它們將抵抗新冠的武器靜息地庫存在骨髓裏麵，一旦人體再次遇見病毒，這些武器就會投入戰鬥。
Ellebedy實驗室也發現了血液中處於靜息狀況的記憶性B細胞，這是重複了洛克菲勒大學資深B細胞專家Nussenzweig實驗室發表在Nature上的發現。
Nussenzweig教授這樣說：“People who were infected and get vaccinated really have a terrific response, a terrific set of antibodies, because they continue to evolve their antibodies,” ；“I expect that they will last for a long time.” （中文大意：“感染新冠和接種了新冠疫苗的人們，真是擁有非常好的反應，他們能夠產生很優質的抗體，這裏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能夠不斷地演化或改進他們的抗體。我預測這些抗體會存在很長的時間”)。
“首先，mRNA的半衰期很短，在正常情況下隻有幾小時或24小時就被降解了。輝瑞疫苗的mRNA是被修飾過的，加帽和甲基化後會抑製mRNA被降解的速度。我們現在沒有疫苗mRNA的藥物動力學的資料，但是我估計疫苗mRNA半衰期即使延長了，也應該在幾天內就被降解。這個他們應該是把關了的，因為如果mRNA在體內存在很長時間，那是很危險的，機體可以通過很多途徑產生抗核酸抗體而導致自身免疫性疾病。
其次，mRNA是被注射到肌肉裏的，進入機體後通過肌肉細胞或其他細胞的蛋白質合成機器迅速合成S蛋白，然後通過淋巴係統進入淋巴結刺激產生抗體。作為抗原的S蛋白一般是不會到血液裏去的，病毒跑到血液裏的病毒血症也通常僅發生在重症的感染病人。如果大量S蛋白在血液中，與抗S蛋白的抗體形成免疫複合物並帶到全身的不同器官，特別是當注射了第二針的疫苗後，那確實會很麻煩。
我們聖路易斯華大教授Ali Elebedy的Nature文章的實驗也證明了這點，mRNA疫苗合成的S蛋白通常是在局部組織中。他們觀察到，從臂膀注射輝瑞疫苗後，疫苗隻刺激腋窩下的淋巴結腫大以激發生發中心反應製造抗體。如果mRNA合成的S蛋白大量到了血液，那應該看到全身淋巴結的腫大，他們沒有觀察到這個現象”。寫於2021年06月30日。
首先我要說明，我並不主張無限期或無節製地反複接種疫苗。過度刺激免疫係統，確實可能引發某些自身免疫性疾病或過敏等問題。然而，當時美國的疫情輿情已經有所抬頭，在社會討論是否需要接種第三針加強針的背景下，我的態度是比較明確的：完整的疫苗接種在當時的科學證據下應當是三針，而不是一針或兩針。
原因很簡單：已有實驗證據清楚顯示，一針、兩針和三針之間的保護力存在顯著差異，第三針能夠使免疫保護達到最理想的水平。因此，至少完成三針接種在當時是必要的也是合理的。現在回頭看，這一建議也被證明非常重要和正確。
《推動美國疫苗接種時是否必須再打輝瑞第三針？》
作為一個國家, 現在美國的疫情確實開始重新抬頭。從曲線來看，並不是隻有保守的美國南方或中西部地區的新病例增加，今天美國全國的新病例已經達到了23,130人的高度。這是令人吃驚的上升趨勢，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看曲線了。
現在Delta突變株開始橫掃美國，這個突變株不僅傳播驚人，最近的文章發現它們還在體內複製得更快，雖然它是否引起病情加重我們現在還不清楚。
美國又處於危機的時刻，美國一線的資深傳染病醫生甚至認為美國現在的情形與去年11月份的有點相似。這個判斷還是應該引起我們警惕，雖然我不完全認同，我對疫苗的效力還是蠻認可的。如果從七月份開始美國的新病例曲線就爬坡，在紫外線這麽強烈的時候，而不是像去年那樣的從秋天開始爬曲線，那麽美國的後果是會很嚴重的。
醫生和我們這些專業人士都號召大家盡可能的打疫苗，但是美國這個自由的國家任性慣了，阻止疫苗的觀念與勢力仍然非常強大。信奉天主教的肯尼迪家族的後代甚至在某些組織裏努力讓人們不要打疫苗，這在新冠肆虐和疫苗很有效的情況下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行為。
南美洲國家巴西的總統為了迎合大量天主教徒的民眾，公開質疑疫苗之功效，這是巴西新冠災難的部分原因。
這就是美國所麵對的現實，根據研究論文的報道，在俄克拉荷馬州出現這種矛盾的現象：大家為了鍛練身體去封閉的體育館運動，激烈運動的大呼吸和封閉的空間極易造成病毒傳播。他們的結果是不僅沒有達到鍛練身體的目的，反而還有20%的人在運動場地感染，然後將病毒帶到家裏造成53%的家庭感染。這些人以為自己是刀槍不入：85%的人沒有打疫苗， 6%打了一針輝瑞或Moderna疫苗，隻有9%的人完成了完整的疫苗接種。
我是全麵報道美國優質疫苗的好處與副作用的人，幾乎涉及到具體的點滴，我從來沒有放過的任何關於疫苗的政策決定，研究進展和嚴重副作用。但是我有個底線就是希望大眾趕快去打疫苗，隻要是各國藥監部門批準的疫苗，都應該及時接種，因為多少可以為我們帶來保護力。我們可以換位思考，如果美國沒有輝瑞和Moderna的mRNA疫苗，不服管的美國人是會以幾百萬的規模死亡的。我長期說過，以我對感染與免疫的醫學實踐曆史的深入理解，疫苗是可以與非耐藥性抗生素相媲美的醫學奇跡，完全可以說是神奇的藥物。
美國政府或私家機構在某種程度上應該采取配套措施，使你不打疫苗不能工作或者上學，麵對可能的法律訴訟也在所不惜。我們從國外到美國的有學齡或幼兒園孩子的人都知道，你在辦理美國的公立學校入學手續時必須出示孩子在中國打疫苗的完整記錄，否則你孩子不能在美國讀書。這是沒有商量餘地的，當時我們大家也沒有覺得什麽權利受到了侵害，因為這是對公眾負責任的態度。美國也可以在新冠疫苗上，對FDA允許疫苗接種的年齡段的學生有這個要求。現在Delta的傳播力向麻疹等極其傳染性的疾病看齊，未打疫苗患病孩子會像有些夏令營那樣對整個學校構成危險，
孩子打疫苗是有心肌炎的危險，但是患新冠造成心髒損傷或重症的危險更大。腺病毒疫苗確實存有血栓和mRNA疫苗可能誘導超敏反應，這些副作用是客觀存在的。但是人生裏總有風險，沒有免費的午餐。在對全民來說利遠大於弊的時候，政府和私家機構還是應該努力去做的。現在美國所有名牌要求學生必須打了疫苗才能入學，這就是值得仿效的措施。換句話說，你如果在科學證據如此強大的麵前，仍然拒絕打疫苗，你也沒有必要讀什麽耶魯和聖路易斯華大，因為你已經失去了基本的reasoning 的能力。
最近以色列科學家發現輝瑞疫苗對Delta變異株的保護力隻有64%，這個結果與英國的88%的兩針保護力不同。但是我們需要說明的是，以色列的結果不是正規的臨床試驗。現在輝瑞公司的總科學家Mikael Dolsten根據以色列的結果向媒體宣布，因為輝瑞疫苗對保護Delta突變株的下降，他們希望美國藥監方批準輝瑞的第三針加強針。他們早就開始了加強針的臨床試驗，具體是在第二針之後的6個月再注射。
我剛看到這則消息時認為，輝瑞這個要求完全沒有必要。原因主要是下麵三點：
首先，以色列這個64%值得懷疑，因為與英國結果存在差異，並且沒有被第三方重複。
其次，聖路易斯華大Ali Ellebedy和洛克菲勒大學的Nussenzweig研究組都證明輝瑞疫苗擁有長久的免疫力，記憶B細胞會長期存在。
美國康乃爾的病毒學家John Moore比我說的更直白：“輝瑞這次相當地機會主義，他們宣布的決定是根據的不成熟的經不起推敲的以色列數據”，“如果我們這裏需要打加強針，也不應該是以色列人決定的”。
最後也是我最擔心的，那就是輝瑞第三針可能帶來現在難以預測的副作用。輝瑞稱在打了第二劑量之後，再打第三針加強針會使抗體滴度再增加5-10倍，他們的原話是“five-to-10-fold higher than after the second dose”。我們知道輝瑞疫苗兩針注射所刺激的抗體滴度是恢複期病人的抗體滴度的3.8倍，也就是說輝瑞疫苗比正常感染所激發的免疫力強了近4倍，這已經引起過我對輝瑞疫苗可能誘導的後期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擔心。現在第三針甚至會達到正常免疫強度的20-40倍，這個也太強大了，不能這樣無限度地刺激免疫係統的。
輝瑞應該配合美國政府加強對已經批準的可以打疫苗的人群的疫苗推廣力度，美國現在的挑戰是對優質疫苗的阻力，我們都應該盡全力鼓勵周圍的人盡早接種疫苗。如果輝瑞有餘力或者想賺更多的錢，可以把目標瞄準世界的市場。
Emory的生物統計學家Natalie Dean這樣評論輝瑞的聲明：“我們不可能忽視全球的狀況。對於我來說這是不可想象的，當我們正在打第三針時，還有大量治療新冠病人的一線醫務人員根本沒能打上疫苗”。
麵對輝瑞的聲明和要求，美國FDA和CDC即刻發表聯合聲明稱：“Americans who have been fully vaccinated do not need a booster shot at this time”, （“獲得完整疫苗接種的美國人現在不需要打加強針”)。這與我昨天的判斷完全相符。
美國FDA和CDC的聯名聲明進一步說：
“We continue to review any new data as it becomes available and will keep the public informed. We are prepared for booster doses if and when the science demonstrates that they are needed," (大意：“我們會繼續審核任何呈現出來的新數據，也將會向公眾通告。隻要科學確認是否或何時需要打加強劑量，我們隨時準備實施”）
"The United States is fortunate to have highly effective vaccines that are widely available for those aged 12 and up. People who are fully vaccinated are protected from severe disease and death, including from the variants currently circulating in the country such as Delta," （大意：“美國有幸擁有高度有效的疫苗，它們可以廣泛地供給12歲以上的民眾。完整接種疫苗的人群可受到保護而免於新冠病毒導致的重症和死亡，包括現在流行於美國的Delta等突變株”)。
"People who are not vaccinated remain at risk. Virtually all COVID-19 hospitalizations and deaths are among those who are unvaccinated. We encourage Americans who have not yet been vaccinated to get vaccinated as soon as possible to protect themselves and their community."（大意：“沒有接種疫苗的人群仍然是危險的。幾乎所有新冠住院和死亡都存在於沒有接種疫苗的美國人中。我們鼓勵還沒有接種疫苗的美國人盡快接種，這樣可以保護他們自己和他們的社區”)。
幸虧美國藥物監管機構沒有隨疫苗製備商輝瑞起舞，說得重點，輝瑞的這次公開聲明讓我們看到了很明顯的商家的促銷企圖。其實在我看來，他們應該設計抗突變株的疫苗而不是隻知道給人們注射，當然突變株是變化的，並且預測突變株很難。
現在有種對某個病毒的全能疫苗的概念，就是科學家可以模擬和篩選那些很容易逃逸免疫的密碼，通過人工突變的所謂假病毒技術，然後逐個把它們的序列包括在疫苗中。這樣未來的疫苗就可以針對各式各樣的突變株了，因為每次隻突變一個氨基酸，所以主體對未突變的病毒株也很有效，當然這些仍然處於摸索階段。寫於2021年07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