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職業科學家的好處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可以趁開會之機環球旅行。這些國際會議曾經帶我們走遍了歐洲,也去過日本和中國北京。這次出發前,家裏人為我數了歐洲之行的次數,我已經記不清楚了,計算結果是第十一次。
我們計劃到英格蘭的Newcastle開國際會議,先去蘇格蘭旅行,會議完後將會踏上向往很久的愛爾蘭國土。在美國這麽幾十年,不可能不接觸來自來那裏的文化和人民。
臨行前的幾天,太太去打了新冠疫苗第五針和流感疫苗,我也隻能就範在當天下班後去打了。這樣在歐洲洪流人群中多一份保護,已經有好多人旅行後又得新冠了。
這次我們確實遇到了感染者,上午開完會出會場時,我與德國科學家打招呼,他隻是對我微笑,似乎不能開口說話。出門後,他拿出一個紙條,上麵似乎寫著:“我不方便說話,因為我感染了”。接著的講座便是他,隻見他是會場幾乎唯一戴口罩的,他取下口罩就在台上講了至少半個小時,也向我們排放了病毒,幸好我是坐在後麵的樓上。
大會邀請美國NIH著名免疫學家Ron Germain前來演講,但是他因為參加其他會議正感染新冠病毒,所以隻有預錄演講視頻,以及在美國時間4 AM回答聽眾提問。
家裏的伯恩山犬泰迪似乎知道我們遠行,行前緊盯我們很久,好在這次請人住家裏照看它,使它不會有孤獨感。年輕人也可以在我們家賺點外快,他們陪伴泰迪,也像我們在家一樣。
聖路易斯國際機場在幾十年前落成時獲得過建築學的獎項,特別是建築師當年采用的多項穹隆模式,兩個前傾塑像是聖市機場標誌。太太說這正好符合當今的中國,很多人都向權貴鞠躬,雕塑家正好是中國人。
從Newark飛往愛丁堡的旅程,幾百人的飛機,機型是左右兩側直開,除了頭等艙,商務艙或普通艙沒有區別。一個沒有見過的現象,除了一個黑人和我們兩個華裔,全部乘客都是歐洲裔,難道很多是蘇格蘭人在美國度假後回家的?飛行員的口音都不是英格蘭或倫敦腔,已經感覺到蘇格蘭與英格蘭的口音不同。
飛機快要降落時,大家都開始加衣服,在愛丁堡甚至看到有人將薄的羽絨服放在行李箱上。作為對比,聖路易斯已經連續幾天華氏100度,愛丁堡是華氏57度。我們在幾小時內便從火爐換成了夏日的度假城,當年李白或杜甫能用什麽詩句形容。
英鎊紙幣比美元要光鮮亮麗很多,英格蘭銀行發行貨幣供整個UK使用,這讓蘇格蘭情何以堪。十英鎊紙幣的一麵應該是英國作家Jane Austen,也引用了她的句子:“I declare after all there is no enjoyment like reading!” “我覺得沒有什麽比閱讀更讓人愉悅的了!"
十英鎊的反麵應該是女皇,這與ChatGPT解釋不同:“截至我在2021年9月的最後更新時,英國的十英鎊紙幣一側印有簡·奧斯汀的肖像。在另一側,有一幅插圖慶祝奧斯汀的作品,其中包括她小說中的角色。請注意,紙幣的設計可能會改變,因此建議從可靠來源核實當前信息”
現在似乎弄清楚了,因為換的貨幣裏還有另一張十英鎊的紙幣,那裏沒有Jane Austen什麽事,完全是其他圖案。這對於美國是不可想像的,美國放誰的頭像到貨幣中是通過立法決定的,沒有想到死板的英國人這麽隨意。
在愛丁堡的國際機場的換匯處,看見牌子上寫著一美元換1.018英鎊。覺得這匯率不錯,我建議太太先換一百美元的英鎊。令人吃驚的是,我們被告知隻能換得59英鎊,這裏明顯有貓膩。服務生告訴我們,1:1.018是他買入的匯率,他如果賣出應該是1:1.55。現在算了算,即使100美元換59英鎊的匯率也是高達1:1.69,如果他沒有收其他的手續費。
作為季節性國際旅行人,我們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他們坑人也太邪呼了,我們馬上決定不換。因為我們的Bank of America與歐洲很多銀行有聯盟,可以不花手續費地在很多歐洲銀行的ATM自動取款機上取現金,像蘇格蘭街頭到處都是的Barclays。
世界上還真能擁有如此深厚的友誼。以前華大的醫生朋友現在澳大利亞,他聽說我們要去愛爾蘭後,將會專門從澳洲飛到都柏林,計劃開車帶我們二天遊都柏林的景點。
出發前幾天,我們開了二次視頻會議,其中一次長達一個小時,他專門為我講解都柏林的景點,包括每天怎麽走,應該看什麽地方以及在哪裏晚餐。他應該是第三代愛爾蘭裔美國人,但是我說他是更像愛爾蘭人的美國人,他對都柏林的熟悉程度超過了他土生土長的波士頓。
他的父親是MIT前管理學院院長,我見過二麵,他父親去世後也葬在了愛爾蘭。我與他共同工作了好多年,學到很多關於愛爾蘭的知識,使愛爾蘭成為我心目中最想去的國家。上次在蘇格蘭沒有渡海峽去愛爾蘭很是遺憾,因為時間會不夠,這次定會夢想成真。
他擁有麻省博士和華大MD,他在波士頓的婚禮也邀請我們前往,友誼真是地久天長。
需要解釋一下上篇關於UNC槍殺悲劇文章的內容。鄉裏人是相對於城裏人而言,並不具備任何貶意,我就經常說自己是天門的鄉裏人,荊門人也是。這裏沒有什麽八卦,都是對Facebook公開的信息的思考與評論,希望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發生。更多法庭文件裏的狗血劇,我完全沒有涉及,所以自我評價自己文章還是掌握到了分寸。
中國祖父母帶娃可以理解,但是孩子還是應該父母自己帶大,祖父母可以有時幫些忙,最好不要長時間在一起生活著帶,因為容易產生這樣的矛盾。現分享我在三年前就此議題寫的段落,當時就希望對年輕人有幫助,沒有想到仍然在今天發生了悲劇。
“我最近在網上讀了一篇描寫疫情裏中國人的父母如何難回國的文章,但是當我看見作者說經過再三商量決定讓袓母將自己的幼子帶回國時,我就不想讀那篇文章了。
“中國人習慣把父母弄來美國帶孩子,有些人做得更絕,讓父親和母親單獨輪換來美國為自己帶孩子。這樣會導致父母數年地分居,他們辛苦了一輩子,理應擁有自己的生活,享受自己努力得到的晚年時光。這位的母親走時還把年幼的孫子帶回國,讓第二代又與自己的親生父母分離。這也太不應該了,希望他們能在疫情控製後把孩子盡快接回來。
“幾十年前,我在美國見過這樣的上海夫婦,將孩子留在上海還不是讓自己的父母帶,讓裏弄的朋友看管,說穿了就是為了省銀子。還有在美國的中國家庭長期讓國內親戚帶自己的孩子,待自己在美國事業有所發展後再把孩子接過來,結果孩子跟父母完全親近不起來。
“在美國的中國年輕人送孩子回國的最大理由是工作忙,這是美其名曰的推脫責任。大家又不是沒有經曆過,我們倆孩子都是自己在美國帶大的。美國的傳統就是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帶,早應該適應美國的文化而不應該複製中國落後的觀念。我以前對有些父母說,你如果親手帶孩子就成功了一半,因為太多中國父母將孩子往國內送了。
“隔代教育孩子是落後文化的象征之一,我就是這樣長大的,十分不喜歡這個文化傳統。我小時候始終明白父母在遠方,但是你似乎永遠見不到他們。別人有父母我沒有,這種感覺每到節假日就特別明顯。還不能說出來,因為那是沒有良心,對不起幫助你的親戚。我們知道器官損傷後會有炎性侵潤或慢性化病變,孩童被拋棄後所導致的心理創傷,幾乎會伴隨他們的整個人生。
“我當然感謝照顧我的伯伯與伯母,視我如己出,也懷念與堂弟與表兄妹在一起的玩耍時光。但是我更感激的是我的生母,她在我六歲時把我從天門老家帶了出來,她是讀過大學的人,自然知道我跟幾乎文盲的袓父母能學到什麽。我跟母親在建築工地裏成長,再簡陋的環境,隻要母親在身邊都是快樂的。
“回想我們的華裔教授朋友,四個孩子全部是自己帶大的,她又當醫生又經營一個實驗室,還經曆幾個城市的職業變遷。孩子們看見父母的忙碌,自然知道自己長大以後要做什麽,所以她的孩子個個都有出息,好多耶魯和斯坦福本科,聖路易斯華大和霍普金斯醫學院。孩子跟祖父母養會有什麽出息?祖父母早就離開了職場,每天都是不去上班的慢節奏,觀念也跟不上時代,孫子輩也誤解自己的未來人生也會是這樣的。祖父母根本不會盼望能出席耶魯的畢業典禮,以中國之傳統,隻要孫子輩在自己這裏不出事,營養好就萬事大吉了。
“決定把幼兒園年齡的孩子在疫情中與父母分離,冒著旅途中被感染的風險,這不僅太殘忍,還說明中國人的這些實踐是多麽地根深蒂固。他們可能不知道,心理學中孩子與親生父母的分離,實際上的被拋棄,在孩子心靈中留下的傷痕是永恒的。我的心理學家朋友也這樣認為:“嬰幼兒時期的與父母分離,對孩子來說真的相當於父母永遠死去。有母親的地方,就沒有了燥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