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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新冠mRNA疫苗第三針的爭論

(2021-09-03 20:05:37) 下一個

美國現在仍然處於新冠Delta突變株的高峰期,但是美國Scripps轉化研究所的專家Eric Topol認為,美國在新病例和住院病人都在好轉。我查了一下,今天新病例是21萬,從28萬的高峰已經降了不少,希望這個趨勢能持續。

美國現在是在與新冠共存了,我很不喜歡使用“新冠流感化”來形容現在的疫情,因為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病毒。流感病毒的突變率要高得多,新冠的RNA依賴性RNA聚合酶的糾錯能力強很多,整個酶的大部分單位是起修飾或監視作用的,所以相對於流感和艾滋病毒,新冠病毒的突變率要低得多。

我經常來隔壁的藥學院餐廳吃飯,現代建築也繼承了哥特式追求與上帝交流的空間。學藥學的亞裔學生不少啊,這是很好的職業,我有學生在這藥學院從本科一直讀到PharmD藥學博士項目。這裏人來人往,談笑自若,與以前對新冠的恐懼大不相同了,我不會覺得美國會對疫情進行任何的重大限製,雖然鼓勵大家戴口罩。

在開學的頭一周,著名的杜克大學就爆發感染:304位本科生,45名研究生和15位職工感染新冠,在他們中間隻有8人沒有打過疫苗。應該以前就有疫苗令,美國大學都有。杜克每年本科生乘上四年的總數是:1740 X 4 = 6960, 304/6960=4.3%突破感染率,有點高,但是也是臨床試驗95%保護力的範疇。還要考慮杜克是名校裏的Party school, 球類運動厲害,杜克比耶魯和華大的感染都嚴重,反向的爭辨點則是華大取消了上學期還實施的每周測試的規定。

從杜克這麽多爆發感染看,疫苗的作用仍然強大,因為絕大多數無症狀,隻有少數人有感冒症狀,沒有任何人需要住院治療。前段時間朋友告訴我,UNC在一個大班裏也出現三十多人感染,也是輕症。

杜克決定進一步采取措施:全校口罩令,室內外都必須;教授可在未來兩周上網課;學生室內集體學習將被限製;全校疫苗令。這些趨嚴的措施也引起了反彈,認為限製了他們自由的人們發起簽名抗議。

保護學生還是十分要緊的,中國家長可能會徹夜難眠,美國的國際學生家長向我說,別人說他們把孩子們往危險的地方送。但是我覺得沒有必要那麽緊張,抵達美國後再加打二針輝瑞疫苗應該能行。

關於是否應該打第三針的問題,我經常遇到,本來是一個學術問題,現在己經政治化了,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我是一個跟著證據走的人,永遠對新實驗或試驗感興趣,也麵對新證據而修正或優化自己的認知。

我們來說說關於打第三針的正反兩方麵的證據與發展:

可以看德國人的論文影印本,可以被看做是呼換打第三針疫苗的最強數據,抗體與特異性T細胞在疫苗第二針注射六個月後都是急驟的下降。但是我們還需要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這僅是測定的人對疫苗的反應,不是疫苗接種人群對新冠活病毒感染的反應,所以這些測定不能檢測麵對病毒再次攻擊時,我們的記憶B細胞和T細胞的反應,我的預測是,被疫苗刺激後的機體是會有很長時間的免疫力的,不然無法解釋突破感染的反應都那麽輕。

以色列已經對所有年齡段開放打第三針了,他們開始是對60歲老人打加強針,現在全麵放開了。我們沒有看到大規模的副作用的報道,當然長期的副作用還有待觀察。以色列對自己民族的生存特別在意,所以在很早看見苗頭不對後就實施從老齡人到年輕人的疫苗注射,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是世界大規模人體試驗的現場,我們都期望看到更多的數據。

以色列現在新病例確實在創新高,但是重症住院人數已經首次出現下降,從751 降到675。我們可以說,疫苗對常規新冠病毒具有很強的保護力,但是對Delta的保護力明顯下降。疫苗刺激抗體的保護力大概是六個月左右,對他們來說突破感染率的病例多是因為打了疫苗的人多,因為沒有對等比較接種組和非接種組,所以從數學上不能說明疫苗作用低。這是隻看疫苗防止感染,如果看防止住院和死亡,疫苗作用更大。

對疫苗第三針的反對聲音出現在美國的政府層麵。拜登和CDC主任Walensky是主張打第三針的,但是近期FDA主管疫苗的主任Marion Gruber和副主任Philip Krause雙雙辭職,他們在這個敏感時刻的離去讓人們充滿猜測。我對Gruber博士有印象,因為在FDA公開審核輝瑞疫苗緊急使用申請時她就在現場,她是在FDA工作了30多年的資深疫苗審核專家。他們沒有直說離開FDA的原因,但是外界推測是不同意白宮推行在九月份打疫苗加強針的計劃。

關於mRNA疫苗的副作用,我想談談我所知道的科學。疫苗製備的S蛋白刺激產生抗體後是會被降解的,不排除會與ACE2結合,造成某些副作用,但是很少造成組織損傷,有些人使用新冠病毒的組織圖片來說明疫苗的危害,那是完全錯誤的混淆視聽。mRNA疫苗經肌肉注射後,很快就被當地組織攝取,這是納米材料的傳遞特性與功能,然後在那裏合成S蛋白。

從華大Eli Ellebedy的實驗看,他們隻看到局部腋窩下的淋巴結腫大,沒有全身淋巴結腫大的發現,所以合成的S蛋白的絕大部份是通過淋巴循環去免疫器官淋巴結的,應該很少去了血液。至於打了疫苗後mRNA及其合成的S蛋白在全身的分布,現在沒見詳細研究報道,這需要做標記實驗,不是那麽容易做。S蛋白與ACE2結合後是需要其他蛋白酶輔助才能進入細胞的,新冠病毒有這些酶係統,但是mRNA疫苗製備的S蛋白沒有。所以疫苗會有一些輕微的副作用,但是不能像完整病毒那樣致病。

最後回答朋友的這個問題:

“既然這些變異病毒均是逃避抗體的產物。那我們廣泛的群體打疫苗,是否是促進變異病毒產生的一個主要原因呢?因為最早大量出現變異病的英國,不就是一開始不主張戴口罩隔離等措施,說是要形成自然的群體免疫(感染後就會產生相應的抗體)。若是這樣,不就有點像亂用抗生素後所產生的耐藥菌種嗎?”

我的回答:

“與抗生素耐藥是兩碼事。你問的是免疫耐受的問題,免疫係統對某些抗原和組織的無反應性,這種耐受的出現如果是針對自己組織,為機體防止自身免疫病的基礎,因為與自身抗原反應的淋巴細胞被清除了。但是耐受也有壞的作用,那就是同樣對感染的病原微生物變成了沒有免疫反應能力,耐受分中央耐受(胸腺與骨髓)和周圍耐受(淋巴結等器官), 機理不同。如果重複存在小劑量的抗原刺激機體就有可能產生耐受,多是外周淋巴結的耐受。這就是重複打同種疫苗不好,但是應該鼓勵打針對變異株的疫苗。

機體會對沒有出現變異的病毒株產生耐受,多次感染或重複注射同種疫苗都有可能誘導這種耐受。但是機體不會對變異株產生耐受,因為是麵對的全新的抗原。人的免疫係統能夠產生數以億計的特異性抗體,通過重鏈的VDJ重排,所以原則上隻要能弄到突變株的疫苗,就可以對付病毒,這是與抗生素耐藥很不同的。

麵對新病毒或突變株,免疫係統可以產生幾乎無限的抗體。至於在疫苗防疫,那要看科學家是否能及時設計出新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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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cnnbull 回複 悄悄話 這一句句的病毒學必考讓人情何以堪?! 哈哈
Amy之聲 回複 悄悄話 流感病毒的突變的原理與新冠並不相同,流感病毒的突變是gene reassortment,經常是誇物種的,比如豬的流感病毒和人或禽類的之間的交叉(這是病毒學必考的知識點)。而新冠病毒最為RNA 病毒,又是基因組極其龐大的RNA病毒,RNA病毒本身自帶的RNA dependent RNA polymerase 的特性就是缺乏proofreading 功能,這就是RNA病毒極其容易突變的原因(這個知識點也是病毒學必考的)。這種缺乏複製中的糾錯正是,目前為止都沒有任何有效的可以防止感染的RNA病毒,如HCV等的有效疫苗的原因之一。
常有理 回複 悄悄話 抗生素的耐藥菌種問題,答非所問。
bia 回複 悄悄話 所以這些測定不能檢測麵對病毒再次攻擊時,我們的記憶B細胞和T細胞的反應,我的預測是,被疫苗刺激後的機體是會有很長時間的免疫力的,不然無法解釋突破感染的反應都那麽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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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記憶細胞基本消失了。
學生沒事,中老年老師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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